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靜云此時雙目發赤,她的手中,此時已經多出了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劍。13579246810這長劍細若嬰兒的手指,但是顫抖之間,卻引動天地變化。
鄭鳴卻是平靜無比,雖然七寶金幢,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但是他有的是聲望值,他的心頭,還有如來佛祖的大殺器。
在這天劍閣之中,他除了傅玉清之外,也就是看蕭一衫還算是有點順眼。現在天劍閣既然要主動動手,他也不介意讓這個自己沒有任何好感的天劍閣滅門。
“澹臺師叔,諸位長老,諸位同門,我覺得咱們現在,應該理智一點!”金無神的聲音,突然在人群之中響起。
他漫步而出,朝著澹臺靜云抱拳行禮道:“師叔,剛才你已經答應,只要鄭鳴能夠通過天劍神罰的考驗,就任由他們離去,現在鄭鳴已經超過了師叔的要求,咱們天劍閣,就不應該再阻攔他們。”
“至于天劍的毀滅,弟子覺得,就是一個意外,咱們未嘗不能夠修補。”
傅玉清在金無神說話之際,就已經漫步走向鄭鳴,可是那七寶金幢籠罩在鄭鳴的上方,讓她一時難以靠近。
但是她卻用堅定的口氣道:“鄭鳴,這是我的師門,能不動手,還是不要動手。”
很多時候,傅玉清都好像一個大姐姐一般,在鄭鳴的身邊陪伴,她這般堅定的要求,很少出現。
鄭鳴可以斬殺阻攔自己的天劍閣強者,可以血蹤萬里直上天劍閣,但是面對傅玉清的要求,鄭鳴還是點了點頭。
“所有人聽著,我們不主動動手,但是天劍閣只要有人出手,今日,就讓天劍閣,煙消云散!”
說到此處,鄭鳴的目光落在了站在遠處的雷摩云和軒皓然兩個人身上,似笑非笑的道:“你們的人,同樣可以出手,我可以趁機,將你們也留在這里。”
如果是剛才,鄭鳴如此囂張的說話,在場的觀禮者,絕對會覺得鄭鳴又是在胡亂吹氣,但是此時,鄭鳴的話語,卻沒有一個人敢懷疑。
雖然,他們的心中,還覺得鄭鳴是一個好運氣的小子,因為宗門的遺澤,獲得了無數的神器。但是嫉妒歸嫉妒,現在他們對鄭鳴,更充斥著敬畏。
那剛強無比的金剛一指,深深的印在了他們的心頭,他們很清楚,就算是他們的修為在增強十倍,也難以抵擋可以將天劍直接打破的金剛一指。
沉默,上千的天劍閣弟子,這一刻陷入了沉默之中,在這沉默里,一股股壓抑的氣息在增長。
“天劍滅,我等尊嚴何在?”一個聲音,陡然從人群之中響起,伴隨著這聲音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武者。
他只有躍凡二境的修為,但是他的腳步,卻走得無比的堅定,他目視著鄭鳴,沉聲的道:“我之血熱,可堪一戰!”
這句話,讓那些正在沉吟的天劍閣弟子,都抬起了頭,特別是那那神色蒼白的老者,也緩緩的走出,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的道:“我之血熱,可堪一戰!”
上千弟子的意志,就是天劍閣最強的底蘊。雖然鄭鳴對天劍閣,沒有好感,但是看著一個個慷慨激昂的天劍閣弟子,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天劍閣,的確有讓自己尊重的地方。
但是,無論是如何的尊重,鄭鳴也絕對不允許,有人將所謂的怨氣撒在自己的身上。
天劍閣純粹是咎由自取,他們既然要戰,那鄭鳴就戰給他們看,不但要戰,鄭鳴更要將天劍閣整個拔起。
他心中念頭閃動,那七寶金幢上的光芒,就強橫了三分。也就在鄭鳴動的瞬間,雷鳴神將等人,也跟著動了。
他們的眼眸中,對于天劍閣的弟子,同樣生出了尊敬的心思,但是這種尊重,并不代表著他們可以允許天劍閣為所欲為。
沒有人說話,但是慘烈的肅殺之氣,在這一刻,卻是直沖霄漢。在這肅殺之氣下,本來已經有些破裂的天劍閣大殿,這一刻顯得無比的蒼然。
“住手!”
猶如鋼鐵一般的喝聲,陡然在人群之中響起,這喝聲,打破了剛剛那殺戮漫天的氣息。
在這喝聲響起的瞬間,所有的目光,都朝著發出喝聲的人看去,而天劍閣弟子在看到這個人的剎那,一個個都露出了崇敬的神色。
就連那老者,在看到此人的時候,眼眸中也升起了一絲的恭敬。
蕭一衫,天劍閣的閣主,這些年來,他雖然沒有怎么管理宗門的事物,卻在天劍閣的弟子之中,擁有著巨大的聲譽。
剛剛,無數的天劍閣弟子,都已經將目光落向了這位天劍閣的閣主,只不過可惜的是,他好像處在一種專注之中,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反應。
“一衫,這鄭鳴殺我弟子,毀我天劍,今日我天劍閣當和他不死不休,也請你看在歷代祖師的份上,和我一起施展大陰陽劍訣,誅殺次人!”
