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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喜訊

羅士信和劉敬升盡都大怒,油滑的官吏向來就是軍人的對頭,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生物兒。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  當然了,這年頭也沒什么太過純粹的軍人和官僚,他們的界限并不分明。

  而上黨這個地方和云內其實很相似,都比較封閉偏僻的所在,云內好出軍閥,上黨也差不多,自古以來便是出悍匪的地界。

  越是封閉的地方,地方宗族勢力就會越頑固。

  在隋末亂世,上黨郡比匪患更嚴重的其實是這里的地方大族們的強烈的自保意識,他們大多以為,任你外間變幻來去,我自巋然不動。

  是忠于大隋,還是忠于李唐,或者臣服于你李破,都是我自家的事情。

  這樣的保守觀念,與如今紛亂的天下大勢產生著必然的沖突,卻又有著奇異的契合。

  怎么說呢,上黨的人們渡過亂世的法子可不算高明,他們深受匪患的困擾,卻又倔強的不想向強者低頭,而他們又缺少爭霸天下必備的資質。

  這么一來,他們悲催的下場其實已經是注定了的。

  已差不多將晉地看做了囊中之物,卻又必須面對強大的外敵的李破,絕對不會容許有這樣一群人存在。

  當上黨的貴族們還在為自身那點可憐的“自主權”努力掙扎的時候,羅士信和劉敬升惱火兒的商量了一下,卻也無奈的發現,懲治不臣的時間恐怕要延后了。

  九月間的天氣已不適合用兵,還有就是他們也必須在十月之前趕回到臨汾郡或者絳郡去,因為不光人要吃飯,馬也要吃草。

  潞城這樣的地方絕對不適合大量騎兵駐扎。

  兩人都是久經戰陣之人,不會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所以他們沒怎么猶豫,就率兵恨恨的離開了潞城。

  在離開之前,羅士信本有心盡屠降俘,因為這些人肯定帶不回去了,可他也怕殺戮太過,回去之后不好交代。

  大家都知道,自代州起兵以來,他們的總管大人從不曾做過無謂的殺戮,在并代兩州的名聲是越來越好。

  軍將士卒們也很心安,軍中軍紀向來寬嚴有度,斬頭的軍紀是越來越少了。

  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用到這里倒是很合適,軍將們在殺人之前就都會掂量一下,很多人就此逃過一劫不說,軍中殘留自隋軍的嚴刑酷法也漸漸不見了蹤影。

  在大多數時候,削人軍籍,流放于代北就是軍中斬刑之下最重的刑罰了。

  這種潛移默化,再輔以軍律改革之下,軍人們的榮譽感,以及凝聚力自然而然便更進了一步。

  當然,這其中的弊端也很難說,仁慈在這年頭總能和軍紀渙散聯系在一起,犯錯的成本逐漸降低之下,很難說會不會產生另外一些副作用。

  不過在潞城之事上,作用很明顯的體現了出來。

  羅士信和劉敬升臉面無光之下,都很惱火,卻還能抑住殺氣,沒有將怒火發泄出來,順手將幾萬潞城亂軍屠戮一空。

  兩個人略一商量,留下了五百兵馬鎮守潞城,順便看押降俘,大軍隨即西返。

  平滅潞城亂軍算是個好消息,更好的消息在九月間傳到絳郡。

  李碧在晉陽順利誕下一子,母子平安。

  李破大喜過望。

  到了這個時候,什么李淵,什么王世充,什么竇建德,什么上黨叛亂都暫時被他扔在了腦后,直覺人生到此,已是頗為圓滿。

  當然,確實也是個階段性的成果了。

  光就大勢而言,離他稱王的日子已經不遠,如今又有了子嗣,一切的先決條件皆已具備,至此李破在晉地稱王應該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而對于李破本人而言,有婆娘,有兒子,其實就是對他這些年來的努力的最好褒獎。

  他自己大權在握,一呼百應,他的妻子顯貴于人前,為眾人所敬,他的兒子不愁吃穿,將來也有家業繼承,相對來說,男人的一生求的其實就是這些簡簡單單的東西。

  消息隨即傳開,恭喜之聲一片。

  作為臣下,他們也許比李破更要高興,李破終于有了子嗣,也就有了傳承,這是件大事,不用細說,所以呢,李破初為人父的喜悅是比不上臣下們覺著主上后繼有人的歡欣的。

  九月間,李破喜得麟兒的事情傳開,治下是一片歡騰。

  各郡太守,守將紛紛派了子侄親信帶著道賀的書信和禮物,或去到晉陽,或來到李破面前賀喜。

  李破一高興,便在絳郡郡府擺宴,宴請官吏將領,與眾人痛飲了一晚。

  不能回晉陽看看妻兒的那點不痛快,也在眾人道賀聲中漸漸淡去,杯籌交錯之間,李破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天起來,李破自然是頭痛欲裂,他很少有這么放浪形骸的時候,回想一下昨晚,倒沒有出現喝的記不清事情的癥狀,在沒有在眾人面前失態。

  看了看偎依在身邊的紅眼珠兒,除了頭有點疼之外,李破是心情大好。

  三妻四妾,兒女成群的日子好像不怎么遙遠了。

  接著又發散性的想象了一下李碧那婆娘扎手扎腳懷抱嬰兒的小模樣,李破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順手將紅眼珠兒拽起來,一同出去活動了一下筋骨,才施施然的在張進等人護衛之下來到郡府前衙辦理公務。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在這一天李破也失去了一些謹慎。

  當即簽署了晉王智辯為代州行軍總管的軍令,再令雁門太守宇文歆兼任代州副總管,并傳令兩人必須在春天來臨之前,將代州總管府建起來,而這本來是他打算稱王之后發布的命令,今日卻干干脆脆的發了出去。

  如此一來,并州總管府的設立其實也就近在眼前了,這不但是因為晉陽的地位,而且也需要犒賞陳孝意這樣的老人兒,不能讓其居于王智辯等人之下。

  實際上,這簡直就像是稱王的宣言一樣,更可以說是稱王的前奏。

  九月中,急急趕到馬邑的尉遲諧匯合了元朗,不過還沒等他們出塞,蕭后的車駕就已來至了長城邊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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