第十個名字這么有哲理的話,誰也看不懂,只能理解為洪濤對羅有德的一種特殊思念.殊不知洪濤這次說得是真話,這兩塊貨此時正在萬里之外逍遙呢,一個是最大的神棍、一個是最大的暴\徒。
另一場葬禮則是由瓊州羅家自己辦,這些年由于羅有德的異軍突起,瓊州羅家倒過來沾了他們這個庶出兒子的光,不光在錢財上收益良多,兩個兒子還接了老子的班,也在瓊州任了個一官半職的。羅有德一死,他們也不再提庶出還是嫡出的問題了,趕緊給他弄了一場隆重的葬禮。羅有德在廣州這邊人緣很好、人脈極廣,他們就是不想辦也得辦,總不能讓別人指著后背罵沒良心吧。
有了羅有德這些朋友幫忙,再加上羅大財盯著,他家的家財也沒啥人敢惦記,在海峽公司、振州造船廠和寰球公司的股份一分也沒少。寰球公司由羅有德的大兒子接管,羅大財負責具體業務;海峽公司的董事長跑到了慈禧身上,這下他在大宋也有了正式的名義,更利于他借著海峽公司的人脈搞那些暗中的小動作。
洪濤直接把羅有德一家接到了金河城,同時宣布羅美洲是他的義子。這次羅大財沒有再反對,沒有了羅有德,羅家肯定靠不住,羅有德的大兒子又不是太有能力的人,光靠他一個人護不住孤兒寡母,由洪濤庇護反倒成了最好的選擇。
“我已經派人把那幾個番人送到了明州,文南會安排他們去臨安。陛下這次走了之后,大宋這邊可有點熱鬧了,文浩那小子去了泉州,要在那邊再弄一個報館。我覺得陛下有點小看他的能量了,據我所知,這小子經常出入廣州和泉州的衙門,還舉辦各種文會、詞會,來往之人不僅限于當地的富商和文人,還增加了不少朝廷命官。”安排好了羅家。洪濤就又開始了最煩人的工作,坐在辦公室里聽取各部門的工作匯報,第一個就是慈禧,他是帝國的耳目。匯報的東西最重要。
“他這些活動的經費是從哪里來的?”洪濤沒對文浩的所作所為發表意見,而是又深入問了下去。
“大部分是商人捐贈的,海峽公司里也有和他攪在一起的海商。沒有您的命令,我暫時沒采取任何行動,也不做任何評價。”慈禧調查事情很詳細。只要洪濤關心的,他一般都會往死里查。
“大宋朝廷那邊的反應呢?”洪濤又問了一個問題。
“沒反應……任何反應都沒有,知音報的銷路很不錯,每旬都有船只買了報紙往明州、臨安那邊帶。倒是有一些帶背景的文人經常在報紙上和文浩打嘴架,還有專程到廣州找文浩辯論的,不過還沒有能贏的。這小子比文南嘴皮子利落多了,每次有這種辯論都會引來上百人觀看,現場氣氛很熱鬧。”慈禧干了這么幾年情報工作,已經對大宋朝廷了如指掌,于是也更加不屑。在他看來。這個朝廷中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很多事情不用刻意打探,稍微留意一下就知道了,要想刻意打聽也不難,宋朝官員全是漏勺嘴。
“我們也不管,讓文浩折騰去吧。你說大宋熱鬧,就因為文浩?”洪濤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文浩這樣的野心家或者說政治家,他們顯然已經開始有追求了,但能追求到哪一步還得看看再說。
“他還沒那么厲害,熱鬧的是朝廷的船隊和廣州、泉州、福州的海商們已經快打起來了。去年您剛走。朝廷就派來了一支船隊,跟著在海商船隊的后面去了馬六甲港,再往西就沒敢去。可是他們回來之后把貨物全銷售到了廣州和泉州港,等海商們的船隊回來一看。很多東西都降價了。據說今年朝廷的船隊又增加了幾艘大船,海商們都急眼了,不打算再讓朝廷的船隊跟著自己走。他們還聯名給市舶司上書,要求這些船回到溫州、明州、臨安去卸貨,別在這里攪合市場,這樣大家誰也賺不到錢。”慈禧說起第二件事兒。眉飛色舞的比說文浩要興奮多了,從他的摸樣也能看出當時在廣州和泉州的碼頭上有多熱鬧。
“市舶司不敢管這件事兒吧?”洪濤也想看看當時這些海商到底是個什么表情,吃慣了獨食的主兒,突然有人來搶肉了,這些商人們能樂意?要是陸地上的商人可能還好辦,忍著唄,誰敢和朝廷作對呢,頂多是寫點詩詞啥的罵罵街。
但海商這個群體可不是什么良民,他們穿上衣服就是商人,蒙上腦袋就是海盜,你要說那個海商沒見過血、沒殺過人,洪濤指定不信。面對這個群體,市舶司自己也處理不了。但另一邊更不好惹,那是官家的船隊,說白了就是打著皇帝名義的朝廷船隊,說不定市舶司還得配合人家呢,誰管誰?
“所以說才熱鬧呢,這次不光是海峽公司的海商們不干了,其它零散海商更著急。他們本來就斗不過海峽公司的船隊,只能做一些冷門貨物,這下又來一個搶肉吃的,胃口還那么好,只要賺錢什么都賣,損失最大的還是他們。不過這件事兒里也有文浩的影子,他正在暗中煽動海商們罷市呢。想用一年不出港的辦法來對抗朝廷,讓朝廷把船隊弄回北方賣貨去,還說這叫……叫與民爭利,是亡國之舉,這小子可真敢說啊。”說著說著海商的事兒,文浩又蹦出來了。
“罷市!我靠,這玩意他都懂了?真尼瑪是人才啊……你確定這些都是文浩的主意?他平時有沒有秘密接觸過的人?”這次洪濤不再那么淡定了,小眼睛都瞪成了包子大小,使勁眨巴著眼皮。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居然在十三世紀開始搞罷工,這尼瑪也不是自己傳授出去的啊,難道說文浩背后也有個穿越者?
“肯定沒有,我派人盯過他好久,連晚上睡覺都有我的人去聽墻根。一般都是他講別人聽,沒發現有人在背后指使他。”慈禧肯定的搖了搖頭,否定了洪濤的懷疑。
“你暗中讓公司里的海商幫他一把,配合他把這件事兒搞大,如果他們真的有決心罷市,就不要一個城市里的一部分海商自己折騰,要把更多的人拉進來,不光是海商,其它商人也可以。規模越大效果就越好,另外可以讓海商們自發組織一個管理機構,統一管理罷市商人的問題,比如說有多少損失啊,有什么難處啊,大家湊到一起去解決,總比各自為戰要強多了。我倒想看看大宋朝廷會如何處理。必要的時候海峽公司可以響應他的號召,但一定提醒他們注意自身安全,啟事之前最好先把家眷、細軟都撤到其它港口去,這樣的話輸了也不至于傾家蕩產,贏了再拉回來就是了。”
洪濤覺得是時候看看自己這些年的潛移默化成果了,這些大宋商人到底有沒有膽子、有多大膽子,他們能不能團結到一起去和朝廷索要他們應有的權利。不指望他們能一次必須成功,主要是看看大宋朝廷的反應,然后自己這里就可以有個大致上的判斷了。到底是繼續給大宋輸血,讓它自己內部慢慢轉變,還是采取更強硬的手段,從外部逼著它改變。
“我明白,還有一件事恐怕有點麻煩了,大宋水師開始在明州建造新的戰艦,您猜他們的戰艦是啥摸樣?”這次慈禧沒直接說,而是賣了一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