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中升。
武信謝辭了程館主的宴席,帶著新收的兩百余人離開武館。
如今大隋正規軍的俸祿,大概是三百銅板,也就是三銀左右,勤儉一些的話,維持生活倒也足夠。
畢竟軍卒的伙食,是在軍中,又沒什么地方花費,再加上封賞和戰利品的話,很多足以養家!
武信給的價格頗為豐厚,以大隋正規軍的俸祿為準,百倍就是三金,以如今的世道行情,絕對算得上豪爽大方。
兩百余人,就是六百多金,加上酬謝武館,總數約七百金。
光是此舉,就讓這兩百余人和百戰武館,對武信好感大增,甚至感恩戴德!
“才七百金啊!人口,或者說生命,竟然如此廉價!”
當眾人為武信的大手筆而驚嘆感恩時,武信卻在大嘆廉價。畢竟是買斷,而不是雇傭,屬于一次性付出。
當然,這是因為武信的出身經歷,還有身懷十萬金票,才會覺得很低廉。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已經是筆巨款了!
感嘆之余,武信瞥了眼抬頭挺胸,亢奮激昂的少年風琊。
此時的風琊,身穿蟒鱗皮甲,腰跨古樸破刀,背背造型古樸的弓箭,正左顧右盼大步行走,似乎連走路都在飄,明顯迫不及待要離開邯鄲,深怕別人不知道他風琊終于要出去闖蕩世界了!
十金!
這是武信買下風琊的價格,可算兩百余人中最昂貴了!
知道者不多,因為是武夢所給,否則眾人會大嘆武信敗家,十金可以買五六個比風琊強壯得多的壯漢了。
不過,風琊古刀,武信不大清楚。但是,武信估算,風琊背背的古弓,至少在二十石以上,估計數十金也很難買得到。
這讓武信感慨蠻族的先天優勢外,又不得不感慨普通人的淳樸。
十金買個家臣,竟然還附送價值數十金的古弓?
雖然風族擅長弓箭,那古弓應該是風琊家傳,并非特意去買,武信也不會謀奪,卻也跟屬于武信差不多。
感受到武信注意,風琊挺拔身軀一彎,恭敬謹慎主動說道:
“主公如果想補充人手的話,或許該去城西看看,那里市場很大,不只有大商販,還有不少是自愿賣身,其中不乏人才!”
這是離家前,父母家人對風琊的連番反復教導和叮囑。
身份不同了,遭遇不同了,要恭敬,要謹慎,要乖巧,要勤懇,要眼明手快,心思靈活等等。
蠻族在禮儀和心思方便,實在吃了太多虧了,有點杯弓蛇影,自然更為重視!
“暫時不用!戰馬不夠,路途遙遠且兇險,帶不了太多人!”
武信也沒去糾正風琊的異常,只是語氣溫和應道。
武信能猜到風琊的異常之因,很多事,只能慢慢體會和改變,信武衛的訓練也需要溫順謹慎,說多了反而可能起反效果。
返回原味客棧后。
武信把兩百余人交給五位統領調教,還未等到柳世闡柳城主的消息,卻得到武鷹匯報,早上徘徊庭院周圍的眼線猛增,部分肯定是太原王氏人馬。
武信等人,明顯已經被盯上,還可能很快有大行動!
未免節外生枝,武信果斷決定,午飯過后,立刻離開邯鄲古城。
出了城,天大地大,太原王氏不一定追得上,追上了信武衛野戰更強!
來不及游覽邯鄲古城,體會古城的風土人情。
來不及等豪爽大氣的柳城主,介紹人才。
來不及等神秘曖昧的彼岸花的再次接觸。
來不及等暗影樓關于孤影的商談。
武信只是留了幾封書信,便再次踏上南下之路……
當武信再次返回邯鄲古城時,將會是什么情況呢?
信武衛還在身邊嗎?柳世闡、彼岸花、程館主等人還在嗎?
是否會物是人非?
邯鄲城,城主府。
“什么?武縣令已經離開了?”
當柳世闡收到武信書信時,詫異意外之余,又有些惱怒和失望。
只有封書信,算不算不告而別?而且武信委托的事,他已經辦了,剛派人通知,卻得到如此消息。
不過,當柳世闡看完武信書信時,反倒氣消了,明白了!
擊殺太原王氏旁支天才白虹劍,終究不會真的什么事都沒發生。
生擒了暗影樓最有潛力的殺手孤影,還招惹了魅影樓頭牌彼岸花……
又購買了兩百余有武功底子的青少年。
仔細想想,柳世闡反而有些慶幸武信突然離開了,否則他這個城主估計會很頭疼!
柳世闡在河東柳氏中的身份,與及在大隋帝國中的地位,確實是不如武信。
但是,柳世闡擔任邯鄲城主多年,又有河東柳氏協助,知道的信息和辛秘,就遠比武信多得多了!
邯鄲城,魅影樓!
彼岸花,綠裳女子,紅袍魔女,高雅美婦等齊聚一堂。
此時,彼岸花已經收到武信辭別的書信,臉色復雜至極,不知作何感想。
“彼岸花!這就是你說的男人?孤影呢?”
身披艷紅絲袍,勢若熊熊烈焰,又如森寒血腥的女子,慵懶半躺臥榻,淡淡問道。
頓了下,瞥了眼癡迷看著書信的彼岸花,冷聲接道:“恭喜你!看來這男人對你頗有感情,竟然還知道給你送離別書信,沒有不告而別!”
“瑩瑩姐……”
彼岸花臉色微變,卻是故作撒嬌嗔道,隨即接道:“他肯定出了什么事!他的事情,我們都清楚,不可能這么倉促離開,連柳城主的事都來不及完成呢!”
頓了下,態度肯定接道:“別的不說,太原王氏肯定要行動了。死了個廢物,今天不少太原王氏的鷹犬,涌入邯鄲了!”
彼岸花是個心思玲瓏之人,雖然跟瑩瑩算不上熟悉,卻也有所接觸,有所了解。
別看瑩瑩那么說,其實說的是反話,明顯是在警告彼岸花,千萬別對武信動真情!
瑩瑩深深看了眼彼岸花,語氣隨意莫名其妙說道:“別說姐姐沒關照你!給你三個月時間,親手了結他,完成自己的修行!”
“什么意思?”彼岸花花容失色,身軀繃緊站起,如護著小雞的母雞,瞪視追問。
“你能得到他的心,或者,能把他拉到我們這邊,大功一件。否則……”
瑩瑩淡淡看了眼彼岸花,就像述說件很平常的事緩緩說道。頓了下,接道:“他,留不得,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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