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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章 新皇帝和新學派

  猛烈的槍聲一直沒有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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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只側下將軍一個人,他蹲在矮墻后面。經他布置在堡壘外面的士兵是在步步為戰,不輕易放棄土地。但是敵人的火力逼得他們不能不放棄他們的隱蔽場所,只好一個個地爬回來。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拖延時間,不要暴露自己,讓普魯士軍隊沒法知道他們的實力。一個鐘頭又過去了。有一個軍士進來說外面只剩下了兩三個人,將軍掏出表來,喃喃地說:“兩點鐘了,我們要給他們一個教訓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他知道法軍可以進行一次有力的抵抗。因為普魯士軍隊在河對岸,所以不必擔心他們會馬上沖過來。兩公里以外有一座橋,可能他們不知道,至于他們涉水過河這一點,看起來也不大可能。因此法官單單派人監視住大路,全部兵力都用來對付田野那個方向。

  槍戰又停止了。堡壘在大太陽下仿佛死去了。沒有一扇護窗板開著,沒有一點聲音從里面透出來。這時侯,普魯士軍隊慢慢地開始在樹林的邊緣處出現,他們探出頭來,膽子越來越大。掩體里有好幾個法軍士兵已經把槍托抵在肩膀上瞄準,但是一位軍官大聲說:

  “不行!不行!再等一等放他們過來!”

  普魯士人顯得很謹慎,疑慮重重地望著。在這座堡壘里,一點聲音也沒有。

  普魯士軍隊前進了。等到約有上百個人來到對面的草地上,軍官說了聲:

  “開火!”

  一陣排山倒海的槍響傳來,接著周圍全是密集的槍聲。父皇拿破侖三世直打哆嗦,不知不覺地舉起手來捂住耳朵。他立在士兵們背后望著,等濃煙略為散開,他看見好多普魯士人仰面躺在草地當中。其余的都躲到柳樹和白楊后面去了。但接著他們的進攻就開始了。

  “注意!注意!”將軍突然大聲沖著操縱利飛排槍的士兵們喊起來。

  他剛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從樹林里出來。緊跟著一陣可怕的排槍射過來,象颶風似的飛來。一扇護窗板給打落了,子彈嗖嗖地從開著的窗口射進來。兩個士兵滾到地上,一個不再動彈,因為他躺在那里很礙事,被人推到墻邊。另外一個彎著身子,央求別人結束他的生命,可是誰也不理他。子彈不斷飛進來,每個人都躲起來,盡力想找一個槍眼還擊。又有一個士兵受了傷,他一聲不響,瞪著沒神的眼睛倒在一張桌子旁邊。掩體里盡是各色各樣的碎片,損壞的武器和打壞的家具。

  普魯士軍隊大批地出現了,法軍排槍射手離開裝填手柄,來到排槍的右側擊發手柄一邊。射手可以迅速搖動手柄一周,擊發全部子彈,也可以緩慢地搖動手柄一發一發射擊。他看見射手的動作,一顆心也跟著他的動作懸了起來。

這幾名排槍射手的動作很是熟練,顯然經過了長時間的訓練,盡管身邊不斷有戰友被普魯士人射出的槍彈擊中,但他們的操作有條不紊,絲毫沒有受到干擾的樣子  幾挺利飛排槍終于開火了,他看到射手緩緩地搖動著擊發手柄,子彈暴雨般的射出,普魯士人的隊伍當中立時爆發出一陣慘呼,沖在最前面的一排普魯士步兵如同割麥穗般的被掃倒在地。

  “好!打的好!”父皇拿破侖三世喊道。

  他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充上了眼睛,他看著一名普魯士軍官被擊中了,前胸瞬間噴出數道血霧,應該是不只一發子彈同時擊中了它。

  他知道,這種現象,那個叫林義哲的乾國人已經在那些文件當中提出來過,法國排槍的方向射界很窄,而其發射速卻又較快,25發子彈射擊間隔極短,幾乎相當于齊射,射彈非常集中,因而在遠距離上水平分布較為密集,缺乏覆蓋性。(www.MianHuaTang.la棉、花‘糖’小‘說’)

