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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幼帝之夢

  深夜寂寥,仁曦捫心自問,自己在兒子的教育問題上,的確負有責任——自己平時對彤郅皇帝過于嚴厲,以至于他竟然和自己這個生母并不親熱,反而和嫡母仁泰太后十分親近,象在為他選擇皇后人選的問題上,他便硬是違逆自己的意思,不肯選自己為他挑的自己侄‘女’福姹蘭萱為皇后,而是遵從了仁泰的意見,選了大學士賽尚阿的兒子崇綺的‘女’兒鄂魯特靈音為皇后,而讓蘭兒當了妃子,后妃之間因而一開始頗有芥蒂,令自己一度很是頭痛,但不知為什么,她們卻在林義哲覲見后,變得異常和睦,親如姐妹,直至今日。.訪問:.。

  想到林義哲,仁曦又禁不住長嘆起來。

  林義哲是大乾少有的年輕俊彥,她本打算好好的歷練他之后,讓他成為兒子彤郅皇帝日后可為倚靠的肱股之臣,但卻沒想到,他和自己的兒子一樣,早早的便離世了!

  這也是為什么,自己在聽說林義哲有一個雙生弟弟在日本建立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功業之后,一心想要讓他回歸母國的原因。

  林義哲雖然極有才干,出可為將,入可為相,但如同郭筠仙一般,書生氣過重,行事‘操’切,容易招人忌恨,是以對背后‘射’來的明槍暗箭窮于應付,過早的離開了人世。

  但據她現在了解的情況,林義哲的這個弟弟,卻并不象乃兄一樣!

  他年紀輕輕便能以一介白身,受聘于西鄉隆盛,擔任海兵學校教官,將一個個日本青年培養成為能征慣戰并且忠心不二的武士。這份教學的能耐,絕非常人能及!

  對比他的兄長,林義哲雖然在福州船政局的基礎上創立了船政學堂,為乾國海軍培養人才,算是船政學堂的創始人。但他卻無法象他的弟弟一樣,親自教導培養學生!

  而再對比一下自己所看好的幾位帝師……

  想到兒子彤郅皇帝的結局,仁曦禁不住在月光下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雖然她知道,自己給兒子和侄兒選的這幾位帝師如李高陽、翁叔平等人,都是“守正不阿。品學純粹”的宿儒正臣,但他們的教學水平,令現在的她的確放心不下。

  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侄兒光旭皇帝,也會重復兒子彤郅皇帝的老路!

  而林逸青的出現。讓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仁曦的思緒變得異常活絡,此時她毫無睡意,便索‘性’不睡了,任由自己的思緒飛揚起來。

  今天皇后和蘭兒姐妹的表現,也讓仁曦萌生了一個設想。

  她和仁泰當年,不就是這樣輔佐顯鳳皇帝的嗎?

  如果不是兒子彤郅皇帝早逝,她們姐妹也許會在將來,接替自己和仁泰。輔佐他治理這個國家,成為自己和仁泰的替手!

  現在,這個設想。也只能是設想了……

  但是,要不要在自己的侄兒光旭皇帝身上,實現這個設想呢?

  自己和仁泰既然已經背負了“牝‘雞’司晨”的罵名,倒不如將這個“共和”的制度確定下來,以防自己和仁泰百年之后,不用被那些個無識書生指指點點!

  那么……

  在這個夜里。仁曦做出了她一生中至關重要的一個決定。

  而此時她并不知道,她的這個決定。不但改變了她苦苦維系的這個老大帝國的命運,也改變了歷史的走向!

