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夜深人靜,推開木門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清幽的房屋廳堂,面積約為三四百平,顯得頗為寬廣空曠,并無什么擺設飾物,卻是掛滿了帷幔,在夜風中蕩漾起伏,為清雅簡譜的屋內,增添了一份溫暖。
廳堂深處正中,盤坐著位身穿潔白如雪衣裳,秀發高盤,青絲如瀑的女子,圣潔中又帶著尊貴,給人種飄逸世外,凌然不可侵犯之感。
柳月眉,鳳目眼,嬌鼻櫻唇,肌膚如玉,在月光下綻放著瑩瑩毫光,頗有天女降世,菩薩再生的完美精致。
不愧為雙圣之一。
此時大隋帝國已經敗亡,獨孤伽羅自然不能再穿戴太皇太后服飾,卻穿起了潔白衣裳,倒是別有番風韻。
以武信估計,此時的獨孤伽羅走出去,還能認出者估計不多,畢竟獨孤伽羅以前是帝后、太后、太皇太后,沒幾個人敢直面盯著獨孤伽羅細看,再加上當時珠環翠繞,鳳冠鳳袍等,也遮掩了些素面。
“叮叮當當……”
夜風吹入,吹動傳遍的風鈴,清脆悅耳,在寂靜月夜下顯得格外清晰。
閉目傾聽能使人心靈寧靜,還有一絲絲縈繞鼻端的檀香和女人清香。
睜眼,武信心中頗為贊嘆……
就算是之前在寺廟中所見的女菩薩,氣質、精致、自然等方面,也遠不如眼前這活生生的人啊!
妙善菩薩,名不虛傳。
“離王駕臨,是來觀察民女的嗎?”
進屋后,武信自顧自地觀察、感受,讓獨孤伽羅有些無語,忍不住率先問道。
“確實有些,孤還尚未真正見過威震古今,名聞天下的……妙善菩薩呢!”
武信微微一笑,毫不掩飾地點頭坦誠應道,使得獨孤伽羅更為無語,這明顯是離王失禮了!
值此敏感時期,獨孤伽羅不想也不敢明著訓斥武信,柳眉微皺說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離王就慢慢看吧!”
話落,雙眼一閉,朱唇輕顫念佛,干脆不理武信了!
武信暗自汗顏,臉色一正沉聲質問道:“以我們的特殊關系,孤入城,你卻置之不理,不合適吧?”
獨孤伽羅睜眼,頗為惱怒和疑惑盯著武信……
他們什么關系了?!還特殊關系?!
有關系也是仇敵,滅國之仇,奪朝之恨,不理他有什么不合適?不砍死武信就算好的了!
武信不知獨孤伽羅是否多想,迅速補充提醒道:
“孤乃當代帝皇,你是前朝太皇太后,末代大隋的最高掌權者!妙善前輩自稱民女,孤可不敢當,若是傳出去的話,孤會被天下人或史書,戳嵴梁骨!”
“民……本宮出面,也只是掛個名而已,連禁宮也極少去,基本就在此處靜修,離王想知道什么?關于大隋朝廷的一切,包括辛秘,相信離王無需本宮指點吧?”
獨孤伽羅想了想,確實如此,情緒稍緩,頗為疑惑問道。
隋恭帝楊侑只是個小孩子,肯定知道不了太多大隋帝國的秘密。
如果離王想知道什么,最高找且唯一能找的人,確實也只有她了!
此外,獨孤伽羅身為太皇太后,對于新朝帝皇君臨西都,置之不理,確實不妥,如果離王小氣點,用這理由向她和獨孤氏發難,完全說得過去。
“靠山王,老王爺,以身殉國了!”
武信嘆息了聲,語氣噓吁地答非所問說道。
“嗯!本宮早就看出老王爺死志,這種結局,不出意料!”
獨孤伽羅清冷神情一緩,頗為嘆息應道。頓了下,又看向武信接道:“此處,本宮帶老王爺,多謝離王的成全之恩,成全了老王爺的氣節!”
“前輩認為老王爺真的是臨死前回光返照,晉級仙境嗎?”
武信再次答非所問地問道,思維跳躍性讓獨孤伽羅有些反應不過來。
獨孤伽羅怔然半響,忽然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問道:
“離王的意思是……是離王暗中封賜了老王爺官職或爵位?”
原本獨孤伽羅還有點為靠山王可惜和遺憾呢,如果能早點突破,即使改變不了天下大局,大隋帝國也能多撐一段時間吧?!