  在不到一秒的時間里,一挺利飛排槍的子彈便射光了,在最后一根槍管也完成擊發后,射手把裝填手柄反向搖動,讓排槍尾座后移,然后射手反向轉動擊發手柄,讓阻鐵復位,然后把裝填彈板向后拉,此時裝填彈板變成了一個抽殼器。射手把裝填彈板向上提起,把彈板和空彈殼一起取出,然后又重新裝上了一塊插滿新彈的裝填彈板。

  利飛排槍由25根槍管組成,裝填工具是一塊帶有25個圓孔的鋼板,每個圓孔內插入一顆子彈,每顆子彈的位置對應一根槍管。擊發機構由一個手柄驅動,順時針轉動手柄一周,全部25發子彈會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全部射出當然如果射手愿意,他也可以通過控制搖動手柄的速度讓每根槍管以任意速度依次擊發。裝填彈板插入到位后,子彈就會對正各自的槍管,此后射手會用左手搖動裝填手柄,排槍的尾座會向前移動,推動供彈板向前運動,直到其中的子彈插入對應的槍管,此時,供彈板的圓孔就變成了彈膛。此時排槍完成閉鎖,彈簧驅動的擊針也后行并被阻鐵卡住,準備擊發子彈。在排槍完成閉鎖前,擊針無法后行到位,因此就避免了意外走火的情況。由于排槍使用的子彈彈殼帶有一個收縮的頸部,這部分伸入槍管尾座,可以很好地起到密封火藥氣體的作用。

  射手們很快完成了重新裝彈,又開始射擊。可能是發現了首輪射擊的效果不佳,這一次射手們將射擊速度放緩了,在子彈射光之后,他們便又嫻熟地重復起裝彈的動作來。

  在短短的一分鐘時間里,離他最近的一挺排槍的法國射手竟然進行了12次齊射,射出了300發子彈!

  法軍排槍的可怕火力包圍了普魯士人,子彈在遠處像蒼蠅似的嗡嗡響著向他們飛來,或是發出可怕的嗤嗤聲從近旁飛過。數量越來越多,就在他們的頭上、鼻子、眼睛和肩膀旁邊響著,成千上萬,無法計數。

“耶穌!”有人慘叫道,隨即是一聲命令:“進攻!不要停!”接著又是一聲呻吟:“上帝啊  !”隨后這樣的呻吟聲越來越頻急,命令聲也更加急促,普魯士人進攻的隊伍也越聚越緊。子彈的呼嘯更驟更急,更使人膽戰心寒。到處盡是死人好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堡壘前方的草地上,大片大片的全是普魯士步兵的尸體,無數的傷兵在死尸當中呻吟。沒死的普魯士人雖然沒有后退,但他們一個個伏在地面上,臉上現出驚恐的神情,不再向前沖鋒了。

  現在是普魯士軍隊成了縮頭烏龜,輪到法隊來反攻了。法軍的進攻一開始,火力就很猛烈。半個鐘頭里沒有停過。突然傳來一聲沉重的爆炸聲,一顆法軍射來的炮彈把河邊的一棵大榆樹的一條大樹杈炸斷了。法隊有大炮。炮兵陣地正好就在戰線的邊沿上,它們猛烈轟擊著對面的河岸。普魯士人的大炮開始還擊,炮彈從這邊飛到那邊,又從那邊飛到這邊。堡壘被擊中了,有兩堵墻倒了。尤其是向著河的那一面破壞得叫人見了心酸。常春藤從搖晃的墻上拔起,象破布條似的懸掛著,河水帶走了各式各樣的破爛東西。普魯士人的炮火盡管仍然猛烈,但法軍堅固的堡壘頂住了這可怕的打擊,為躲藏在里面的法軍士兵尤其是排槍營的射手們提供了有效的保護,使得他們可以用他們的武器繼續給敵人以可怕的殺傷。

