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皇回來了,自遙遠的天外,踏著璀璨的光河,穿梭無盡的時空與時光,仿佛自遙遠的諸世外歸來。
給人的感覺,他仿佛是跨越了諸多紀元,自另一部古史之中,打破史詩的限制,降臨到當世之中。
因為,羽皇的歸來,整個宇宙之中的億億萬蒼生盡皆歡呼雀躍,心中開心萬分,此外,就是整個仙濛宇宙本身也都是如此,在他歸來,降臨鴻蒙世界之中的那一刻,到處異彩紛呈,各種玄奧的天地異象層出不窮,那都是喜慶的異象,是整個宇宙天地在它獨特的方式,來歡呼,來迎接羽皇。
不過,此刻的羽皇,卻是滿臉的神傷,雖然他打敗的仇敵,鎮壓了對方,自遙遠的諸世外帶著無上的榮耀而歸,但是他卻是始終高興不起來,滿目的憂傷與傷情。
舉世歡呼,天地同慶,但是這其中···卻是不包括羽皇,他是個例外,而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為,此刻,他眼中的那一幕十彩之色的光彩,那是···一口冰棺,一口沐浴著十彩華光之中的十彩冰棺。
那是盛放著帝雪含煙之身的冰棺,如今,他心中所有的憂傷,所有的傷神,都是來自于來自于那里,或者說都是因為躺在十彩冰棺之中的帝雪含煙。
于他而言,萬古千秋,也不及,她的一眼回眸。沒有了她,縱然榮耀萬古,得享永恒無盡的無敵與榮光,也是毫無意義。
因為,在他的心里,她,重于一切,她是他,自亙古以來,唯一的夢,是所有的期盼與念想。
歲月浮沉,時代更迭,在累世的輪回之中,他放下了很多,放下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是,卻未有一刻,放下過心底的她。他負了很多人,很多事,甚至負了整個蒼生與天地,但是,卻從不負她。
在過去的千秋萬世里,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這一世,他輪回億萬,苦等了萬世的年華,為了等待與尋找她,他大夢萬古,蹉跎了千秋的紅塵,本以為,這一世便是相聚的一世,這一世,便可得償所愿,真正的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
本以為,這一世的自己,可以保護得了她,可惜,最終還是重蹈了曾經的覆轍。
他贏盡了天下,最終,卻是依舊失去了她。
如今,羽皇雖然是處在鴻蒙世界之中,但是他的身影,卻不僅僅只是出現在這里,同時,也顯化在了大千世界之中,以及凡界之中的各方世界,此刻的他,仿佛身化萬千,同現于整個仙濛宇宙之中的諸天萬界之內。
此刻,整個仙濛宇宙之中,無論是鴻蒙世界之中的生靈,還是大千世界之中的生靈,亦或是凡界之中的生靈,一個個的全都是在仰望著空中,仰望著羽皇,而羽皇,他的目光卻只在一個人的身上,那是帝雪含煙。
事實上,從他剛剛自天外回來,出現在鴻蒙世界之中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定在了帝雪含煙的身上,目光幽幽,滿目的復雜之色,眼睛中有濃郁的勝卻千古天湖的神情,也有仿佛億萬世都消解不開的悔恨與憂傷。
這時,羽皇倏然動了,邁步走向了帝雪含煙所在的地方。
邁步間,有時空之花在他的腳下泛起,有歲月漣漪在激蕩,仿佛行走在時空里,歲月間,他的步伐邁得很慢,如同耄耋老人一般,像是···有些不敢靠近一般,不過他的速度卻是很快,幾步而已,便是穿越了長空,出現在了帝雪含煙所躺著的那口十彩冰棺之前。
在靠近這口十彩冰棺的時候,有十彩之色的漣漪激蕩,更有陣法之法與禁法之光蒸騰,那都是羽皇之前在這里設置的禁制,是為了保護帝雪含煙之身而留下的,就在剛剛一刻,隨著羽皇的出現,那些禁制全部消失了。
“嘩!”
就在這一刻,就在羽皇出現在帝雪含煙身邊的那一刻,似乎是感受到了羽皇心中的悲傷,也似乎是忽然想到了帝雪含煙的逝去,一夕間,整個仙濛宇宙之中的所有的生靈,全都是倏然安靜了下來,停止了歡呼,一個個的臉上,都是喜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與悲傷。
甚至,就是整個天地都是如此,仿佛有感,剎那間,各方天地之中的所有的異彩粉呈的畫面,全都是消失了,萬界沉寂,天穹間,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沉傷。
羽皇雙目幽幽,癡癡的凝視著眼前的十彩冰棺,凝視著冰棺之中的那張靜默無聲的絕世容顏,一言不發,一動不動,仿佛是生怕自己一眨眼,便再也看不到對方,便再也找不到對方了一般。
“嗖嗖!”
