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訥言的下屬來說,最難堪的事大概莫過于正說主人的“壞話”呢,被主人逮個正著。賀絡圖雖然自忖對鄭鳴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但是此時被鄭鳴追問,也是弄了個面紅耳赤。
“鳴弟你總算出關了,哈哈,你出來正好,父親和母親正說你呢,你給他們的功法都很不錯,再加上太上主祭這些天送來的丹藥,父親和母親的修為,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
鄭亨到底是心善之人,此時看賀絡圖抓耳撓腮的模樣,頓時升起了相助之心,趕緊替他開解道。
更何況,在鄭亨心里,比之太上主祭他們,他更不希望兄弟上當。現在鄭鳴威壓四方天地,坐鎮魔戎乃是天下最強的存在之一,而一旦他離開魔戎州,那危險可想而知。
“父親的修為,應該很快突破化蓮,至于母親,進一步提升也不是什么難事。”鄭鳴朝著鄭亨笑了笑,而后淡淡的向賀絡圖道:“賀絡圖,作為我的侍衛頭領,你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嗎?”
“主上,屬下知道了!”賀絡圖這一刻,倒是放松了下來,他沉聲的道:“就在昨日,拈花神宮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落月主祭和九星伴月圖都在他們那里。”
“您如果想要,盡管去取!”
這句話,明顯充滿了挑釁的味道。如果是神主等人向拈花神宮要九星伴月圖,雖然拈花神宮的李慧卿不一定舍得,但是卻也不會拒絕。
九星伴月圖雖強,但是畢竟不是他們的本命寶物,而因為這一件東西,讓一個同等級別的存在殺上門來,在他們看來,是一件不值的事情。
而對鄭鳴,李慧卿則表現的不是那么謹慎。
雖然在魔戎州,鄭鳴橫擊四方,但是魔君戰體的限制,也讓李慧卿等人對鄭鳴少了一些顧忌。
他們在魔戎州惹不起鄭鳴,可以不去魔戎州,甚至在鄭鳴妹妹婚典這種小事情上,賣一個人情,這都可以做到。
但是,就因為鄭鳴一句話,就讓他們把已經吃到嘴里的肉再吐出來,這一點,他們做不到。
畢竟,九星伴月圖可是一件神禁級別的寶物。至于鄭鳴出魔戎州,那就更不用她李慧卿擔心了,無論是神主還是紫雀神皇,恐怕都會第一個擊殺鄭鳴。
畢竟,這是千古難得的機會。
“主上,之所以不將這件事情告訴您,太上主祭就是怕您一怒之下,上了那個叫李慧卿的女人的當啊!”
一句女人剛剛從賀絡圖的口中吐出,虛空之中就生出了一道細細的,猶如針一般的冰錐。
這冰錐出現的無聲無息,卻徑直朝著賀絡圖的眉心沖了過去,好在鄭鳴就在賀絡圖的旁邊,他手指輕輕的一點,大滅天功力量爆發之間,就將那冰錐點破。
“這位小哥,背后說人壞話,可不是一個好習慣,雖然我心胸寬廣,不喜歡的小人一般見識,但是有些規矩,還是要懂的!”淡淡的聲音,透過虛空,響了起來。
神禁級別的強者,掌握大道禁止,這種掌握,甚至讓他們達到了只要在他們所處的大地之中,有人提到他們的名字,他們就能夠感知的地步。
這是一種來自冥冥之中的力量,所以這也讓很多人在提到神禁級別強者名字的時候,都有一些戰戰兢兢。
鄭鳴朝著那虛空冷漠一笑:“李慧卿,你真的要讓我去取嗎?”
“我的魔主大人,上次我們見面,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既然落月主祭已經投靠了我們拈花神宮,我就要保他的平安,那九星伴月圖乃是他隨身的寶物,我又怎么好意思強奪?”
李慧卿的聲音,在虛空之中繼續回蕩:“當然,如果魔主大人您真的來到我的拈花神宮,并將落月主祭給殺了,我也無話可說,不是嗎?”
“你……你不要妖言惑眾,你若是有膽量,就光明正大的出來和我們魔主打上一場。”賀絡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手指著李慧卿聲音發出的虛空,氣憤的嚷嚷道:“哼,我們主上,是不會上你當的!”
“我可沒有引魔主上當的想法,不過呢,魔主你既然要小心謹慎,我也無能為力,還是那句話,東西都在,您什么時候需要,盡管來拿喲。”
李慧卿說到此處,又風情萬情的調侃道:“魔主大人,慧卿可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你我兩家的感情喲,慧卿相信魔主大人也是將軍額頭能跑馬,宰相肚里能撐船的坦蕩之人,絕對不會這般沒有胸懷呢!”