  普軍終于現出了崩潰的跡象,接著,法隊發動了反攻。一場瘋狂的白刃戰。在鐵銹色的天空下,陰森森的山谷里遍地是死尸。廣闊的牧場上全是一棵棵孤立的大樹和投下一塊塊陰形的像帳幔似的白楊,看上去殺氣騰騰,左右兩邊的森林宛如比武場的圍墻,包圍著打仗的人。泉水和河流也在戰場的恐怖中嗚咽。

  普魯士軍隊終于完全被殲滅,父皇拿破侖三世禁不住流下了眼淚。

  自從戰爭爆發,這應該是他親眼見到的法軍打的第一場勝仗。

  一位精神百倍的法官沖到了戰場,他那高大的身子挺得筆直,像英俊的美男子那樣笑得非常可愛。看到一些部下還在冒著煙的廢墟里向這邊張望,于是站在普魯士人的尸首中間,用軍刀很瀟灑地朝他們行了一個軍禮,大聲喊道:“勝利了!我們勝利了!法蘭西萬歲!”

  看著這激動人心的一幕,拿破侖四世又想起了那個乾國人給父皇的密函當中的建議,此時的父皇不再留在這里觀戰了,他要急著回到指揮部,命令他的那些迂腐頑固的將軍們,正確的使用排槍這種他原本就十分鐘愛的武器。

  戰爭到了最后,雙方打成了平手。

  對法蘭西來說,這場戰爭實在是太過殘酷無情,也太富有戲劇性。

  有人說,是夏賽波步槍和利飛排槍拯救了法蘭西帝國。

  也有人說,是孤拔將軍的艦隊拯救了法蘭西帝國。

  還有人說,是“東方魔盒”拯救了法蘭西帝國。

而作為這場戰爭的親歷者,拿破侖四世卻知道,“東方魔盒”是真實存在的  沒有這個盒子,利飛排槍不會發揮作用,孤拔上校也不會率領艦隊出征。

  自己應該感謝這場戰爭,感謝那個盒子和送出盒子的人。

  如果沒有這場戰爭,那個盒子,他也許就會和帝位失之交臂。

  而他還沒有來得及報答那個人,那個人就已經去世了。

  現在,那個人的雙生兄弟,即將到法國來了。

  對于林逸青,拿破侖四世不知怎么,總感覺他和林義哲不太一樣。

  林義哲訪問歐洲期間,是來向歐洲各國學習的,而林逸青的目的似乎只有一個買軍艦。

  這個人在意大利、奧匈帝國和德國都訂購了軍艦,這些軍艦加起來已經可以組建一支龐大的艦隊了。

  在拿破侖四世的印象中,乾國政府從來也沒有拿出過這樣多的錢來購買軍艦。

  他來法國,會訂購什么樣的軍艦呢?

  想到法國現在已經停止建造大型鐵甲艦了,拿破侖四世的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

  如果林逸青知道了法國海軍現在是“新學派”大行其道,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接替孤拔出任法國海軍部長的西奧菲勒奧貝海軍中將一直在不懈的發揚光大“海軍新學派”他提出不再建造傳統的戰列艦以爭奪制海權,而是轉而建造更加快速的鋼質巡洋艦和魚雷艇,以挑戰海上宿敵英國脆弱的遠洋商業航線。

  在任海軍部長期間,奧貝提出對于像法國這樣一個海外殖民地眾多的國家,如果想在未來針對英國的戰爭中取勝,就必須針對那個帝國的海洋貿易和經濟活動發動無情的打擊。其核心就是使每個法國的海外殖民地都成為破壞英國航運或貿易的據點和基地。

  這樣,這些殖民地的軍事功能就不再僅僅是被動地防御敵人的打擊,而是直接指揮戰斗分隊執行打擊和襲擾任務。只要看看法國遍布全世界的殖民網絡,就足以發現:這樣的戰爭網絡,在理論上對一個高度依賴海洋的帝國所可能導致的毀滅性打擊了。