突兀的,就在這時,隨著兩道破風聲傳來,有兩道絕世的倩影,緩緩地自遠處走了過來。
兩人中,一個周身上下冰花彌漫,身穿一襲藍色的宮裝,容顏絕世傾城,邁步間,長裙獵獵,一襲冰藍色的頭發,隨風輕動,如同一位冰雪女神行走在塵世,所至之處,如同冰雪之國度蒞臨,風華絕代。
另一個,身后激蕩著夢境光環,邁步間,腳下夢道浮沉,漣漪橫生,四周無數夢道世界盡浮沉,如同一位主宰夢境國度的大夢主降臨,一步一漣漪,一步一夢境。
來人,正是冷幽幽與夢華胥兩女。
事實上,剛剛和他們一起飛上空中的,還有吳來世、游今生以及鳳羽等一眾人,不過,他們停在了遠處,沒有跟過來。
不知道為何,如今的羽皇,雖然依舊和之前那般,但是,他們的心中,對于羽皇卻是莫名多出了一種敬畏之感,那種感覺,來自于靈魂深處,使得他們不太敢輕易靠近。
但是,夢華胥和冷幽幽兩女卻是相反,他們的感覺完全不同,如今的羽皇,非但沒有讓她們感覺不舒服,反而是比之前還多出了一股難言的熟悉之感,那種感覺,就像是來自于血脈與內心的深處,仿佛是來自與前世的記憶里,讓她們心生溫暖與親切。
所以,眼下來的只是她們兩個。
兩人的步履很輕,仿佛生怕是吵到了羽皇,不過,速度卻不慢,很快,她們都是來到了羽皇的身邊。
羽皇抬頭,從帝雪含煙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了冷幽幽和夢華胥,聲音輕柔,柔聲道“你們沒事吧?沒受傷吧?”
冷幽幽和夢華胥兩女齊齊搖了搖螓首,隨后,她們齊齊看向了帝雪含煙,一陣凝視之后,接著,冷幽幽和夢華胥兩女的臉色都是倏然大變了起來,一個個的都是滿臉的蒼白之色。
之前,由于羽皇的緣故,她們一直不知道帝雪含煙的情況,直到剛剛,直到剛剛她們細細觀察了一番才震驚的發現,帝雪含煙竟然···沒有氣息,此外,她的身體之上,竟然也唔絲毫的生命波動。
“羽,含煙···含煙她···這是···”夢華胥出言,美眸大睜,一臉慌亂的看著羽皇,眼睛有些發紅。
冷幽幽也在看著羽皇,秀眉緊鎖,一張傾世無雙的俏臉之上,滿是失神與悲傷。
帝雪含煙的身上沒有氣息不算什么,沒有生機其實也不算什么,可問題的關鍵是,她的身上,竟然也沒有本源的氣息。
本源的氣息,來自于修者的本源,若是氣息沒有,那就意味著本源不在,而本源不在,對于大帝級強者意味著什么,身為大帝的她們···再清楚不過了。
同時,眼下,也正是她們清楚的知道,那意味著什么,所以才會露出如此的表情。
羽皇蹙了蹙眉頭,雙目再次看向了帝雪含煙,眸光深邃,滿目神情,沉吟了一會之后,他開口了,聲音很輕,更有些沙啞與低沉,但是一字一句卻是滿含堅定之意,道“我···不會讓她出事的,我不會讓她離開我,不管多久,終有一天,我定會將她喚醒,將她喚醒···”說到這里,羽皇的眼睛了情不自禁的劃落了幾滴淚水,不過,在眼淚劃出的那一瞬間,便是被他蒸干了,一閃即逝。
言罷,羽皇倏然動了,右手伸出,對著眼前的十彩冰棺輕輕一指,剎那間,華光生滅,一陣璀璨的光閃過,下一刻,便是看到羽皇不知何時,竟然已然將帝雪含煙從冰棺之中抱,抱在了懷中。
“幽幽,胥兒,你們先回去,帶著所有人先各自回去吧。”羽皇看了眼懷中的帝雪含煙,繼而出言,對著身邊的冷幽幽以及夢華胥兩人道。
“那你呢?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冷幽幽秀眉微蹙,凝聲道,絕美的臉上帶著迷茫之色。
羽皇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先不了,再回去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去···辦件事。”
“去···去哪?辦什么事?”夢華胥出言,詢問道。
“仙極帝天,送···送煙兒回家。”羽皇輕聲回道。
“送煙兒···回家?”冷幽幽和夢華胥兩女齊齊出言,確認道,語氣中透著詫異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