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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井上詭謀

  ,108隨信附有一本本善本古籍曲譜,在信的末尾,是飄逸的筆跡:“貴體氣血不足,宜多安養,愚者林逸青謹奉”。

  當夜滿是清輝的花園里,跟隨鳳曉蓉學琴的少女們看見老師身披單薄的白衣,仿佛神女遺世獨立,凝望著夜空中的一輪冷月,久久不語。

  日本,東京。

  夜已經很深。從凌云而起的天守閣往下看去,城市如仰臥的巨人,在夜色籠罩中沉睡,遠處的街巷里透出隱隱約約的燈光來。夜風微涼,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在閣上俯瞰,風扯著他黑色的大氅緩慢地飄動。

  腳步聲由下而上,另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拾級而上,在中年男人背后鞠躬為禮。

  “伊藤君。”來人向中年男人——日本帝國新任內務卿伊藤博文說道。

  “是井上君啊。”看著年紀比自己僅大五歲的井上馨頭發已然斑白,伊藤博文禁不住嘆息了一聲。

  井上馨是“長州五杰”之一,早年便和伊藤博文熟識,二人曾一同游學歐洲,從那時轉變為開國派,曾為倒幕和維新立下大功,明治維新后進入政界,主導日本財政方面的改革。明治六年因被司法卿江藤新平追究預算問題和銅礦山貪污事件而辭職,從而進入實業界,開創紡織業、鐵道事業等。他與三井、藤田等大集團一直有密切聯系,因而在日本經濟界有不小的發言權。后來他成為三井集團的最高顧問。曾被西鄉隆盛抨擊為“三井的大掌柜”。被認為是官商勾結的典型代表,貪官污吏的化身。西南戰爭結束后,為了能夠迅速恢復日本的經濟,經伊藤博文的強烈要求,井上馨復歸明治政府,任參議兼外務卿,在伊藤博文出任內務卿后,又兼任工部卿。再一次成為伊藤博文的強力臂助。

  “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伊藤君?”井上馨又問道。

  “你知道嗎?他們說巖倉閣下最后的日子里,最喜歡在這樣的地方眺望,就這么看著自己的城市。”伊藤博文仿佛漫不經心地說道。

  “據說這座天守閣是整個東京城里最高的地方,說是天守閣,其實倒像是座塔了。”井上馨答也答得漫不經心。

  “真安靜啊。”

  “怎么會安靜?”井上馨笑了,他的笑容溫和,卻帶著毫不顧及的嘲弄,“這里可是東京,天下權力的中央,無聲處亦有雷霆翻滾。它是頭睡著的獅子啊。睡醒了,恢復力量了。還是要吃肉的。”

  “你覺得,帝國已經在這一年當中恢復力量了嗎?”伊藤博文不動聲色的問道。

  “經濟是恢復了,照這個勢頭,再有一二年,日本的總收入,當能超過乾國。”井上馨答道,“屆時便可大力發展軍備,不再借助露西亞人的力量了。”

  “現在想想,巖倉閣下當真是雄才大略,割北海道與露西亞,使列國共抗露西亞人,令露西亞人陷于泥潭不能自拔,而日本能迅速恢復,當真是絕妙之法,只可惜世人不知其良苦用心,每每以‘國賊’之名辱罵,思之令人神傷。”伊藤博文眺望著遠處的燈火,長嘆道。

  井上馨想起已經故去的巖倉具視,也是噓唏不已。

“井上君深夜找到這里來,有什么事?”伊藤博文深吸了一口夜風,讓自己的心緒平定下來,問道。108大主宰,遮天,凡人修仙傳,神印王座  “不是大事也不敢在伊藤君出神的時候打擾,呵呵。朝鮮有線報來,漢城的形勢已經是一觸即發,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大事件發生了。”

  伊藤博文轉過身來,目光森冷,而他的瞳子色作深褐,極亮,仿佛燃燒的炭:“能夠成功么?”

  “我想應該是可能成功的。他們如今的借口,是國王治國不力,昏庸無道,乃至于今春朝鮮各地饑民多有餓死。所以他們準備讓國王遜位,還政于大院君。”井上馨說道,“這樣表面上是朝鮮國內亂,與日本毫無關系。”

  “大院君上臺,朝鮮也不會有什么變化,還是奉乾國為宗主國,而如此大變,引發朝鮮內亂的話,日本在朝鮮之商民必受其害,日本從中也得不到什么利益啊。”伊藤博文有些憂慮的問道。

  “當然會有利益的。”井上馨笑了笑,說道,“若有日本商民被害,日本正好可以藉此為保護商民之名義,出兵朝鮮。”

  “出兵只怕難以成行吧?日本現下只是經濟剛剛恢復,軍力尚未擴充,尤其海軍缺少能戰之艦,如何能夠出兵朝鮮?如果引起乾國不滿,出兵干涉,我們又當如何應對?”伊藤博文有些不滿的說道,“以日本現在的力量,是無法發動戰爭的,請你記住這一點,井上君。”

  “是這樣的,伊藤君。我當然了解日本現有的軍力不足以發動戰爭,我所說的出兵保護商民,只是做做樣子,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借機引誘乾國出兵,讓朝鮮的內亂進一步擴大,牽制乾國的軍力,給日本贏得發展和擴充軍備的時間。”井上馨急忙將自己的計劃合盤托出。

  “原來是這樣……”伊藤博文點了點頭,“想要削弱乾國,這倒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

  見到伊藤博文同意了自己計劃,井上馨面露喜色。

  “乾國那里,林逸青會有什么反應,你考慮過嗎?”伊藤博文又問道。

  聽到伊藤博文忽然提到林逸青,井上馨微微一愣,不過他立刻便明白了伊藤博文的用意,答道:“我認為,林逸青可能不會有什么反應。他也許會在暗中操縱一些乾國官員對朝鮮進行干涉,不過這也正是我們需要的。”

  “噢?你竟然這樣認為?井上君?你的理由是什么?”

  “林逸青回國之后,乾國朝廷只封了他一個男爵。并沒有給他任何官職。聽說還要他參加科舉考試。并且為了防止他叛亂,將他的妻兒扣押在了宮廷之中,林逸青對此極為不滿,但卻沒有辦法,只能回到福州老家準備考試,也許他原本打算接過兄長的遺產,借助他妻兄何儒章的力量,在福州船政局干一番事業。但隨后乾國朝廷免去了何儒章的船政大臣職務,改派了一位不學無術又十分貪婪的皇族子弟來擔任船政大臣,林逸青對此十分失望,似乎失去了以前的雄心壯志,沉緬于酒色之中,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井上馨答道,“綜觀他回到乾國后一年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裝模作樣的在乾國沿海的幾個主要軍事要地巡視了一番,捐助了一些從薩摩叛賊那里得來的錢,再沒有別的了。”

  “但他現在仍然是薩摩叛賊的統帥。”伊藤博文聽了井上馨頭頭是道的分析。似乎并不放心,想了一想。又問道,“如果朝鮮發生了內亂,他有沒有可能率領薩摩叛賊去朝鮮作戰呢?”

“基本沒有這種可能。”井上馨答道,“對于他是薩摩叛賊首領的事,乾國朝廷也是非常提防的,肯定不會讓他再重新掌握薩摩叛軍,象這一年乾國朝廷讓他去沿海地區巡視,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他有時間回到琉球,他也深深的知道這一點,所以朝鮮出事后,如果沒有乾國朝廷的任命,他是不可能主動率領薩摩叛軍前去朝鮮平亂的,而乾國朝廷也不可能發布這樣的任命的。大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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