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心殿二層書房。
身份的變化,讓林尋陷入了沉默。
看著這個才十多歲的清秀少年,小珂目光中閃過一絲擔憂,忍不住看了看靈鷲。
卻見靈鷲微微搖頭,似無聲地在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必須要適應這種身份的變化。
以前的話,或許是孤家寡人一個,無所顧忌,無所負擔,但現在,他既然已欲執掌洗心峰,就必須做出改變!
許久,林尋深吸一口氣,一對深邃黑眸恢復平靜,道:“多謝兩位提醒。”
靈鷲微微一笑。
小珂卻怔了怔,恍惚間似乎感覺,眼前的林尋似乎變了,可具體卻無法得知究竟哪里變了。
“目前我有兩件事要做。”
林尋沉吟道,“第一,招兵買馬,不是招納奴婢仆從,而是招攬真正的可用之才。”
“第二,我需要有關林家旁系四大支脈的具體資料,我需要以此判斷他們對待我的返回,究竟持著什么樣的態度。”
說罷,他目光看向靈鷲。
靈鷲想了想,澄澈的眸中涌起一抹慧光,平靜道:“第二件事辦起來相對容易一些,可以交給小珂去做。”
旁邊的小珂點了點頭:“只是刺探情報而已,交給我就可以了。”
靈鷲繼續道:“至于招兵買馬……這就大有講究了,人才也是分很多種的,不知你需要哪一種人才?”
林尋毫不猶豫道:“戰斗力高低無所謂,只要忠誠可靠就行。”
靈鷲點頭道:“這就好辦了,不過在辦這件事之前,你還需要解決一件事。”
林尋一怔:“什么?”
“錢。”
林尋一拍額頭,他倒是忘了,現在的洗心峰可是一窮二白,沒有錢,去哪里招兵買馬?
“交給我吧。”
林尋長身而起,打算前往紫禁城石鼎齋走一遭。
“想招攬可靠的人手,可需要很多很多錢的,僅僅只辦到這一步,起碼需要五萬金幣,并且以后他們若是投身洗心峰,他們的吃喝拉撒以及俸祿,可都需要由你來承擔。”
靈鷲提醒了一句。
“等著吧,不會讓你失望。”
林尋笑了笑。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靈鷲微微一笑,他心中也有些好奇,這一次林尋會從哪里去掘取一筆不菲的財富。
“少爺,有件事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離開書房,林尋沿著山路朝峰底走去,只是在半途上,林忠卻忽然開口,神色遲疑。
“忠伯,怎么了?”
林尋頓足,目光看向林忠。
“若老奴沒有看錯,您此次請來的那個靈鷲,身份可有些特殊。”
林忠低聲道。
林尋一怔:“特殊在哪里?”
林忠猶豫許久,卻是深深一嘆,道:“少爺,老奴還不敢確定,不過老奴卻是可以看出來,他身上中了一種名為‘魔劫散’的毒藥。”
“魔劫散?”
林尋詫異。
“不錯,此毒極其神秘,傳聞是流傳于黑暗王庭中的一種禁忌之物,生死境王者以下的修者一旦沾染,宛如身中魔劫,輕則修為被禁,一輩子再無修行可能,重則形神俱焚,身隕道消。”
林忠壓低聲音解釋,“依老奴觀察,那靈鷲必然是中了此毒無疑。”
林尋動容,萬沒想到,一直被小珂避而不談的秘密,會被林忠一眼就看破出來。
“此毒是否可解?”
林尋問道。
林忠搖頭:“放眼整個帝國,都找不出能夠解除此毒的醫道圣手,因為此毒太過霸道,即便在黑暗王庭中,都屬于禁物,那靈鷲既然中了此毒,身份必然很特殊。”
林尋聞言,心緒難平,忽然問道:“忠伯,您怎么會對此毒如此了解?”
林忠一怔,含糊其辭道:“老奴也是偶爾聽說的。”
林尋深深看了林忠一眼,并未再說什么。
只是在離開洗心峰時,忽然轉身問道:“忠伯,六十年前那個‘白馬探花’沈經綸,究竟是不是您?”
林忠渾身一僵,似有些猝不及防。
林尋卻是笑了笑,揮手道:“好了,不必多說,等以后有機會,再由您親自告訴我答案也不遲。”
目送林尋離開,林忠神色復雜,許久才喟然一嘆,關閉通往外界的門戶,佝僂著枯瘦的身軀轉身而去。
紫禁城石鼎齋很容易找,就位于城市最中央。
這里是紫禁城最繁華的地方,沒有雄厚底蘊的商行、商鋪根本不可能立足于此。
在這里,有帝國中一等一的飲酒聚會之地“蓬萊酒樓”;
有號稱帝國之最的古老角斗之地‘太乙戰場’;
有無數修者心中最向往的銷金窟“千金一笑閣”;
也有享有“流通四海之奇珍,攬盡天下之瑰寶”美譽的石鼎齋!
