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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 邊事再起

  “真的?”小皇帝的眼睛亮亮的,“林師傅你別騙我。”

  “臣豈敢欺君。”堅信“好孩子是鼓勵出來的”理念的林逸青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學生,“皇上請記住臣今日之言,十余年之后,當有應驗。”

  “好!”光旭開心地使勁點頭道。

  此時的光旭根本沒有想到,林逸青對他的預言,會在十四年后的丁酉戰爭中完全應驗。只是這當中所經歷的驚險和曲折,光旭是無從預知的。

  “林師傅,你什么時候教朕洋務課啊?”在結束了今天體育鍛煉之后,光旭突然問道。

  “就快了吧,皇太后不是已經答應皇上了嗎?”林逸青笑著說道,“皇上著急了?”

  “是啊,朕覺得,林師傅講課,一定比翁師傅有趣得多。”光旭說道。

  “皇上覺得,翁師傅的課教得如何?”林逸青隨口問道。

  “翁師傅是飽學名儒,授課很是盡心盡力,對朕也很好,只是……課程太過枯燥乏味,整天的就是背書……”光旭嘆了口氣。

  盡管光旭只說了這一句,但林逸青也能夠猜到,翁叔平教課的水平,是個什么樣子了。

  不得不說,仁曦太后英明果敢,頗有政治才能,但在教育后代上,是極其失敗的,從她選的這個帝師就能看出來。

  翁叔平這位“南清流”領袖已經教廢了一個皇帝,自己絕不能再讓他把這個皇帝也教廢了!

  “四書五經什么的本來就不易學,翁師傅要皇上刻苦背誦。也是為皇上好。希望皇上能記得牢些。皇上多用心背就是了。至于內容,可以先背下來之后,再細細體會個中之義。”林逸青說道,“等皇上告訴一下臣書目,下次臣給皇上授課時,可以弄些圖畫來幫助皇上記憶。”

  “好!好!”光旭高興的連連點頭。

  “這個給皇上。”林逸青又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光旭,“這是陳家鋪子的香團。皇上晚上餓了,可以當點心吃些,這東西比較粘,記得要嚼爛些,莫要噎著。”

  “謝林師傅,朕理會得。”光旭嘿嘿一笑,閃電般的出手,將小盒子抓了過來,塞進了懷里。

  此時的光旭并不知道,他剛才的舉動。雖然瞞過了周圍的太監宮女們(其實是他們因為林逸青的關系故意視而不見),但卻被在遠處山頂的高塔里的幾個人看得清清楚楚。

  “要說這千里鏡還真是個好東西。隔著這么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仁曦太后一邊對敬親王說著,一邊放下了手中的黃銅單筒望遠鏡,隨手將望遠鏡交給了身邊的李錦泰。

  “洋人制器之巧,現下中土工匠已經學到手了。”敬親王在一旁恭敬的答道,“似這等千里鏡,造辦處和閩廠、滬廠都已經能夠制造。”

  “洋人的東西,好的地方,咱們還是要學的,當然,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咱們也不能丟。”仁曦太后看了敬親王一眼,“所以我才打算要林逸青教皇帝洋務,六爺以為如何?”

  “臣以為,皇太后選林逸青教授洋務,極為適宜。”敬親王答道,“昔年林文襄在世時,臣便有這樣的打算,只是林文襄去得早,朝野再無第二人能有他的才能,這事兒便罷了。而今林逸青也和乃兄一樣,學貫中西,又通武藝,正是最為合適之人選。”

  “嗯,剛才看到皇帝和他很是相得,我也就放心了。”仁曦太后點了點頭,“我原本擔心他是沙場上出來的,只會教兵卒軍漢那一套,沒什么耐心教小孩子呢。”

  “臣曾聽說林逸青在福州時,常出資收養孤兒,送入船政學堂學習,他有時還親往授課,與學生同吃同住,甚得學生敬愛。可見此人確有教授育人之才,皇太后不必憂慮。”敬親王道。

  “原來還有這事,要是這樣的話,我倒是覺得,不妨再給皇帝選幾個伴讀,由林逸青一并教授,將來皇帝親政了,也好有幾個親信臣子。”仁曦太后又看了敬親王一眼,敬親王突然間感覺到身上有些發冷。

  他想起了被自己親手送上黃泉路的兒子承明。

  承明當年便是彤郅皇帝的伴讀,也是把彤郅皇帝帶壞了的罪魁禍首!

  “皇太后圣明。”敬親王啞著嗓子應了一聲。

  “六爺,你那個兒子普倬,現在也已經到了讀書的年紀,就選為皇帝的伴讀好了。”仁曦太后似乎是知道敬親王的心里在想什么,冷笑了一聲,說道,“另外,林逸青的兒子林柏良也算一個,六爺那里,還有沒有好的人選?”

  “回皇太后的話,臣以為,朝鮮國質子完和君李鄯可為伴讀人選。”敬親王腦筋急轉,立刻答道。

  “不錯不錯,這個孩子,六爺推薦得很好,他將來學成歸國,可為我大乾制衡朝鮮出力。”仁曦太后點了點頭,眼中閃過贊許之色,“六爺的心思,果然都是放在了大乾的江山社稷上。”

  “皇太后圣明,臣誠惶誠恐。”敬親王趕緊說道。

  “對了,朝鮮那邊兒,最近沒出什么事吧?”仁曦太后問道。

  “回皇太后的話,朝鮮自從平定兵亂后,再未生事,袁蔚霆在朝鮮督導其政府,試辦洋務,開礦采金,修路通商,頗有成效。”敬親王答道,“此前朝鮮所欠之兵費,皆已用金礦所得之金銀償還了,朝鮮民生漸復,據李紹泉言,其國王時常稱頌天恩浩蕩呢。”

  “那就好。”仁曦太后說著,話鋒突然一轉,“對了,我聽說越南那邊兒又不太平了?好象是和法國人干上了?”

  敬親王聞言心里一驚,他沒想到仁曦太后的消息還很靈通,他想了想。立刻答道:“臣也聽說好象是越南政府鎮壓匪寇不力。有法人被匪寇所害。具體情形尚不得而知,是以臣并未奏聞,臣現下已要總署致函云貴總督岑聿瑛,命其查明詳情回奏。”

  “我聽說法人欲要興師問罪,但念及越南為我天朝屬邦,是以并未立刻動兵,估計是要和咱們談這個事兒。”仁曦太后說道,“這事兒六爺最好上上心。提前預備個章程出來,別到時候又是措手不及。”

  “皇太后圣明,臣一會兒就去軍機處會議此事,定下章程回奏。”敬親王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六爺別總是和他們商議,這種事,多聽聽總理衙門的人的建議,他們畢竟整日里和洋人打交道,還有問問各個駐外國使臣,尤其是法使洪筠,聽聽他怎么說。我聽說林逸青和法國水師提督孤拔交好。他可能也知道一些那邊的情況,你不妨也問一問。”仁曦太后看到敬親王惶惑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之色,“還有李紹泉和丁雨生,都是經常和洋人打交道的,六爺也可以問一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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