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就一頓飽飯……”
“唰!”
劉十八猛的站起來,瞪著面色蒼白,同樣要死不死的武田信玄,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就是強大的武田軍團沒落的真正緣故?
一個字:窮!
再加一個字:餓!
“這次會戰,武田家出兵多少?”
劉十八咬牙切齒的問道。
“一萬八千精銳,赤備騎三千有余,足輕萬人上下,另有輜重輔兵五千!”
武田信玄仍舊那么淡定,靜靜的看著劉十八含笑叩首……
這個老家伙,將“不動如山”這四個字的精髓,果真發揮到了極致。
全軍一萬八千人,特么僅僅只夠飽餐一頓?
然后呢?等死不成,坐等?
不被敵對勢力殺死,也要餓死!
這是軍隊,一個領地中什么最重要?
毫無置疑就是軍事力量,就算武田全領不吃不喝,肯定也要保證軍隊的軍糧供給……
連最重要的軍隊都餓成了狗,那么領地內的百姓呢?
劉十八不敢設想,那是一種何等凄慘的場景……
扭頭,劉十八再看看不遠處恭敬的跪在地面,面朝武田信玄的那些家臣武將,尤其關注的他們身上那些華麗和服上精美圖案下隱藏的密集針腳。
這一刻,劉十八突然悟了,也理解了這并不是什么艱苦樸素,他們還沒這個境界。
能讓他們自覺遵守艱苦樸素這個崇高覺悟的,并不是武田信玄,更不是什么家督光環,而是因為他們真的啥幾把都沒有……
有的家臣武將,可能一輩子,家里就珍藏著這么一套華麗的服侍吧?
再聯想到后世曰本人,常常在一些場合,故意炫耀自己家族有多么多么愛惜祖先留下的物件和文物。
比如一些具足啊,太刀啊,和服啊什么,甚至是一張寫滿了字被染黃的手書草紙,也硬要說是家族保存的重要文書。
拿雞毛當令箭,將草紙當文書!這句話用來形容曰本這個民族,再貼切不過了……
劉十八覺得貼切都是贊譽詞,簡直應該描述成量身定做……
“主公!臣下堅決反對讓來歷不明的人,掌管武田家。”
在劉十八和武田信玄交接權利的過程中,下面跪在最前排的一個家臣,抬起頭不滿的發表自己的建議。
“他是?”
劉十八側頭看去,那是一個年約六十的矮樁老男人,看面相比武田信玄甚至都要老一些。
“呼!”
“他是武田家的重臣,馬場信房。”
武田信玄喘息一聲,用非常低沉的聲調對劉十八介紹這個說話的重要家臣。
劉十八皺著眉,努力回憶著這位疑似聽說過的馬場信房到底是誰?
想著想著,劉十八眼眸一亮腦海一震,心中暗喜:原來,是他……
那個記憶中的未來,曾記載過武田家族,曾經有極為出名的二十四位武將。
這二十四個人中,其中有四個人,被稱之為武田四名臣,分別為馬場信房、內藤昌豐、高坂昌信、山縣昌景。
其中山縣昌景,剛才倒霉見的,竟被赤備騎,也就是蒙天放率領的那一幫大秦殺神給活生生的斬了腦袋。
所以武田四名臣中,如今只有三位存活了。
而這位馬場信房,歷史記載他侍奉了武田家的三代家督,武田信虎、武田信玄和敗家子武田勝賴。
馬場信房此人,無論智謀和勇敢忠心,在二十四重臣中絕對是出類拔萃的人物,更是武田二十四武將中最令人欽佩的一個。
這家伙征戰四十余年沒有負傷,職務為鬼美濃守備,說白了就是美濃地區大都督,聲威上此人名列四名臣之首。
這老頭,和其他猛將的確不一樣,他在戰場上尤其冷靜,令人佩服。
特別在武田信玄死后,年輕氣盛的勝賴任人唯親,不再重用馬場信房這些身經百戰的老頭子,而是過份的相信沒有什么實戰經驗的年輕一代側近家臣。
信玄死于1573年3月,僅僅過兩年就到了1575年的五月間,信玄死后的遺愿,秘不發喪策略并沒奏效。
也就在那一年,武田家在新家督勝賴的專權獨斷下,與織田信長和德川家康兩家聯軍,對峙長篠城不遠的設樂原上。
在戰前會議中,馬場信房以“一戰沒法定乾坤”的說法來勸諫勝賴撤退,同時自己更反對決戰。
結果勝賴不聽馬場信房勸告,最強的先鋒,三千赤備騎被信長和德川聯手對敵的火槍并打敗了……
馬場信房,最后選擇全軍殿后!
最后,這老家伙沖擊火槍陣悲壯的戰死!
那一次叫做長篠之戰,武田軍在前鋒潰滅的險惡狀況中,勝賴無奈撤退!
看到武田勝賴等撤離城市,撤出危險地帶后,馬場則自告奮勇帶赤備騎一隊和自己的家臣一共兩千人負責殿后,這是個九死一生的任務!
馬場信房殿后之后并沒被動防守,而是下令軍隊用迂回行進的方式快速突進、讓土槍不容易瞄準。
最后在馬場信房組織的主動進攻中,感覺穩贏的織德聯軍,卻遭受最沉重的打擊死傷五千余……
“設樂原之戰,織德聯軍有三萬,馬場信房殿后軍隊僅僅一千人,全部死在這場戰斗中。
以一千士兵組成進攻陣型,馬場信房帶著軍隊毫無畏懼的殺進了三萬大軍的核心地帶,老家伙親自帶隊玩的是自殺式攻擊,死的時候僅僅六十一歲。
這一戰,打出了武田軍最后的輝煌——”
劉十八,好奇的凝視著這個名動一方,到死都沒背叛武田家的老將:馬場信房!
這是一個忠心的武將!
這也是劉十八對此人的第一直觀印象!
“請多關照,馬場美濃守備大人!”
劉十八氣度不凡,微微叩首,算是認識你了。
“不敢說關照!”
馬場信房冷冷瞥劉十八一眼回禮,卻咬著牙問道:、
“吾想考驗一下新家督的實際能力,就出一個難題請教,不知……”
“請……”
劉十八冷眉叩首,當下心一橫應了下來!
他心道:你這老頭對俺不客氣,難道該給你好臉?
馬場信房眨眨眼,看著劉十八凝重問道:
“吾家有一女年芳二十一,早年嫁給一家族嫡子做姬妾。可如今卻被下達無理的休書趕出了家門。
這件休書事件,令馬場家大大滴蒙羞,請問武田十八,如何才能用最少損失來挽回,吾馬場信房的臉面和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