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定州的兄弟,我們乃是來自京城的禁衛軍,這次來定州,是奉了國君陛下的命令,護送北陽王來向鄭工玄鄭公爺頒旨的。”一個看上去有些圓滑的男子,快速的策馬出來,聲音柔和的說道。
一匹黑色的駿馬,從對面軍隊中飛出。一個長的有點丑陋的男子哈哈大笑道:“原來是禁衛軍,禁衛軍就是這個樣子啊。”
這句話,說的肆無忌憚,很是無禮,但是那些得到了命令的禁衛軍,卻是絲毫不敢動彈。
“那什么,既然你是給我們家伯爺下旨的,那就過去吧,不過按照我們鳴少的命令,請將你們的兵器交出來。”
對于一支軍隊而言,他們的武器,就是他們的生命,一支被繳了兵器的軍隊,就不再是一支軍隊了。
那出來答話的男子,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憤怒之色,但是他還是將這憤怒壓了下去道:“這位兄弟,我們是禁衛軍。”
“代表著國君陛下的禁衛軍!”
那長相兇惡的男子,臉上這一刻露出了一絲明顯的譏諷道:“你不用這么大的聲音,我又不是聽不到。”
“我告訴你,要想進入定州地界,立即給我交出兵刃,要不然,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如果說開始的時候,司空得訓還使勁憋著心里的怒火,那么這一刻,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催馬而來的司空得訓,手指著那長相兇惡的男子道:“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才那句話,我就可以治你的死罪?”
“就憑你?嘿嘿,小子,不是看不起你。你信不信,哪怕老子現在宰了你,也沒人敢把老子怎么樣!”
那長相兇狠的男子朝著司空得訓那標示著皇族的衣物掃了一眼道:“什么狗屁皇族。垃圾!”
皇族的權利,在大晉王朝的宣傳之中。一直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是現而今,這個人竟然當著無數禁衛軍的面,毫不客氣的罵皇族是垃圾。
而且,這個人,只不過是定州的一個小頭領而已。
司空得訓在大晉皇族之中,因為資質不凡,所以一直都享受著眾星捧月般的待遇。哪里受過這等窩囊氣?
剎那間,怒不可遏的他就將自己的兵器從鞘內取了出來,而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那兇狠的大漢手掌一揮,上千根弩箭,同時對準了司空得訓。
作為一個七品的武者,司空得訓雖然修為不錯,但是上千根同時發射,又離他如此近的弩箭,還是能夠要了他的性命。
這讓司空得訓的心。瞬間變的有點冷,從那些士兵的眼中,他知道這些人真的敢射箭。
“都給我住手!”伴隨著一聲怒喝。大晉王朝的北陽王司空紫韻快速的沖了過來。
他朝著司空得訓怒視了一眼道:“立刻將你的長劍收起來,然后給我滾一邊去。”
“三叔,他們這……”司空得訓自然不服氣,可是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司空紫韻給打斷:“給我滾回去!”
滾這個字,很少出現在司空紫韻的口中,現在司空紫韻居然口不擇言,說明這位北陽王真的生氣了。
而對于司空得訓而言,自己三叔的生氣。讓他不覺有點恐懼,最終他還是走到了一邊。
“在下司空紫韻。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那司空紫韻的臉上,重新布滿了笑容的道。
面色兇狠的大漢呵哈一笑道:“司空紫韻。那司空紫符和你怎么稱呼啊?”
“司空紫符是在下的大哥!”司空紫韻對于直接稱呼國君姓名的違禁行為,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呃,原來是一位王爺,不過我們公子的規矩,不論是誰,都不能違背,將你們的兵器交出來,要么就別往定州去。”大漢說話間,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道:“我叫成大牛,以前是撼云寨的山賊!”
司空得訓聞聽此言,直覺得自己有點牙疼,這個蠻橫霸道的廝居然只是一個山賊,他敢如此的猖狂,他真以為自己是誰了。
但是司空紫韻卻沉聲的道:“既然是鳴少的規矩,我們自當遵守,還有什么謹記,還請成兄一并吩咐了。”
被司空紫韻結結實實捧了一把的成大牛,這一刻,倒是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抓了抓腦袋道:“別的嘛,就算了。”
說話間,他策馬走到司空得訓的面前,冷笑一聲道:“小子,你最好記住,在這定州,司空皇族還真嚇不住誰。”
“另外來到定州,就要遵從鳴少的規矩,別說是你,就是司空紫符他也要遵從!”