  年僅十歲的光旭皇帝朦朧的感覺到自己醒來。陽光正從雕‘花’窗的千百格子中‘射’進來。

  光旭皇帝在平滑的‘玉’石地面上踱步,透過窗格,他能看見前面的太和殿和殿明黃頂上的朗朗藍天,陽光遍布在體和宮與太和殿之間的廣闊的方場上,匍伏在那里,那是屬于他的陽光。

  光旭皇帝一把推開殿‘門’,陽光立刻飛舞聚集到他的身上,使他一身萬縷金線鑲珠‘玉’鉆石繡成的龍袍瞬時發出萬道光芒來。四處遠近便都有聲音喊著“萬歲萬歲萬萬歲!”在宮殿中回‘蕩’。光旭皇帝便帶著這身光輝走過無人的寬闊廣場,陽光與風為他輕拂面頰,遠處連綿的宮墻在隨他的移動改變著角度,深藍‘色’天空的白云跟著他的腳步飄移。

  今天的天空的顏‘色’仿佛特別的深,以至陽光依然這么燦爛,云依然這么純白,但他仍覺得天‘色’有些暗了,但他不讓這種感覺進入自己的心頭,是的,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它是什么?這片天自盤古以斧劈開以來,至今已有七八千年了吧,它……是不是太老了?不,他從未這么想過。

  光旭皇帝登上了大乾‘門’,在這里,他可以看見天下的心臟——京師,帝國之都北京城。它的千萬樓臺正掩映在紫‘色’霞光之中。

  這時他聽見極宏大的聲音響起在巨大的大乾‘門’廣場上,幾百萬人正在這里向他跪拜。呼喊聲一的傳來,遠遠近近‘交’織在空中,回‘蕩’著。

  “這是人世間最美的樂聲了,是不是,老師?我看不到他們的邊際。”光旭皇帝向身邊的老師翁叔平問道。

  “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這片天所覆蓋之下的全部土地,全部人民,都是您的,陛下。”

  每年一度的儀式開始了,浩大的旗陣,舞者,手執各種兵器的士兵,馬隊,如海‘浪’涌過城樓前。每群人走過城樓,都會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

  最后的儀式來到了,各國各族的使節開始獻貢和示誠。他們本來穿著各‘色’衣裳站在人群的前面,現在一個個的走上前來了。

  “天地至尊,大乾天子,萬國之主啊!”一人仰望著城樓,幾乎掉了他的帽子,“高麗族的子民,愿永生永世。尊奉天子!”

  “雪域衛藏之臣,向我主大乾天子、金身文殊光明菩薩,致以最為尊崇之敬意!愿我主護佑天下,直至萬代!”

  “‘蒙’古圖爾虎特王公派小臣參拜大乾天子陛下!祝我皇萬壽無疆!”

  “西域維部使節,代三萬里回疆子民。朝拜大乾天子陛下!”

  一個服飾酷似天朝的男子來到城樓下,“日本天皇陛下遣小臣向天朝皇帝致意,獻上我們的致誠、美‘女’與珍寶,日本是天朝永遠的兄弟,為天朝的強大,作為兄弟的我們無比的幸福。日夜都高興的不能入睡。天皇陛下整天都在想著,怎樣幫助天朝的兄長……”

  光旭皇帝打了個呵欠。

  司禮官見狀走上前來,揮了揮手,說道,“下一個。”

  男子立刻躬身低頭退了下去。

  走過天水橋邊時。光旭皇帝遠遠的聽見他對那只橋欄上的石獅子說:“記住我的名字吧,我叫西鄉隆盛。”

  面東的雄偉天‘門’,陽光從背后照過來,整個天‘門’就融化在一片眩目的光華之中。使臣們還在一個個的走過天‘門’。

  那真是一種宏大令人攝服敬畏的氣魄。一個偉大的王朝風姿。

  當鐘鼓樓的巨鐘響了七下,該是慶典結束的時候了,這時卻突然有一個黑衣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從幾百萬的人群中走出來,那樣不起眼又那樣突兀的走出來。

  他也走到了天水橋頭。眾使臣朝拜的地方,手撫‘胸’作了個奇怪的姿勢說:“西方英吉利帝國使者埃利斯參見東方乾國皇帝。”

  全場很靜,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這個人。聽他那不熟練的乾國語說出的這句話。

  很平常的一句話。

  但對天朝的臣民們來說,是震動大地的巨響。

  從未有人提出過帝國的方位,從未有人敢把自己的國家與天朝并列。膽敢那樣的民族早在千年前便滅亡了。

  “天朝不是包括整個天下么?”有人在問。

  “天朝不是在宇宙的中央么?”有人在問。

  將軍和大臣們的臉‘色’都變了。

  可光旭皇帝卻竟并沒有在意這些,他太小了,根本就沒有聽清那個黑衣人說了什么,以為他只是又一個小族的使節。

  “很好。天朝又一個恭順的臣邦,你從哪兒來?大‘陰’山后的那個部落嗎。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們族長的名字,你騎馬到這兒來走了幾個月呢?”

