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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戲夢巴黎

  中國應不應該和蘇聯聯合這個話題自從蘇聯建國以來就存在,這是因為中國人在蘇聯那里看到了另一條可行的道路。

  特別是孫仲山宣布和蘇聯聯合后,爭論就一直沒有停息過。

  3月份,孫仲山去世,這種爭論愈發的激烈,林子軒曾寫文章讓雙方冷靜。

  到了10月份,聯俄仇俄的話題來了一次大爆發,把中國整個文學界和思想界卷入其中。

  問題集中在三個方面,參與者分為聯俄派,仇俄派和務實派。

  第一個爭論的焦點是蘇聯是不是帝國主義?

  中國的知識界反對帝國主義,因為以西方列強和日本為主的帝國主義和中國簽訂了不平等條約,從中國攫取利益,干涉中國內政。

  中國想要強大和發展就要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把帝國主義趕出中國。

  孫仲山一向主張反對帝國主義,那么蘇聯是帝國主義還是國際主義?

  1925年10月6日,晨報《社會周刊》刊登北大教授陳啟休的文章《帝國主義有白色和赤色之別嗎》,從財政資本的角度來說明蘇聯不是帝國主義。

  由此拉開了這場大討論的序幕。

  聯俄派認為蘇聯反對帝國主義,■長■風■文■學,ww±w.cf↗wx.ne+t中國也反對帝國主義,兩國聯合順理成章。

  梁啟朝反對聯俄,不認同走俄國人的路。

  他在《晨報》上發文稱:“蘇俄啊!你要辨明你是不是帝國主義嗎?你哪一天把在中國的活動停息,我們就哪一天立刻相信你!”

  地質學家丁聞江也撰文道:“主張聯俄的人說蘇俄與其它帝國不同,對于我們是完全沒有私意的。但是蘇俄在北海外蒙的舉動。我是知道得清楚的,我最近得到蘇俄運到庫倉的軍火秘密單子。”

  梁啟朝和丁聞江所說的是蘇聯在外蒙的活動。

  蘇聯出兵支持外蒙獨立。致使外蒙這塊領土實際上從中國分離出去。

  除此之外,還有中東鐵路的歸屬權之爭。

  蘇聯試圖與東北的張座霖達成某種協議。以便能重新控制與蘇俄接壤的滿州境內的這條十分重要的鐵路。

  務實派認為蘇俄是社會主義國家,不行經濟侵略,這就比英日帝國主義危害小些。

  第二個爭論的焦點是外交上是否應該聯俄。

  聯俄派從國際形勢和經濟關系等方面論證和蘇聯建交的好處。

  仇俄派則認為蘇俄“避帝國主義之名,而行侵略主義之實,何等可畏!”

  務實派主張對蘇俄可與之建交,“但我們要留心,我們不能依賴”。

  第三個爭論的焦點是中國在內政上能不能效仿蘇聯,擺脫帝國主義控制。

  大多數學者認為中國對外應該效仿蘇聯和帝國主義徹底決裂,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

  在是否學習蘇聯的經濟政策上各方觀點并不一致。

  總體來說。這是中國思想界對蘇聯的一次反思,讓中國民眾更為深刻的認識蘇聯。

  林子軒身在巴黎,并不知道這次大討論,他正準備返回中國。

  在巴黎的華僑協社,他得到消息,上海又打仗了,這一次是浙江軍閥孫傳方和奉系軍閥張座霖之間的戰爭。

  1925年10月15日,浙奉戰爭爆發,五省聯軍之浙軍第二軍從松江進占上海。

  有了前兩次戰爭的經驗。林子軒不是太擔心,這些軍閥攻打租界的可能性不大,只要不出租界,家里人在安全上沒有問題。

  至于公司方面。他在美國的時候收到過電報,萬象書局解禁了,只是廣播電臺仍然被封。

  在五卅事件中。法國人參與的不深,他們只想盡快恢復上海租界的秩序。對英國和日本的強硬立場頗為不滿。

  查封萬象書局大抵是做做樣子,等風潮過去。以馮敬堯的關系解封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過他這次出來已經過去三個多月的時間,也該盡快處理完事情回國了。

  林子軒雖然生活在上海法租界,但對法語只是略有了解,簡單的交流沒有問題,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在留學生中請了一位翻譯。

  法國是最早發明電影的國家之一。

  在1920年之前,法國電影和后世的好萊塢電影一樣在全世界占據著統治地位。

  法國百代電影公司成為法國甚至是全球電影業的龍頭,它在全世界主要城市都有分公司,它的制片風格對世界其他電影公司產生極大的影響。

  可以說,法國百代電影控制著整個世界的電影市場。

  第一次世界大戰影響了法國的電影行業,由于好萊塢電影的競爭,使其喪失了霸主地位。

  但法國電影人重振旗鼓,形成了新的拍攝理念,出現了諸如印象派和先鋒派電影。

  林子軒在電影方面是個俗人。

  在后世他很少看藝術片,都是看商業電影,不過對法國電影情有獨鐘。

  他理解的法國電影就是無論劇情多么沉悶和無聊,每部電影基本上都會有女主角裸露的鏡頭,否則就不是純粹的法國電影。

  林子軒和法國百代電影公司有所聯系,上海的百代唱片公司是這家公司的分公司。

  上海明星電影公司一直從這家公司購買攝像機和電影膠片等拍攝器材。

  法國電影雖然在走下坡路,但那種曾經霸主的傲氣沒有改變,百代電影公司的經理勉為其難的看了林子軒帶來的《殺手李昂》。

  他批評電影應該深度挖掘殺手和小女孩之間的感情戲,這樣才符合法國人的口味。

  最后給出了一個不高的收購價格,林子軒歸家心切,懶得討價還價。

  臨走之前,他來到巴黎的塞納河畔,塞納河以北被稱為右岸,以南則稱為左岸。

  右岸是新興商業的繁華街區,左岸是各種書店、出版社、小劇場、美術館、博物館等文化產業,是巴黎知識界精英聚集的場所。

  特別是左岸林立的眾多咖啡館,更是居住在巴黎的作家們經常光顧的地方。

  喝一杯咖啡,想一個好故事,或者只是靜靜的發呆,任時光流失……

  林子軒來這里并不是想偶遇名人,他本身就是名人,他在后世看過此類介紹,這次來特意感受一下這里的氛圍。

  他走進一家咖啡館,坐在靠近窗戶的位子上,慢慢的喝著咖啡,看著窗外,任思緒飛揚。

  過了一會,他開始打瞌睡,昨天上街買了不少禮物,打包整理行李睡晚了。

  好吧,林子軒承認自己不是文藝青年,沒有小資情調,他喝完咖啡,匆匆離開了。

  他并不知道,在這間咖啡館的一個角落里,有位美國青年正在寫一部長篇小說,小說的名字叫做《太陽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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