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強勁的鼓聲,在整個洛安城中回蕩,只要生活在洛安城的人,盡皆知道這鼓聲,乃是九日一次的大朝會再次開始。﹥雜+志+蟲﹥
對于一般的蟻民來說,這種朝會自然是他們羨慕的對象,甚至在不少人的心中,一輩子能夠參加一次這樣的朝會,就算死了,也是別無遺憾了!
但是現在,大隋天朝那莊嚴磅礴的朝堂上,成百上千的大臣,一個個目光卻帶著疑惑。
因為鼓聲已經響過,但是他們的君王,并沒有出現在朝堂之上,這對于整個朝廷而言,實在是幾十年來,第一次出現的情況。
一時間,無數的目光,看向了一個身穿蟒袍,須發皆白的老者:金博望,當朝的太師,更是現而今太子楊慎行的外祖父,可以說是朝堂之中的第一人。
作為太師,金博望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像這種登聞鼓已經響起,但是皇帝還沒有上朝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哈哈,各位大人,陛下昨日偶感風寒,今日在宮里休息了,特來讓奴婢傳旨,今日的大朝會,由雍王殿下主持。”
一個似男似女,但是嘴唇卻猶如鮮血一樣紅的老太監,笑吟吟的來到朝堂前,尖聲的宣布道。
一時間,整個朝堂,變的鴉雀無聲。
皇帝乃是天仙級別的修為,別說風寒,就算是用九天寒風吹上三天三夜,皇帝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還風寒,風寒什么?純粹就是借口!但是眾人注意的,并不是這借口,而是接下來的旨意:雍王主政。
楊光不能理政,有人出面,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現在有太子,怎么能夠讓雍王來理政?
而雍王這個稱號,本來就帶著一種讓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味道。
“李公公,請稟告陛下,就說老臣不能奉詔!”那金博望第一個走出來,沉聲的說道。
無論是太師,還是太子楊慎行的外公,金博望絕對不能讓這種亂命行使下去,不然的話,以后太子的位置,將在什么地方擺,朝廷的規矩,又怎么辦?
那被稱為李公公的老太監,并沒有因為金博望的反對而生氣,相反,他的臉上,笑的猶如花兒一般道:“老太師,您不奉召,那是您的事情。”
“只是,奴婢傳達的,是陛下的旨意,只要百官奉詔就行了。”
說道這里,他重重的朝著那金博望看了一眼道:“嘻嘻,奴婢還是勸老太師您一句,今日陛下的心情正不好,您又何必給他找不痛快?”
“雍王殿下,您來主持今日的朝會吧!”
被稱為雍王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他相貌雖然稱不上英俊,但是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人有一種忍不住跪地膜拜的感覺。
而一旦有人盯著他看的久了,就覺得自己看到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真龍。
雍王哈哈一笑道:“既然父皇如此信任小王,那今日的朝會,就由小王瓚越了。”
口中說著瓚越,那雍王卻是絲毫不亂,更沒有任何的彷徨不安,龍行虎步之間,就走上了大殿的正中央。
他雖然沒有坐,但是當他站在龍座前方的時候,一時間九霄龍吟從天地之間響起,滾滾的紫氣,更是從東方直沖而來。
“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呼萬歲的聲音,猶如潮水,從四面八方,從天地蒼穹之中,直沖而來。無數的朝臣,都好似受到了一種無形力量的壓制,在這詭異的力量下,他們覺得自己就好似是螻蟻,匍匐在真龍天子的腳下。
金博望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跪伏,但是很可惜,他的心智雖然堅定,但是那一股天地之威,實在不是他能夠抵抗的。
在這股威嚴下,他兩股戰戰,在這股威嚴之下,他就覺得自己的身軀,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
這是造勢,而且還是當今陛下配合的造勢,看來當今陛下已經拋棄了太子。一時間,金博望就覺得一股悲哀,從自己的心中升起。
他看著站在龍椅下方,一如帝皇的雍王,雙眸發赤的道:“陛下,老臣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向偽皇下拜。”
說話間,他的身上,無數的靈氣瘋狂的朝著四面八方散逸,這金博望雖然不是天仙,卻也有著人仙巔峰的修為,他全力散放自己身上的氣息,一時間,竟然擋住了沖擊的紫氣。
只不過,這種抵擋,是一種消耗自己生命力的抵擋,就好似投火的飛蛾,得到的也只是一瞬間的燦爛。
“嘭!”就好似一朵燦爛的煙花,金博望在虛空之中粉碎了開來,已經跪下的不少大臣,隨著金博望力量的沖擊,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們的雙眸,都充滿了赤紅之色,他們緊緊的盯著那已經消散在虛空之中的金博望的身軀,一些人的眼眸之中,甚至生出了一些血紅之色。
“雍王,你逼死太師,實在是罪大惡極!”有身穿盔甲的武將,情緒有些激動。
雍王冷哼一聲道;“太師逆天而行,遭了天誅,那是他罪有應得,羅英田你污蔑本王,罪不可贖,給我拿下!”
