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恒從優優網吧出來時,已經不是一個人了,端木誠,文雨都跟在他身后。
因為陸恒、文雨長期在優優上網的原因,二者都跟端木誠搞得很熟悉,通宵時三人還時不時開黑沖天梯。當然文雨是不跟他倆坐一塊兒的,因為他不抽煙,取了這么一個好名字,抽煙就太破壞美感了。
陸恒先跟家里打了個電話,讓父母不要擔心,說自己月考完得跟同學吃個飯,馬上就回家。
這是實話,三人找了網吧附近的一家燒烤店,點好東西就坐一塊兒閑聊起來。
“今年的蒼首區冷的有點特別啊!”端木誠指尖夾著火星,煙霧四處飄散。
“今夜的風兒也有點喧囂啊!”文雨含著棒棒糖,一臉滿足。
陸恒一臉黑線,“說人話!”
文雨不屑的看了一眼陸恒,舔了舔邪惡的棒棒糖說道:“手下敗將,怎懂高手的寂寞。”
陸恒無語,誰叫自己剛剛輸給了他呢,最可氣的是見文雨虐了自己,路過的端木誠也順手來了一局,結果不言而喻。
重生回來第一次玩dota,習慣了lol簡單操作的陸恒還真不是二人對手,補刀被活活的壓成狗,他壓根就忘了反補這一說。
不一會兒,點的燒烤全都上來了,誠哥點了幾瓶啤酒,和陸恒大口喝了起來。至于文雨,還是那句話,取了個好名字,不能被這些惡劣行為破壞了美感。
“陸恒,最近怎么沒見你來優優了啊?”誠哥夾著韭菜說道。
陸恒說道:“也不是為啥,主要是想好好學習了。”
一旁的文雨見縫插針說道:“是啊,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游戲打得好,成績還一級棒。”
陸恒瞪了他一眼,狠狠的塞進去一塊豆干,麻辣席卷味蕾。
端木誠已經二十五了,染著一頭白發,打著耳釘經營著他那優優一畝三分地,活得好不自在。對于陸恒的解釋,他點頭道:“說得對,只有好好學習才能考大學,像我就是讀了個好大學才能打下優優這一片基業。”
陸恒,文雨一臉鄙夷,你好意思說,你個非主流。
他們都知道,優優網吧是端木誠的家人投資給他建起來的,給他找個喜歡的事做,免得這個非主流走上歧路。
而在零六年的時候,網吧還是特有利潤的,小學生,初中生,高中生都混跡其中。身份證查得不嚴,陸恒剛剛用身份證刷,純粹是后世讀大學時候進網吧習慣了。
至于嚴打網吧,規范未成年人不得進入網吧的條令應該是在二零一一年吧!在那個時候,蒼首區幾乎倒閉了十幾家網吧,也只有靠近五座高中的一些網吧存活了下來。優優倒是憑借著誠哥用心經營,不斷改善配件設施,提升服務,做大做強。后來更是升級成網咖,連開三家。
陸恒看著面前二人,文雨之后的走向他不清楚。端木誠他倒是了解一些,就如上面所說,作為和陸恒現在老板蘇倫一個年紀的人。
二者起點不同,一個是一家不大不小的網吧老板,一個是一家投資千萬的汽車4s店總經理。幾年后,一個做大做強,一個卻是被迫關門。
談不上誰功成名就,端木誠肯定不甘心只有區區三家連鎖網咖,蘇倫在汽車市場倒下,但肯定會憑借家族勢力在另一處崛起。
陸恒想了想,突兀的想到,那當自己到了二十五歲時會怎么樣呢?
就這一世,是繼續在大學畢業后一份工作一份工作的嘗試,還是繼續給別人打工賣車呢?
灌下一杯酒,抿了抿,有些酸,陸恒一仰而盡。
桌子上散亂的擺放著五六只空啤酒瓶,是陸恒和端木誠解決的。另外還有一些沒開封的啤酒放在一邊,以二人酒量肯定是喝得完的。就是讓陸恒一個人來也毫無壓力,酒量就是銷量這句話在某種程度是有道理的。
可此時此刻,陸恒卻是有點不想繼續喝了。
“誠哥,文雨我先走了,我爸媽在家里等我呢。”陸恒站起身來說道,順便給誠哥散了一支煙。
誠哥點燃煙,吐出口煙霧說道:“去吧,去吧,我跟文雨在聊會兒。天才總是能兼顧學習和游戲的,你還是回家復習去吧!”
文雨嘴里塞著一大堆骨肉相連,英雄所見略同的點了點頭,幅度有點大,陸恒看了生怕他被噎到。
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父母今天進貨回來,然后擺貨進店,又在店里守了一天,早已累得不想動了,此刻早已進入了夢鄉。
陸恒不想打擾他們,把車鑰匙丟在老舊的木質抽屜里。然后抱著頭,躺在床上,睜眼看著有些發黃的天花板。
“我二十五歲時會是怎么樣呢?”
陸恒低喃,雙眼失去了焦點,有些茫然。
不再有重生回來,那種一心撲在學習和兼職上的感覺。此刻的他就像剛剛出海的小船,知道航線,卻不知道自己的目標在那里。現在只是順著航線往下走,但到底要到哪里,達到什么程度,完全沒有規劃。
腦海中總是劃過自己上輩子二十三歲畢業后在人才市場漫無目的的投簡歷,最后去干那些辛苦勞累的工作。在到達二十五歲這兩年里,他換了十幾份工作,服務員,快遞小哥,辦公室文員,賣保險的,都沒有堅持多久,讓他做下去。
反倒是在二十五歲踏足汽車市場后才堅持做了四年,成為了一個月薪剛剛萬字出頭的銷售精英。
二十五歲那年,陸恒依稀記得自己剛剛涉及汽車行業的陌生和無措。犯了很多常識性錯誤,開車撞過商品車,甚至出現過客戶錢都沒交完就讓客戶提車走的烏龍事件。
難道這一世還要按照這個軌跡走下去嗎?
陸恒眼皮子有些打架,這一天有毫不停歇的月考大戰,語數外,物理化學生物輪番轟炸,還有和蘇倫一番君臣對話,也以叔侄關系走了次后門,后來更是動起鼠標玩了兩局多年不動的游戲。
事情太多了,即使以陸恒十八歲精力充沛的身體也有點扛不住,昏昏沉沉的睡去。
只是陸恒的手在睡著后也遲遲沒有松開,握得很緊,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