奧貝將那些主力艦稱為即將滅絕的“劍齒象”:既造價高昂缺乏武裝,又行動笨拙、速度緩慢、外形龐大易遭攻擊。他主張建造專門用于破襲作戰的輕巡洋艦和以魚雷為主要武器的輕型高速艦艇。他堅決反對在未來的海戰中采取守勢。按照奧貝的計劃,未來法國主要的海外殖民地將根據其位置配屬一支或幾支以巡洋艦為核心的戰斗分隊。每支分隊的核心是一艘排水量2500噸左右的鋼甲巡洋艦,其航速20節以上,續航力達3000海里,裝備2座127毫米口徑的后膛裝填速射炮、2具魚雷發射管以及若干哈乞開司速射炮。在編隊中以巡洋艦為旗艦,巡洋艦同時也負責為小型艦艇提供燃料、彈藥補給和人員休整等后勤支援  在奧貝的“理想編隊”中還編有2艘炮艇及8艘魚雷艇和桿雷艇。其中,炮艇排水量在400噸左右,在確保航速和續航力較大的前提下,裝備門127毫米后膛炮和若干機關炮,艇員50人。編隊中負責對敵艦執行雷擊任務的高速魚雷艇裝備2具魚雷管,無其他火炮武裝。而負責掩護巡洋艦和魚雷艇的桿雷艇,則裝備桿雷和一些哈乞開司機關炮。這樣一支襲擾艦隊的任務就是四處出擊,破壞敵人的海洋商貿。

  實際上,在奧貝之前,由于蒸汽機在艦船動力應用方面的日趨成熟,法國海軍中的一部分少壯派軍官就明確指出:針對敵國的破襲戰主要是針對在殖民地問題上與法國存在著利益沖突的英國的破襲戰,已迎來了一個大轉折時代。

  此時的英國人要比此前的任何時候都更加嚴重地依賴海外貿易,因此一旦其海外貿易受到干擾,那么饑荒和失業就將使英國陷入混亂。由于燃料的限制,不再使用風帆的商船將被迫沿著相對固定的航線航行而使用了蒸汽機推進的巡洋艦具有比普通商船高得多的航速,完全可以自主地選擇發動截擊或逃逸。

  這兩方面的因素,使得破襲戰對于一個弱勢的大陸海軍打敗強勢的島國海軍的戰略奢望,散發出強烈的誘惑。而在美國南北戰爭期間,弱小的南方邦聯的海軍對北方聯邦的海運和經濟形成的壓力,充分地證明了如果戰術運用得當,少數裝備精良的襲擊艦是能夠取得意義深遠的戰術成功的。

  早在四年前還沒有擔任法國海軍部長的時候,剛剛晉升海軍少將的奧貝就曾公開發表言論:“鑒于國民財富是戰爭的肌肉,因此摧毀敵人的國民財富在戰爭中就不但是必須的,而且是合理合法的。一旦戰爭爆發,就應利用全部艦隊和海上襲擊艦對敵戰爭潛力進行徹底的打擊。不管對方是海港、海濱要塞還是不設防的和平城市,一定要無情摧毀,使其變成一片廢墟和瓦礫。直到他們屈服并交出贖金為止。”

  奧貝清楚地意識到,現行的文明社會的交戰規則,不過是強國主導下用來限制弱國實力發揮的“緊箍咒”而已。必要時,連這些強國自己都不會遵循。因此他明確宣稱:對商業和和平目標的打擊對于贏得一場戰爭是完全必要的。“別人盡可以抗議。我們卻把這些新的破壞手段,視為我們堅信不移的進化法則的發展而加以接受,最終的結果將是完全消除戰爭。”

  對奧貝言論感到震驚的英國政府質詢法國政府:這是否代表法國政府的官方觀點?法國則以外交辭令宣稱這僅僅是奧貝個人的觀點,與政府無關。但法國海軍卻以實際行動表明,他們在踐行著奧貝的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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