隨著雍王的話,一個身穿青色盔甲的武將,直沖了過來,這武將的身材高大,但是最讓人驚心的,還是他眉心之間,那第三個眼眸。
這個人一出現,眾人之中,唯一靜靜站在一側,在三千紫氣沸騰之時,更有無窮金光守護的男子,眼眸中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這笑容好似是在譏諷,又好似是俯視。
羅英田作為虎威大將軍,也是一位頂尖的高手,但是在三眼男子伸出手臂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半點的反抗之力。
“楊戩,你……你乃是天庭的神將,你怎么可以……”羅英田在被擒拿的瞬間,猛的想到了來人是誰,他手指著來人,聲音中,帶著恐懼。
楊戩不語,但是他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根金色的繩索,眨眼工夫,就將那羅英田,緊緊地捆住。
“一斗圣人是不會饒恕你們的,你們就等著一斗圣人的怒火吧!”那羅英田雖然被縛,但是話語中,依舊充滿了憤怒。
“現在,一斗圣人沒時間理你!”楊戩看著天空,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漠。
就在楊戩說話之時,在那小小的一斗觀外,出現了一位老者,這老者身材高大,面容古樸,在他的身后,跟隨著一頭青色的健牛,很是威猛。
慶元道人本來正在一斗道外的門房打盹,可是他在老者來到房門外的時候,卻不自覺的睜開了眼眸。
而在看到那老者的瞬間,雖然慶元道人的心中,已經發下了誓言,這一輩子,除了尊貴的一斗圣人,他絕對不跪拜任何人,但是此時,卻是依舊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老者對于那跪地的慶元道人,并沒有任何的在意,就連那頭青色的巨牛,竟也朝著慶元道人冷哼了一聲,滿臉都是看不起的模樣。
“不速之客登門,道友怎不出來一見?”淡淡的,猶如水流一般的聲音,在虛空之中響起,這聲音給人的感覺,沒有任何的情緒,但是這聲音,卻有著讓人臣服的力量。
聽到老者的話,一斗道的門緩緩的打開,一臉平靜的鄭鳴,緩緩的從一斗道中走了出來。
“太上道友到來,實在是讓我感到榮幸,請!”鄭鳴目視著太上道人,平靜的說道。
“早就聽聞道友大名,今日我過來,就是想要和道友手談一局,還望道友賜教。”太上道人說話間,直接盤膝在一斗道門口坐了下來。
沒有蒲團,沒有座椅,但是這位太上道人,卻是什么也沒有在意,直接坐了下來。
鄭鳴看著太上道人,眼眸中生出了一絲鄭重,他使用過太上道人的英雄牌,知道這位太上道人,究竟是何等的強橫,他現而今的情況,是已經和天地萬道,融合在了一起。
“既然太上道友有意,在下自然奉陪。”說話間,鄭鳴手指在虛空之中一點,一塊石子,就已經落在了兩個人之間。
慶元道人站得遠遠的,他雖然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鄭鳴和那太上道人的身上,但是此時鄭鳴的手段,他依舊不明白,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沒有棋盤,兩個人下的這算是什么棋?
太上道人看到鄭鳴擺出的石子,也輕輕一笑,揮動衣袖之間,一根木棍就出現在了鄭鳴的石子近前。
兩個人好似都不用思考,棋子起落之間,就已經下了足足上百步。在慶元道人的眼中,這上百步的棋子,可以說雜亂無章,他一點都沒有看懂。
但是那頭跟隨在太上道人身后的青牛,卻是滿臉的迷茫,到了最后,更是大嘴一張,吐出了一口金色的精血,然后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這頭牛看不起自己,慶元道人看得出來,此時看到它倒在地上,他的眼眸中多出了一絲快意。
還看不起自己,他奶奶的,你他娘的看了一會亂七八糟的棋局,就忍不住摔倒在了地上,實在是可笑至極!
他又哪里知道,現在的一盤棋,實際上關系到了萬千生靈,關系到了天地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