澹臺靜云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她快步來到蕭一衫的近前,聲音中帶著一絲殺意的說道。
蕭一衫沒有理會澹臺靜云,他的目光,緊緊的落在鄭鳴頭頂的七寶金幢上。
“一刻鐘還差二十息,我來補一下!”說話間,蕭一衫的手中,就多出了一柄長劍,隨即朝著鄭鳴直接斬出。
這一劍,浩蕩如天!
伴隨著這一劍的斬出,虛空之中,就出現了一柄長有百丈的巨劍,朝著鄭鳴的頭頂落下。
雖然此劍和剛剛澹臺靜云催動的天劍,擁有著巨大的差距,但是在這一劍出現的瞬間,幾乎所有天劍閣弟子手中的各種長劍,幾乎同時飛出。
這些長劍,有神兵利器,有多次煉制的銘器,更有和武者心神相連的本命之劍……
可是,這一柄柄長劍,卻同時脫離了自己主人的控制,朝著蕭一衫催動的長劍沖了過去。
這些長劍,在虛空之中,就好像一支受到檢閱的部隊,快速的排起了長龍!
“天劍,這是天劍,真的是天劍!”那本來因為天劍崩潰,而準備以身殉劍的老者,此時雙眸放光。
對于他而言,這天劍,就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剛剛天劍的崩潰,已經讓他有了必死之心。
“沒錯,這就是天劍,雖然沒有風雷電雨,但是它就是天劍!”一個面容清秀的中年武者,話語中充斥著肯定的說道。
“天劍再現,我宗當興!”主持天劍神罰的四大強者之一,此時眼眸中充斥的都是狂喜。
之所以沒有風雨雷電匯聚,并不是天劍有缺,而是因為,這天劍,乃是完全屬于蕭一衫的天劍。
百丈的天劍,從虛空之中下落,讓虛空顫抖的鋒芒,朝著鄭鳴頭頂的七寶金幢直落而下。
雖然這天劍的聲勢,比之那讓天地變換的天劍,好像有所不如,但是卻多了一種靈性。
一種縱橫披靡的靈性,一種威臨四方的靈性。
在這種靈性之下,天劍的威力,不但沒有減弱,相反還增加了三分,鄭鳴頭頂七寶金幢,對于這感覺,是最清楚的。
雖然這天劍,在劃入七寶金幢的金光之后,就難有寸進,但是天劍的形體雖然被阻止,卻有一股無形的劍意,穿過金光,朝著鄭鳴直斬而來。
如果讓這股劍意斬道,鄭鳴覺得自己雖然修為不錯,卻也要受傷不輕,好在七寶金幢不愧是蜀山之中的第一防御至寶,在這股劍意出現的剎那,就生出了一尊佛像。
佛像威嚴如天,在出現的瞬間,就將那無形的劍意,直接擋在了七寶金幢之外。
“萬劍輪回!”
清亮的喝聲,從蕭一衫的口中吐出,他手中手訣掐動,那匯聚在天劍之下的長劍,陡然以天劍為中心,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劍輪,朝著七寶金幢碾壓了過去。
萬道劍光,將一片虛空,分成了萬份,堅固的天地,在這萬道劍光之下,生出了無盡的鋒利。
而一股股玄奧至極的輪回之力,伴隨著萬劍旋轉,朝著七寶金幢籠罩而下。
但是七寶金幢的佛光,就好像一個巋然不動的大樹,任由風吹雨打,都難以讓他動彈半分。
當那瘋狂旋轉的劍輪,再也難以在金光之下轉動的瞬間,蕭一衫朝著虛空一招手,那本來浩蕩如天的天劍,就化作一柄光芒耀眼的長劍,重新落入了他的手中。
長劍在手的蕭一衫,雖然依舊是蕭一衫,但是此時無數人看相他的目光,卻已經不一樣了。
天劍閣的弟子,看他的目光無比的狂熱,至于其他觀禮之人,對長劍在手的蕭一衫,除了畏懼,更多了一絲的尊敬。
“鄭兄,今日蕭某能夠有今日的成就,說起來還要多謝鄭兄!”蕭一衫并沒有理會朝著他走過來的澹臺靜云,而是向鄭鳴一拱手,神色鄭重的說道。
在無數人眼中,悟透天劍的蕭一衫,此時的地位已經水漲船高,雖然不能說他就是整改日升域的最強者,但是卻絕對是日升域的最強者之一。
甚至已經有人開始猜測,琉璃圣皇和無缺戰皇兩個人主宰日升域的大局,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因為在這主宰日升域的人之中,多出天劍閣的閣主。
他的天劍,不一定會強的過兩大圣體,也不一定能夠強過琉璃圣皇,但是這些頂尖的存在,也不定就強的過蕭一衫。
天劍,天劍閣的根基,現在已經不是鎮守宗門的死物,而是一個擁有隨時能夠施展的神通。
蕭一衫的感謝,在天下,更有無比珍重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