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教。
洞府中,林尋從打坐中悄然睜開眼睛。
突破了!
這一段時間,他潛心修煉,連續煉化九顆“歷劫神丹”后,終于將自身修為臻至逾矩境大圓滿地步。
歷劫神丹是林尋從永恒神族太昊氏中收獲的一種瑰寶,將其煉化,就如進入一片劫難世界,能夠令自身道行進行一場深層次的磨煉和沉淀,并且不必擔心走火入魔的情況發生。
似這等神丹,一顆的價值都抵得上一件永恒道兵,對逾矩境存在破境能夠起到不可思議的妙用。
而林尋在這一段時間里,一口氣煉化了足足九顆歷劫神丹,才將自身道行提升到逾矩境大圓滿地步,可想而知他的道行何等雄厚。
“下一步,就是造物境了……”
林尋眸光湛然。
造物境,只要煉化越多的規則力量,自身道行就能得到不斷的提升。
而這一切對林尋而言,根本不是問題。
因為他身上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神階秩序!
當然,逾矩境和造物境之間,是一道極大的門檻,想要突破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尤為重要的是,在紀元之劫來臨前的這一段時間中,造物境以上的存在,幾乎都會遭受到“大寂無命劫”的嚴重威脅。
反倒是逾矩境,遭劫的可能則要小很多。
這也是為何在第九天域中,十二個永恒神族中所留下的皆是逾矩境存在,而像造物境以上的老家伙,幾乎一個都見不到。
原因就是來自“大寂無命劫”的威脅太嚴重了。
對此,林尋也不得不進行提防。
在他證道永恒時,就被那紀元之劫幕后的黑手針對過,到如今,雖不曾遭遇大寂無命劫,可誰也無法保證此劫會何時降臨。
但可以肯定的是,若是他在永恒真界證道造物境,遭遇此劫轟殺的概率無疑會大很多。
林尋忽地想起一件事,
當年,陳臨空曾說,在永恒之舟中,藏著一份通往永恒之門的星圖,那永恒之門內,便藏有和永恒境有關的一樁大造化……
而現在,自己已經是逾矩境大圓滿修為,已經擁有前往永恒之門的能耐。
只是,林尋同樣不會忘了,很久以前,通天之主也曾前往尋找永恒之門,但也是在那時候,一件神秘的彌漫著混沌氣的道鐘從永恒之門中出現,一舉將通天之主重創!
林尋也不會忘了,當年永夜神皇在前往造化神城時,所遭遇的大寂無命劫中,也曾出現一口道鐘。
那口道鐘還有著一個極其特殊的名字——太初!
這讓林尋都不禁懷疑,永恒之門內的道鐘,極可能就是出現在永夜神皇所遭遇的大寂無命劫中的太初道鐘。
并且,太初兩字所蘊含的意味也太不尋常了!
林尋甚至懷疑,太初二字,就是那紀元之劫幕后黑手的名字。
這一切,都讓林尋不免有些猶豫。
究竟,是否要去那永恒之門走一遭?
或許,也可以問問夏至?
畢竟,永恒之舟伴隨永夜神皇多年,哪怕夏至不曾繼承永夜神皇的記憶和智慧,可如今也等于是永恒之舟的 主人。
就在林尋思忖時,忽地一道充滿焦灼的聲音響起——
“夫君!”
緊跟著,俏臉煞白,神色驚慌的趙景暄已沖進了洞府,顫聲道,“夫君,凡兒動用了身上的所有保命底牌,他他……肯定是出事了!”
林尋心中一震,連忙將驚慌失措的趙景暄抱住,溫聲道:“別緊張,你且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聲音中透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趙景暄的情緒這才安定不少,只是俏臉依舊布滿擔憂,道:“剛才我正在修煉,可身上的秘符卻一一碎裂掉了……”
說著,她掌心一翻,多出許多化作碎末的秘符,足有七八種之多。
當這些秘符碎裂,也就意味著林凡遭遇到了兇險,動用了身上的保命底牌。
這也正是讓趙景暄感到驚慌和不安的原因。
見此,林尋眉宇間也泛起一抹寒意,黑眸幽冷可怖。
他瞬間就判斷出,能把林凡逼得動用如此多保命底牌,他所面對的,怕不可能是永恒境之下的對手了!
只是,究竟是誰做的?
在當今天下,誰又膽敢和自己為敵?
“夫君,你快想想辦法,凡兒若出事了,我……我……”趙景暄花容慘淡,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六神無主的狀態中。
林尋深呼吸一口氣,拍了拍她肩膀,道,“沒事的,有我在,凡兒決不會出任何事情。”
聲音平靜,卻透著無比的堅定。
當年,唐姜這樣一個不曾修煉過的小女孩遭難后,只剩下一滴血,還被他以涅槃秩序的力量救了回來。
現在哪怕兒子林凡就是遭難,只要留下哪怕一絲的生機,林尋也會全力以赴將他救回來!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
當務之急是盡快地查清楚情況。
想到這,林尋心中一動,道,“景暄,凡兒當年離開時,身上是否攜帶有能夠被我們找到他蹤跡的寶物?”