  “不。我乘船從海上來。”

  “海?”光旭皇帝這回聽清了,“那英吉利是個島了?”

  “不,事實上英吉利是在大洋另一岸的巨大帝國,就如同在遠東,這里的大乾帝國一樣,也就是說,在你們腳踩的大地的另一面。”

  “你是說,那是一個地下的不見天日的地方嗎?”

  “不,并非這樣,因為太陽從這兒落下去時,它便是去了那兒,在那里升起。事實上隨著帝國的不斷擴大,我們的無敵戰艦已經把帝國的疆域拉向四方,太陽已經越來越多的在我們的國土上停留。”

  “胡說!太陽是屬于天朝皇帝陛下的!”忠誠的戰士們大聲怒吼。

“你們應當看到事實,”黑衣人拿出一張圖紙,在上邊大部分用手一劃,這些是我們英吉利帝國。“又在四分之一的那部分一指,“只有這些‘陰’影部分屬于未知的領域,我來到這里,就是為了補完這份地圖,使英吉利真正成為日不落的帝  國。”

  光旭皇帝的身子禁不住顫抖起來:“在今天居然還有這樣的狂妄種族!”

  黑衣人一笑:“狂妄的是你們呀,東方帝國尊敬的陛下。”

  光旭皇帝抖著揮一揮手,一群士兵沖了上來。

  這個黑衣人的衣服被撕破了,‘露’出金發,碧眼,粗‘毛’和蒼白的皮膚。

  “天哪!”人群中有人說道,“他……簡直就是妖魔!”

  “鬼物來了!”城樓上有人大笑起來。頓時廣場上幾百萬人全部跟著笑起來。

  那個怪物被士兵拖著,但仍在大喊:“天主不會饒怨你們這些異教徒!天主會降劫難于你等……”

  “什么天主,我們大乾有龍神!龍神會保佑我們的!”

  “是嗎?可以在我們那里,龍是邪惡之神!圣喬治的屠龍英雄們遠征的帆已升起,你們抬頭看看。太陽照耀你們已經沒有多久了!”他暴叫著,在人群中消失了。

  幾百萬人‘騷’動了起來,這是一件小事,可是幾千年從未見過這樣的事,光旭皇帝心中有些不安。那個人到底是從哪來的?這時,一個衛士把一個長筒呈到他的面前,那是從黑衣人身上掉出來的。

  那似乎是一個可以望進去的盒子,光旭皇帝舉起來,從一頭往里看,忽然全身顫抖了起來。他猛的把長筒從面前甩開,臉‘色’蒼白,遲疑了一會,又從長筒另一個望進去,這一次他看的更久。突然,他大叫一聲,丟掉長筒,跌到在地上。

  整個大地都震動了。

  太陽,確已偏西。

  不知什么時候,雨開始下起來,連綿不斷的,籠罩了整個萬里國土。無邊的黑云遮去了天空。夜好象不走了,就象在一間窗戶被涂黑的房子里不知道天亮一樣,帝國的子民們不知太陽是否已在云層后準備照耀他們。還是真的已經離去。

  傳聞開始蔓延。人人都在屋里談論著那天的奇事和光旭皇帝的病情,沒有人能猜出,光旭皇帝那天從長筒盒子里看到了什么。

  光旭皇帝感覺到自己躺在寢宮的‘床’上發著高燒,窗外是無邊的黑夜與雨聲,這使廣大的宮殿顯的空曠‘陰’冷。幾次光旭皇帝醒來,聽著雨聲和屋檐滴水的聲音。卻聽不見人聲,他忽然懷疑自己是獨自一人在這巨大的黑暗宮殿里。不由驚恐的大喊起來:“來人,來人!”可立刻就有親柔的聲音響起來:“皇上。”太監們和宮‘女’們從帷帳后走出來。