下午十分,一輛寶輦駛入這片街區,在石鼎齋大門前停下。
林尋從寶輦中走下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一座瑰麗恢弘的巍峨建筑,眼瞳不禁一瞇。
它占地數畝,高有百丈,通體猶如剔透的水晶打磨而成,在天光下泛著虛幻神秘的光澤。
若從空中俯瞰,就會發現,整個石鼎齋就像一座從海底打撈出來的水晶宮,流光溢彩,噴薄靈光,耀眼無比。
瑰麗!
奢華!
巍峨!
虛幻!
這就是石鼎齋總部,擁有著帝國第一商會的至高美譽。
當林尋抵達時,石鼎齋前已是熱鬧之極,來來往往皆是身穿華服,非富即貴的修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絡繹不絕。
林尋在這兩年的闖蕩中也算見多識廣了,可當立在石鼎齋總部之前,目睹這等熱鬧一幕時,也不禁一陣感慨。
這就是石鼎齋,也不知金玉堂該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擁有像這般的矚目成就。
沒有遲疑,林尋踱步走了進去。
石鼎齋內部自成乾坤,空間極大,簡直如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似的,到處擺設著琳瑯滿目的丹藥、奇珍、靈物,千百個修者穿梭其中,到處徘徊瀏覽,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雖然林尋衣著尋常,可氣度從容沉靜,樣貌談不上出眾,舉止卻有出塵之意,故而并未受到奚落和怠慢。
很快就有一名漂亮的侍女迎來,接待林尋。
“我要見石禹。”
林尋直接表明目的。
“呃,誰?”
漂亮侍女一怔。
“你們石鼎齋的三公子。”
林尋解釋道。
漂亮侍女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不卑不吭說道:“抱歉,公子這個要求可就要有些強人所難了,每天想要拜會三公子的客人成百上千,您若是沒有引薦,只怕……”
不等說完,林尋就明白了,笑著拿出一個令牌,遞了過去。
漂亮侍女拿過一看,不禁眼瞳一縮,吃驚道:“這似乎是……大公子的隨身令牌?”
林尋道:“應該不會有假,不過我要見的是你們三公子石禹,而不是大公子石軒。”
漂亮侍女看向林尋的目光頓時變了,多出一抹熱忱恭敬的味道,連忙道:“公子稍等,此事干系重大,我需要去請示一番。”
林尋點了點頭。
當即,那漂亮侍女匆匆而去,沒多久,那漂亮侍女陪同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返回。
“在下盧川,見過公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中年男子拱手含笑問道。
“林尋。”
林尋自報姓名。
“原來是林尋公子,快請。”
盧川拱手相邀,親自為林尋帶路。
沒多久,帶著林尋來到一座古色古香的雅室前。
這時候,盧川解釋道:“林公子有所不知,我家三公子如今正在處理事務,待會我會親自前往稟報,還請您暫且進入雅室等候一二。”
林尋哦了一聲,就點頭道:“麻煩了。”
盧川很快就離開,林尋則推門走進了雅室。
讓林尋詫異的是,這雅室中居然早已等候了許多身影,清一色都是修者,有男有女。
而當看見林尋時,那些修者皆把目光看過來,當看見林尋只是一個衣著尋常的十多歲少年時,都不禁又收回了目光。
“又來了一個拜訪三公子的。”
“唉,我都已經連續一個月前來,每一次都在此等候,時至如今也不曾受到三公子召見,這樣下去,我……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才等候了一個月,我這半年來只要有時間前來,可到現在不也一直沒能得見三公子尊容嗎?”
“抱怨有什么用,三公子何許人物,那可是石財神嫡系三子之一,深受石財神寵溺,這般少年貴胄人物,又豈是誰都能相見就見的?”
那些修者議論起來,有人嘆息,有人抱怨,也有人冷笑,不一而足。
林尋這才意識到,原來這雅室中的修者都和自己一樣的目的。
這讓他不禁皺眉,看情況,相見石禹這家伙的面,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倒是出乎了林尋意料。
“罷了,既然來了,就暫且等待一下,若真不行,就換一家商行試一試。”
林尋略一沉吟,就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他此來是“銷贓”的,打算把在前陣子的戰斗中所繳獲的戰利品全都處理掉,兌換成財富,為自己“招兵買馬”的計劃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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