趙景暄眸子一亮,“有!當初玄飛凌前輩曾將一塊玉佩交給了凡兒,按照玄飛凌前輩的說法,此玉佩名喚‘靈蹤無相’,無論凡兒前往那里,他所走過的路上,皆會留下屬于此玉佩的一縷氣息,這也就意味著,我們現在只要循著這一縷氣息就能找到他!”
說著,她拽住林尋的衣袖就朝洞府外走去,“夫君,快走,我們去找玄飛凌前輩。”
卻見林尋在她肩膀輕輕一拍,“景暄,你的心境已亂,還是留下來好好歇一歇,等你醒來時,我必帶著凡兒來見你。”
話語還在回蕩,趙景暄已沉睡過去,嬌軀軟綿綿地躺倒在林尋懷中。
他將趙景暄放在床榻上,深呼吸一口氣,按捺住內心的殺意,正打算離開,卻見夏至忽地從永恒之舟走出,“我和你一起去。”
“你都聽到了?”林尋一怔。
夏至點頭,聲音清脆道,“以我如今的力量,殺死逾矩境的對手應該問題不大。”
林尋上下打量了夏至一眼,果然發現她的氣息明顯變得和以往不一樣了,愈發的晦澀和神秘起來。
“好。”
林尋不愿再耽擱,和夏至一起前往尋找玄飛凌。
當得知林尋來意,玄飛凌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當即將一個玉簡遞給林尋,道,“這是捕捉‘靈蹤無相’符氣息的秘法,你且拿去,并且這件事情,我會幫你隱瞞,不會再讓其他人知道,你且放心去找林凡便是。”
“有勞前輩了。”
林尋拿過玉簡,便轉身而去。
當天,他和夏至就悄無聲地離開了元教。
第六天域。
一片無垠似的碧海上,漂浮著一座寸草不生的島嶼。
“紀兄,你確定林尋會來?”
黑袍男子高陽黎一邊喝酒一邊懶洋洋問道,他斜躺在一塊巖石上,儀態悠閑不羈。
“會。”
說話的,是一名衣冠勝雪,身姿軒昂的男子,他負手于背,英俊的臉龐如打刀鑿斧刻般,深邃的眸顧盼之間,有星空諸天的異象在瞳孔深處浮沉涌現。
他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迫人的威勢。
紀歸真!
來自眾神紀元神族紀氏。
“唉,若不是身有羈絆,我倒是想一直留在這永恒真界,這里可比造化秩序那等牢獄之地強奪了。”
高陽黎一聲輕嘆。
紀歸真神色淡漠道,“就是在此地,也逃不過‘大寂無命劫’的殺伐。更何況,不出九百年,紀元之劫降臨后,這天下都將覆滅一空,若是幸運,這個紀元文明還能在造化之墟中延存下來,若是不幸,一切都完了。”
高陽黎一怔,笑嘻嘻道:“這么說的話,對我們而言,這造化之墟除了像個囚牢之外,倒真的是一個好地方了。”
紀歸真不置可否。
而此時,一直不曾說話的姜玨忽地將那一對鋒利如刃的眸子望向遠處,冷峭如冰的美麗臉龐依舊毫無一絲情緒波動。
“他來了。”
姜玨開口。
高陽黎翻身從巖石上起身,笑瞇瞇道:“我可真想見識見識,這個當年從造化神城逃走時,才不過擁有天壽境道行的小家伙,如如何在短短不到百年時間里就證道永恒的。又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將第九天域那些永恒神族都橫掃一遍的,這擱在眾神紀元中,都已堪稱是一樁從未有過的奇跡了。”
說話時,他也是將眸子望向遠處。
“小心一些,能不動手就不要動手。”
紀歸真輕聲道,他負手于背,一襲白衣飄曳,同樣看向遠處。
極遠處,有一道峻拔的身影挪移虛空而來,幾個眨眼而已,就出現在這一座島嶼前。
正是林尋!
“是你們擒下了我孩子?”
林尋黑眸幽邃冷冽,內心積攢的殺機都快要控制不住。
他一眼看出,這兩男一女氣息不一般,雖然都極力壓制著,可必然是踏足永恒道途的存在無疑。
“林道友息怒。”
高陽黎笑呵呵開口,“我可以跟你保證,無論是你徒弟蘇白,還是你兒子林凡,皆毫發無損。我們之所以這么做,無非是想見一見林道友,然后跟林道友商量一件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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