武信點了點頭,苦笑應道:“也不知是成全老王爺,回報老王爺,還是害了他……估計,也只有此時的老王爺,才知道了……”
“呃……”
獨孤伽羅朱唇微張,不知該如何應答,也不知該如何評價。
靠山王選擇了為大隋帝國盡忠到底,以身殉國。但是,臨死前又接受了離國冊封,借此突破仙境,這算不算喪節投敵?!
如果真有地獄的話,也不知靠山王到底是怎么向大隋先帝交代。
就像離王所說,那舉動不知是報恩,還是害了靠山王。
當然,對于離王個人來說,完全是報恩。
畢竟離國的果位有限,多封一個無用的爵位,現實就得少一個,完全是典型的占著茅抗不拉屎,還多多少少會折損一點點離國的國運、氣數!
“離王日理萬機,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想說什么,直說吧!”
死人的事,活人哪里知道?獨孤伽羅也不想跟武信繼續聊下去,雙方沒那交情,不由皺眉提醒道。
武信毫不猶豫地迅速應道:“之前所說便是啊,除了個年幼的恭國公,無人知曉的德國公……老王爺,末代大隋無人出仕,不知緣由者會如何編排孤呢?”
“嗯?!”
獨孤伽羅柳眉一緊,她聽出武信的意思了。
可是,獨孤伽羅實在不想再露面,倒也不是欺瞞離王。就算是隋恭帝時期,獨孤伽羅名義上主持大隋朝政,也很少露面,基本是遙控主持。
如今大隋帝國已亡,獨孤伽羅就更不想露面了!
武信微笑看著獨孤伽羅,也不催促,還有閑情逸致打量房屋布置,感受夜色之美……
心思劇轉間,獨孤伽羅美眸凌厲盯著武信問道:“如果本宮不答應呢?”
這才是獨孤伽羅,如今基本靜修度日,不代表她就是軟弱的兔子,絕對能隨時化為食人勐虎,能抵擋獨孤伽羅氣勢者,還真沒幾個。
可惜……
對離王武信無效。
“妙善前輩的特殊能力,孤是見識過了,再加上妙善前輩的特殊身份……于公于私,孤都沒有放任之流的道理……”
武信理所當然地緩緩說道,引得獨孤伽羅臉色越來越難看,又聽武信接道:
“如果妙善前輩固執己見,除非妙善前輩選擇老王爺之路……當然,也包括獨孤氏!”
“你威脅本宮?!”
獨孤伽羅氣勢一沉,勢若佛亦有火盯著武信問道。
誰知,武信有點死豬不怕開水燙般坦誠應道:“妙善前輩可以這么認為……”
基于對輪回玄功》的自信,連魚俱羅這種千古罕見的逆天人物,爆發之下也殺不了自己。
武信就不信這個天下,還有人刺殺得了自己,完全不怕獨孤伽羅暴起發難!
“離王僅僅是為了做給天下人和史書看嗎?”
讓武信意外的是,獨孤伽羅看似暴風雨將至,卻又轉眼平息,語氣平靜問道。
這就是獨孤伽羅,靜修多年,對自己的情緒,掌控自如,哪會那么容易中武信的計?!
原本武信還想著,如果獨孤伽羅震怒發難,自己正好用這個理由,讓獨孤伽羅自己妥協呢!
“一半一半,最主要還是對妙善前輩的特殊能力感興趣!”
武信想了想,依舊選擇坦誠應道,頓了下,又補充道:
“妙善前輩也別多想!若是不想的話,孤不日即將離開這片天地,前往域外,妙善前輩可以跟隨……當然,不跟隨也不行,孤需要妙善前輩的特殊能力,妙善前輩只能選擇目的達到后,跟隨前往或后退返回!”
“前往域外?離王舍得放下手中權勢和剛穩的天下?”
獨孤伽羅恍然大悟,卻是頗為意外又有些佩服問道。
武信毫不猶豫又有些自嘲地老實應道:“開國容易,治國難。孤也不是那塊料,留下來干嘛?自己添堵嗎?”
“離王倒是頗有自知之明,也拿得起,放得下,本宮倒是對離王有些佩服!”
獨孤伽羅泄恨嘲諷般又頗為佩服贊道,頓了下,不待武信“得意自滿”,又迅速接道:
“離王打算封本宮什么呢?國公?”
“妙善侯!”
武信早有準備地脫口應道。
還想要國公?離國國公才幾個,想得美!
“區區侯爵,憑白折損了本宮身份威名,不要也罷!”
獨孤伽羅撇了撇嘴,頗為不屑應道。
“哦?”
武信雙眼一瞇,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獨孤伽羅。
獨孤伽羅此舉,也是間接表示接受,還有拉近關系的意思,否則不會這么應對武信。
獨孤伽羅對侯爵并不在意,那就不是巔峰大修士了,很大可能也不只是仙境初期,具體武信還真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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