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在這里等到他們談判的結果出來再走嗎?”卡爾對洪濤如此大撒把的作風很不理解,既然都溜出來了,四個月和五個月也沒什么區別,干嘛這么著急回去呢?
“別把你表哥當傻子,在談判這件事兒上,我沒有任何建議給他,留在這里反倒礙事兒。你也和威尼斯人把條件擺明了,討價還價不是你的長項,還是交給威廉吧。大家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最好的結果,我的工作在東方,這么著急回去主要是趁著開普敦港還沒完全被帝國政府控制,去和麥提尼商量商量以后的事情,否則我上哪兒去弄那么多白糖和朗姆酒?”洪濤自己也不想走,那不勒斯的氣候很怡人,除了那間地窖之外,這里的一切都挺美的。
“你真打算把來卡爾堡的航線交給麥提尼?我擔心有一天帝國的戰艦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卡爾的情緒不太高,他的心里很矛盾。金河帝國的建立也有他的功勞,洪濤又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救了兩次。可是他真的不想看到帝國戰艦在地中海里橫向霸道。按照洪濤的性格,他帶出來的艦長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一旦那些戰艦來了,不光是他表哥的國家要遭殃,恐怕整個地中海北部都得亂成一團。
“我說你這些天一直悶悶不樂呢,原來是在想這件事兒啊。放心吧,帝國戰艦短時間之內不會來的,運送白糖和朗姆酒的航線也不會交給麥提尼,更不會給皇家海軍,我想讓你來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卡爾的擔憂讓洪濤搖了搖頭,這個心算是白。
“給我!讓、讓我自己去開普敦!”聽到洪濤的解釋,卡爾倒是不擔憂了,又開始吃驚。
“怎么了?這些年你把航海的本事荒廢啦?你別告訴我說你去不了開普敦,那你留在這里就沒任何意義,直接跟我回金河城算了。”卡爾的表情讓洪濤很擔憂,別的問題自己都考慮到了,就是忘了卡爾航海技能的問題。這些年他一直在近海轉悠,要是把航海技能忘了,那可就麻煩了,現找人都來不及,整個計劃還得重新設計。
“沒忘、沒忘……可是你放心把這條航線告訴我?不怕我告訴威廉?”卡爾并不是為了航海技能擔憂,這玩意學了就忘不了,他只是覺得這個擔子太重了。
從開普敦到卡爾堡的航線意味著什么他很清楚,當年洪濤曾經和他講過,這是兩個地區之間通聯的最后一段路。如果這段路被別人知道了,會讓帝國很麻煩,如此遠的距離,黃建海軍很難兼顧。除非帝國打算開始向歐洲邁進,否則是不會把這段航線開啟的,就連自己在卡爾堡待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如何回到開普敦去。
“哈哈哈哈……卡爾啊,你OUT了!”聽到卡爾居然是在擔心開普敦的安全問題,洪濤忍不住笑了起來。
“啥?我是啥?”卡爾本能的以為洪濤又再罵他,這位皇帝的臟話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多,別的東西卡爾不敢保證,世界第一罵人天才保證是洪濤,沒有之一!
“哦,這是我家鄉的一個詞兒,意思就是說你老了、跟不上時代了。可能是你在這里待的時間太長了吧,對外界了解的有點少。不過沒事兒,很快你就有機會回到開普敦去看看了,和我一起回去。不管你表哥和威尼斯人談得怎么樣,你都需要回去一趟,還得自己去太陽城。不管是金河城、卡蘭巴、開普敦還是太陽城,都有你的一份兒,咱們是合伙人,你有權利知道它們在哪里。當然了,你也有權利出賣它們,不過在賣之前,最好先確定一下對方有買下來的能力。麥提尼如果想,都不用帝國出兵,他一個人就能把威廉、小路易和亨利他們都滅國好幾次。他會帶著他黑皮膚的大軍,直接把這里的人打回維京人時代,讓他們繼續去北方海里撈魚吃,哈哈哈哈哈。”
卡爾這種擔心完全是多余的,洪濤早就不怕歐洲人能知道開普敦的存在,就算知道了也是白搭。現在開普敦已經成為了真正的洲際要塞,那里要人有人、要資源有資源、要地理位置有地理位置,就算全歐洲的國家聯合起來,也在麥提尼手下討不到好。自己之所以不讓開普敦和卡爾堡互相通航,其實是在保護歐洲,或者說是不打算讓帝國的手伸得太長,免得貪多嚼不爛。
“嘿嘿嘿……我想起當年咱倆在大海上殺鯨魚的樣子了,那時候咱們只有一艘小帆船,還整天怕它禁不住海浪漏水,殺鯨魚也得踩著帆板去追。當我第一次吃到鯨魚肉時,我心里就想,我一輩子都要吃這種肉,真是太好吃了。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才知道鯨魚肚子里是那么臭,有時候我在卡爾堡睡著睡著就會做夢驚醒,聞著窗外飄來的那股子味道,以為咱們正在沙灘上和榮老頭一起殺鯨魚呢。”隨著年齡的增大,原本樂觀直率的卡爾也成了一個很容易回憶的人,這就說明他真的老了,很留戀以前年輕的時光。
“別和我抒情了,這可不是一個輕松的任務。今后幾年的時間你恐怕都得把這個秘密藏在肚子里,然后帶著船隊不停的往返于卡爾堡和太陽城之間,時不時還得去趟開普敦。船就先用你的武裝貨船,到了太陽城,見到了羅有德,缺什么你們倆自己商量。我沒有別的要求,開普敦和太陽城的位置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由你一個人領航,可以嗎?”現在洪濤很煩有人和自己抒情,尤其是涉及到年紀。他不想時時刻刻知道自己已經是個快五十歲的老人了,沒人提的時候,他都是騙自己只有三十歲。
不過在之后的二十多天里,洪濤隨時隨刻都會感覺到自己真的老了。他和卡爾兩個人回到卡爾堡之后,只待了幾天,剛把后期安排和江竹意談完,連再白日宣淫的時間都沒給,就被卡爾正拉硬拽的拖到了船上,因為洪濤腦子不知道怎么突然一斷路,但應讓卡爾當艦長、自己給他當操帆手。卡爾波不急待的想嘗一嘗艦長的滋味,不是普通艦長,而是可以命令皇帝當操帆手的艦長。
其實卡爾根本不用跟著洪濤一起走,他和洪濤學過導航術,甚至比航海學校里的畢業生學得還多,只要把準確的海圖給他,從道理上講,他就能按照海圖找到準確的航線和港口位置。但他還是想和洪濤一起駕著小帆船再來一次海上冒險,不為別的,只是為了紀念他和洪濤已經失去的青春。
他是紀念了,可害苦了洪濤。兩個人想讓這條船全速航行,就得把五個人的工作全干了。這根本不叫航行,應該叫逃命,就好像后面有核動力巡洋艦在催命一樣,航速慢一點卡爾都不樂意,一會兒哀求、一會兒發脾氣。反正只要洪濤不玩命提速,他就不讓洪濤安寧。
“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讓你折騰散了,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再敢上我的船,我就把你扔下去!”九千多公里的航程,中途不停歇、不補給,二十五天就跑完了,這又是一個新的記錄,可惜得不到官方認證。當信號山的燈塔映入眼簾時,洪濤干脆連帆索都不管了,直接躺在了甲板上,現在他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