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公冶曉離開,沈百天在堂間來回走了幾步,皺著眉頭看向了方逸,問道:“煉制這種丹藥需要這么多種靈草靈藥嗎?”
說實話,對于方逸煉丹師的身份,沈百天還是半信半疑,尤其他也略通一些煉丹的知識,感覺方逸所需的丹藥數量有點太多了。
“我只是按照丹方上所需的丹藥名稱報出來的。”方逸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上古丹方,和現在的煉丹手法頗有不同,可能所需要的丹藥也不盡相同吧。”
沈百天聞言點了點頭,他對藥性倒是有些了解,當下說道:“你這靈草靈藥中,有近半數都是火屬性靈藥,你都說長生是中了火毒,還以這么多火屬性靈草靈藥來調配,怕是不妥吧。”
方逸聳聳肩,問道:“你們既然都知道公冶公子中了火毒,那為什么沒人能治好呢?普通的火毒可難不倒金丹修者吧。”
“大哥。”這時候沈百川也開口說道:“一些草藥而已,何必津津計較,相比我們這些年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你若治不好怎么辦?”沈百天沒有理會沈百川,而是繼續追問道。
“我和沈宗主已經說過了,治不好自然會讓沈宗主探查儲物袋。”方逸說道。
見沈百天還要說什么,沈百川終于按耐不住說道:“大哥,你不是想讓我失信于人前吧。”
沈百天見沈百川面色不悅,終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對沈百川道:“二弟,我是怕這小子耍詐。”
沈百天這話聲音雖然不大,卻也沒避著方逸,話說完還故意看了看方逸,最后對沈百川說道:“行了,我去看看還有多少人不同意探查儲物袋的。”
沈百川也是頗為無奈,對方逸道:“方道友,我大哥就是這樣的人,你不必介懷。”
“無妨,沈長老的懷疑也不無道理。”方逸倒是不在意,對沈百川道:“沈宗主,我需要一間密室,靈草靈藥買回來之前,也需要稍稍調整一下狀態。”
這座樓宇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密室,為方逸選好了一間密室,沈百川道:“方道友,這座樓宇是我們太古宗的中樞所在,能隨意進來的都是我太古宗重要人物,給你選的這間密室是我自己所用,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好。”方逸點頭:“公冶長老采買了草藥直接送來即可,還有我朋友和那只靈獸,還望宗主善待。”
“方道友請放心。”沈百川道:“你朋友和那只靈獸我們定會好好款待。”
“方道友,這些是你需要的靈草靈藥,每種十份,如果有剩余,方道友自行留下便是。”
公冶曉的辦事效率極高,不到一天就已經把方逸所要的靈草靈藥全部湊齊,而且都是按十份的數量采購,公冶曉回來之后,沈百川就親自送了靈草靈藥到方逸處。
“那就多謝沈宗主了。”方逸謝過,說道:“沈宗主,我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煉制丹藥,三天之內,不希望受到任何打擾。”
“好。”沈百川點頭道,在他看來,這么多種靈草靈藥搭配調和在一起,對于筑基中期的修者來說,三天的時間算是很短了,這應該還是方逸那件靈器丹爐起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沈百川離開后,密室大門緊閉,就只剩下了方逸自己,神識一動,鈞天鼎出現在了眼前。
“鈞天,你覺得咱們應該給公冶長生煉制個什么丹藥合適?”方逸笑問道。
“給他煉制幾枚百轉丹吧。”
鈞天鼎說道:“之前我就考慮過了,公冶長生體內筋骨經脈都很好,唯獨肉身長期處于和天星凈火的對抗之中,有些虛弱,百轉丹可以幫他重塑部分肉身力量。”
“好,那就給他煉制幾枚百轉丹。”方逸笑道:“對了,鈞天,我探查公冶長生的體內時,并沒有尋找到天星凈火,只是在以北元初水靈力幫他洗滌身體時感覺到了一陣奇異的波動。”
“不知道是時間太久還是天生就這樣。”
鈞天鼎說道:“我感覺天星凈火已經和他的血肉融為一體,你看他虛弱不堪,其實他可以百毒不侵、萬邪辟易,你以北元初水的靈力給他洗滌身軀,感受到的波動應該就是天星凈火的波動,想要避開你的北元初水。”
北元初水,乃是天地至寒之物,萬水之源,同樣屬水的寶物遇到北元初水就只能是被吞噬,而如果是火屬性的東西遇到北元初水就會被湮滅。天星凈火這種異火,本身就帶有模模糊糊的靈智,感受到北元初水的氣息,第一時間就選擇了退避。
“所以你認為,只要我加大北元初水的靈力,就可以把天星凈火給逼出公冶長生的體外?”方逸問道。
“沒錯,不過北元初水太過霸道,你也不要一上來就加太多,慢慢來,否則很可能會直接湮滅他體內的天星凈火,我跟你說,天星凈火這種東西太過罕見,就算是一個火星都盡量不要浪費。”
“好,我知道。”方逸點頭道:“是不是只要天星凈火一離開公冶長生的身體,你就能收入到鼎中?”