李慧卿說到此處,她的那一縷神識,就要隨風消散。
“既然李宮主如此不給面子,那么一個月之內,我必定取落月這個叛徒的性命!”鄭鳴根本就不理會李慧卿的能言善辯,看著虛空,信誓旦旦的說道。
李慧卿愣了一下,她這次過來,雖然運用了激將法,但是在她想來,這種方法,并不一定能有什么用處。
畢竟,像鄭鳴這等的存在,已經達到了洞察秋毫的地步,這等小小的伎倆,根本就不會起到什么作用。
卻沒有想到,鄭鳴居然直截了當的說要取了落月主祭的性命,對她而言,一旦鄭鳴離開魔戎州,戰力必將受到掣肘,那就等于蛟龍離開了大海,就等于猛虎離開了山林。
沒有了魔君戰體的支持,鄭鳴雖然還是法王,可是這等的戰力,已經不被他們放在心里。
“好好好,魔主不愧是魔主,果然是豪氣沖天,那小女子就在拈花神宮,等待魔主的到來。”
“我一定會通知落月,讓他洗凈腦袋,等著您將他的頭砍下來,只是,魔主可不要讓人失望喲!”
隨著一聲長笑,李慧卿飄然離去。
李慧卿雖然是一個女人,但是做起事情來,卻是頗有男兒氣概,而且她這種氣概,還是非常的讓人不喜歡。
也就在鄭鳴說要殺落月主祭之后半個時辰,幾乎所有的神侯和參星境的強者,都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
落月主祭乃是魔戎一族的叛徒,已經坐在了魔主位置上的鄭鳴,要殺落月主祭,再正常不過。
但是,現在所有的神侯世家,都明白一點,那就是鄭鳴雖然威震整個魔戎州,并成為了紫雀神朝之中,不可以主動招惹的巨擘之一。
但是,他同樣有著巨大的限制,那就是魔君的戰體離不開魔戎州,而一旦離開魔戎,鄭鳴就不是頂天立地的神禁,而是一個法身境。
雖然是法王,雖然可以和巨擘們并列,但是卻不會讓巨擘們敬畏,畢竟他不會抬手之間,就要了巨擘們的性命。
“鄭鳴要去殺落月主祭,他的腦袋是不是被驢給踢了,難道他不知道,只要他離開魔戎州,恐怕他就沒有機會再回去了!”金元坐在天神山的小世界中,聲音中里充滿了疑惑。
站在金元旁邊的,是十大殿主之中的離老。
離老的神色平靜,但是雙眸之中,卻閃爍著一絲殺意,對于鄭鳴,他本來就充滿了憤恨,只是隨著鄭鳴融合魔主戰體,橫擊蒼穹之后,他就將這種憤怒掩藏了起來。
因為,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和鄭鳴針鋒相對的資格,自然也只能把憤怒咽在心里。
但是現在,鄭鳴竟然要離開魔戎州誅殺落月主祭,這真是一個千古難逢的機會。
“神祭大人,機會如此難得,我們不能放棄!”離老的聲音中,帶著決絕的殺意。
金元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我這就去向神主大人稟報,你通知所有的下屬,密切關注鄭鳴的情況,只要他一出魔戎州萬里,立即匯報。”
“相信神主大人,一定非常希望,能夠親手擊殺鄭鳴!”
無上天宮之中,奢六陰手中拿著一份情報,飛快的跑進了天宮之中,他的眼眸中,充滿了掩飾不住的狂喜。
“陛下,陛下,鄭鳴要殺落月主祭,他……他竟然沒有忍住拈花神宮宮主的挑釁,要離開魔戎州!”奢六陰說完這句話,聲音有些顫抖。
不能不顫抖,鄭鳴在驚天一戰之后,就已經成為了他高高仰視的存在。
雖然這個存在離不開魔戎州,但是這個存在,卻已經不是他奢六陰可以窺視的。
紫雀神皇的神色卻是十分平靜,絲毫沒有聽到這個消息的興奮。要知道,作為君臨天下的神皇,紫雀神皇最不喜歡的,實際上就是神禁級別的存在。
因為這等的存在,他絲毫掌控不了,對于這種神禁級別的存在,他歷來都是能夠誅殺一個,就誅殺一個。
“你說,鄭鳴是一個毛手毛腳的家伙嗎?”紫雀神皇淡淡的問道。
“陛下,屬下覺得,鄭鳴年輕氣盛啊!”奢六陰在沉吟了好一會,才說出了這句話。
“當年,他剛剛來到咱們神朝的時候,就曾經喊出了一句話,正是那句話,讓他名揚天下。”
“雖然后來,他父母的危機化解,但是他的性格,卻已經決定,那就是在某些事情上,不計后果。”
紫雀神皇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能夠獲得魔君的戰體,很少有人愿意離開魔戎州,不過鄭鳴這家伙,絕對不能用常人的想法猜測他,因為這個家伙總是出其不意,不按常理出牌。”
“他如果離開,自然是好,哼哼!如果這個小朋友真覺得自己已經活夠,那就讓去他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