  “你們就呆在我身邊。哪兒也別去。”

  “是,陛下。”

  可是光旭皇帝一閉眼,恍然又覺得所有的人都離去了,只剩他一人。而那黑衣人的影子,正在這巨大宮殿的某處移動,以至他不得不總睜著眼睛……

  恍惚中,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明日告殤天下,后日發喪大典,這一切都要你來主持,七日后公布你繼位詔。十五日后你登基。……”太后用長長的金指甲套以一個優美的姿勢夾起那杯茶,觀賞著杯中的茶葉的旋舞,緩緩說道。

  “這一切都是已幫我安排好的么?”他木然問,心里滿是恐懼。

  “你太年輕,還沒有能大婚。以后我會幫你料理這一切的。”

  “可只要我舉行了大婚典禮,我就可親政了吧?”

  “可是,國殤三年之內你是不能選妃的。你去哪兒?……”

  “勤政殿。”

  他能感覺到太后驚異的望著他的背影。

  勤政殿,帝王處理國家事務的地方。

  光旭皇帝看到公文無人處理,已在大殿中堆成一座小山。

  他繞著小山踱著步,歪頭看那些卷宗上的題目。

  兩廣煙禍……兩湖大水……山東旱災……‘蒙’北平‘亂’……

  他隨手‘抽’出一卷。那上面寫著:“一隊海上兵船四日達山東,十九日已占青島。山東水師,敗績。”

  他舉著這月前就已發至的緊急文書,忽然,他放聲狂笑起來,在這一片哭聲之中。

  恍惚中,他又站在大乾‘門’,又看見城樓下歡呼的千百萬人民。

  人們一樣的向他跪拜,無邊的人海象海濤一樣伏下身去,那場景太壯觀了。沒有人在接受這樣的朝拜的時候可以不認為自己是神。

  但他卻拿出了那個長筒。

  他舉起它來,從一頭看進去。

  他看見了什么?

  帝國一下子變小了,雄偉的城郭變成了小而可笑的孩子堆起的土坎;人海不見了,代之是一片黑壓壓的螞蟻。

  螞蟻!

  他倒吸一口涼氣,拿開長筒,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究竟什么是真相?

  他定了定神,轉過長筒另一頭,又往里看。

  這回,他看見了幾個人。

  那幾個人穿著破爛的衣服,蓬頭垢面,有的臉上還長著可怕的瘡疤。他們或目光呆滯,或目‘露’兇光,仇恨的望著這邊。在這些人的旁邊,還有幾百個,幾千個,幾萬個,無數個這樣的人!眼中充滿絕望,麻木,和怨恨。今突然發現,這些人就是在城樓下向他跪拜,高呼萬歲的人!他的人民!

  他放下長筒,手腳冰冷,他明白了自己在恐懼什么。

  他從來沒有如此清楚的看到過真相。

  夜晚,又是勤政殿。

  “北疆戰事如何?”

  “稟陛下,左將軍已帶軍出征。但路途遙遠,至今未見戰報。想無大礙,那俄羅斯三百年前就曾敗于圣祖皇帝之手,簽了條約,才賜他一夕平安。如今還敢占我大乾國土,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海疆戰事呢?”

  “這……”

  “說!”

  “其實來犯的德什么意志不過是海盜一股,協辦大學士、總理衙‘門’議和大臣翁大人已和他們商定,將青島賜給他們,他們就不會再……”

  “‘混’帳!”光旭皇帝拍案而起,“那是誰的土地?他就敢作主送人!”

  “萬歲息怒!”面前的軍機大臣趕緊跪下叩頭,“臣萬死……”

  “翁師傅怎敢自作主張……”光旭皇帝只覺心中一口氣涌到喉頭,卻又吐不出來,難受至極。q

  ps:中國炒股定律:江92年上任2年后94年見底333點后總體漲幅約6倍突破2000點。胡02年上任后2年半見底從998點漲到6000點漲幅約6倍。習主席12年上任后2年14年見底1849點,現牛市開始。每次領導人上任2年內股市均為下跌調整,2年后進入6倍漲幅的牛市周期,請問現在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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