皇族出巡,不說黃土墊道,凈水潑街,卻也有無數的人恭恭敬敬的迎接他們的到來。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司空紫韻他們都享受不了。
別說享受了,甚至他們還要受到不少鄙夷的目光。
對于驕傲的司空得訓而言,他可以忍受沒有恭維,沒有恭敬迎接的旅途,但是他忍受不了鄙夷的目光。
司空皇族,他們可是統治著這片天地的司空皇族,按照名義上而言,所有的天地,都應該歸屬他們所有。
雖然這種所有,只是一種名義上的所有,但是一個普通人,卻鄙夷他們司空皇族的事情,他受不了。
按照他的脾氣,只要有人敢于對他們司空皇族有所不敬,那么作為司空皇族最堅強護衛的他,就要將那個人立即斬殺。
但是現在,他卻不能給這樣做,因為這里是定州,是屬于那個人的定州。
鄭鳴,這是屬于鄭鳴的定州。所以無論是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要忍,可是他忍受不了,他不信,鄭鳴真的敢和他們司空皇族撕破臉。
他想到那些用言語震懾不臣的忠臣良將,想到那些為了司空家族聲譽而流血犧牲的家族長輩,司空得訓的心,變的越加的堅定了起來。
“稟告將軍,前面有清泉伯長子鄭亨前來迎接。”一個護衛滿臉喜色的跑到司空得訓的近前,恭敬的說道。
鄭亨,這個名字,司空得訓倒是聽說過,只不過司空得訓聽說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中充滿了屈辱。
司空皇族最美麗的女子,也就是司空得訓內心里最為敬慕的三妹,就要嫁給這個有些愚笨的男子了!
在司空得訓的眼中,這個人,簡直就是井底的癩蛤蟆,而自己的三妹,則是天空之中飛行的,驕傲無比的白天鵝。
這個根本就無法入眼的鄭亨,別說娶自己的三妹了,就算他異想天開冒出來這種想法,那就是大逆不道,就應該打入十八層地獄才對!
不,應該是讓他受盡酷刑,讓他永不得超生!
就算司空皇族,需要安撫那個叫鄭鳴的家伙,也應該讓自己的妹妹嫁給他才對,盡管對這個不可一世的鄭鳴,自己實在沒一點好感,但是有一點卻也不得不承認,那就是這個家伙,實在是驚才艷羨,讓人佩服不已。
九大狼旗,一劍滅之!
在他們司空皇族的調查之中,這一劍,應該是他使用了銘器的結果,但是不管怎么說,他還算是一個人物。
也正因為此,他才能配得上三妹,也不知道家族那些老東西是怎么想的,居然會覺得自己的三妹打動不了這個鄭鳴,所以委曲求全,讓三妹嫁給他的哥哥鄭亨。
也好,自己就去會會那個鄭亨吧,也得讓鄭亨明白,皇族的尊嚴,不是他們鄭家現在就可以挑釁的。
相信這個鄭家的長子,不會像出身撼云寨山賊的那成大牛那般,野蠻的不知禮數吧。
司空得訓催馬上前,就見前方一個憨厚的青年,正騎在一匹黝黑的駿馬上。
駿馬四蹄生麟,腳下起霧,看上去也是一匹龍駒,但是司空得訓對于這匹駿馬,卻并沒有看在眼里。
“請問來者是哪位將軍,在下鄭亨,奉家父之命,前來迎接。”憨厚青年一抱拳,面帶笑容的道。
司空得訓看著神色中露著一絲親熱的鄭亨,心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鄭家,絕對不愿意得罪皇族。
要不然,這個鄭亨,也不會對自己前倨后恭。他的目光朝著那站在鄭亨身邊,神色中帶著一絲恭謹的成大牛挑了一眼,隨即臉上皮笑肉不笑的道:“不敢啊,我司空得訓可不敢接受鄭大公子的恭迎。”
“呵呵,才進入定州的地界,我們禁衛軍的兵器就被收走,要是我敢接受鄭公子您的恭迎,說不定我這條小命,就要葬送在鄭公子的手上了!”
司空得訓的話,說的含沙射影,相當的不客氣,甚至沒有半點客套的意思,而鄭亨的臉上,則露出了一絲尷尬之意。
并不是說鄭亨覺得司空得訓說的這話有理,而是作為一個秉性忠厚的老實青年,鄭亨很難因為一點小事情,和別人起什么沖突。
“哼,皮癢癢了是不是?”成大牛見此情形,當然不愿意,冷哼一聲,挑釁似的問道。
司空得訓這一刻,臉上故意露出害怕神情的道:“哎呀,鄭公子,我真的好害怕。”
“看您這位屬下的樣子,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鄭亨朝著成大牛看了一眼,輕聲的阻止道:“成兄,人家來者是客,咱們還是客氣一點。”
對于司空得訓,成大牛很是不給面子,但是他可不敢不給鄭亨顏面,畢竟鄭亨是鄭鳴的大哥,雖然這位爺人才一般,但是在定州卻是誰也不敢欺辱的。
“大少爺吩咐,小的自然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