“可以,有了天星凈火,不光是可以凈化鈞天鼎中存放的靈草靈藥,你還可以孕養一絲到體內,有一絲天星凈火,足夠你百毒不侵了。”鈞天鼎說道。
“這倒是不錯。”
方逸點頭道,現在自己的修為到了筑基中期,金丹期以下的修士基本已經沒有能對他構成威脅的了,但是唯獨有一種情況,就是被人下毒,要是能夠像鈞天鼎所說,孕養一絲天星凈火于體內,倒是可以解決這個后顧之憂。
“你要的這些丹藥,是不是可以煉制紫靈丹?”方逸還記得,當初鈞天鼎說起紫靈丹,需要火屬性的靈草靈藥,所以鈞天鼎在列出靈草靈藥名稱的時候方逸就有了猜測。
“哈哈,的確有紫靈丹。”鈞天笑道:“筑基期靈藥中,也就紫靈丹對你還有些作用,除了紫靈丹之外,還可以煉制五神養魂丹。”
“五神養魂丹?”聽到這個丹藥的名字,方逸不由愣了一下,身為修者,他自然知道五神是什么。
人之五神,即神、魂、意、魄、志各藏于所屬之臟,主宰人的精神世界。
心藏神,為生命之主宰,肺藏魄,體現動作和反應能力,肝藏魂,體現精神意識的感應能力,脾藏意,體現人的思維能力,腎藏精與志,精能化髓,髓通于腦,腦為志所居,體現人的記憶能力。
五神強,則神魂強,神魂強,則神識強。
“一直以來,你的神識都遠遠高過你的修為,所以也從來沒考慮過你神魂的情況。”
鈞天鼎說道:“自從聽你說醉劍仙的劍法需要極強的神識后我就在考慮了,剛才在思考要些什么靈草靈藥時,就突然想起了這個丹方,五神養魂丹雖然不能直接提升你的神識修為,但是能給你的神識提供更強大的神魂作為載體。”
就像修為和經脈的關系一樣,經脈承載靈力,而神魂承載神識,以方逸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劍法和技巧,單純的靈力比拼也足矣碾壓筑基后期修者了,神識與神魂也是一樣的道理。
“鈞天,你有心了。”鈞天鼎一番話,說的方逸心中還有些小感動,不過像是想起了什么,問道:“這五神養魂丹也是金丹級別的丹藥吧。”
“那倒不是。”鈞天鼎說道:“五神養魂丹和其他丹藥不同,有黃階也有玄階,取決于煉丹者的修為和材料本身的品質;你現在只能煉制出筑基期的五神養魂丹。”
“只是筑基期么。”方逸嘆息一句,自己的神識已經到了半步金丹的境界,筑基期的丹藥應該是沒什么作用。
“你嘆息個什么勁?”鈞天鼎說道:“雖然你現在的神識已經算是半步金丹,但也只是對比這個時代的修者,相對于上古時代修者的水準,你現在的神識還有不小的進步空間。”
“上古修真世界的修者,都這么變態嗎?”方逸驚愕之余問道,經脈有差距也就罷了,畢竟上古時代天地靈氣更加濃郁,怎么神識也有這么大的差距。
“何止。”
鈞天鼎說道:“我的記憶中,有個神秘門派,這門派中的修者都非常變態,往往筑基初期就能有金丹初期的神識。
而且他們還擅長用神識攻擊,更有修為高的煉氣士,一念之間就可以將人籠罩進他所構造的虛幻世界,神識境界相差多一些的,根本破不開虛幻世界,困也能將人困死,我懷疑這個門派中就有關于神魂神識的功法和招式。”
“哦?還有這樣的功法?”方逸眼睛一亮,筑基初期就有金丹初期的神識,自己要是能找到類似的修行法門,那么筑基后期能夠擁有半步元嬰的神識境界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方逸,這種際遇可遇不可求,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感覺到方逸的熱切,鈞天鼎趕緊給方逸潑了盆冷水。
鈞天鼎跟著方逸也算是在連云海域上走了不少地方,可這一路走來,能讓他看上眼的功法招式實在太少,真正能讓鈞天鼎覺得是頂級功法的,也就是醉劍仙的劍法,就算影遁功法,在鈞天鼎看來,距離真正的頂級還是差了些。
“我也知道。”
方逸苦笑道:“能得到醉劍仙的白帝庚金劍已經算是大氣運了,不該再奢望更多,可是人的欲望就是不容易滿足,這點我比起老龍還是差了太多,算了,先把丹藥煉制出來吧。”
方逸使勁兒搖了搖頭,說道:“就先煉制百轉丹吧,至于紫靈丹和五神養魂丹等到咱們回到金鰲島再說。”
方逸還是追求穩妥一些,自己需要的丹藥并不著急,畢竟還在人家的地盤上,萬一被別人探查到就不好了。
煉制百轉丹,根本不需要多少時間,這種丹藥其實對于普通的筑基初期修者一點作用都沒有,甚至對于先天修者的作用都不明顯。
只不過公冶長生的身體實在太差,服用下去調養身體到還是有些效果,起碼可以生肌活血,也就是讓他的肉身達到普通修者的速度加快而已。
煉制完百轉丹,方逸干脆就在靜室中靜坐修煉起來。
三天后,方逸打開靜室的門,發現公冶曉正站在門外等候。
“公冶長老?”方逸一愣,隨機心領神會,畢竟是他的兒子,心情急迫也是情理之中。
“方道友,丹藥可是煉制成功了?”公冶曉此時在方逸面前盡量放低了姿態,完全沒有金丹修者高高在上的氣勢。
“幸不辱命。”方逸笑道:“我這就去嘗試為公冶公子拔除火毒。”
“那就多謝方道友了。”公冶曉恨不得馬上就來到兒子塌前,當下說道:“小兒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方道友的靈丹了。”
“不瞞前輩說,你著急,我更著急。”方逸半開玩笑的說道:“本來三天前我就應該已經回家了,現在還困在這里,而且拔除火毒也不是一蹴而就,徐徐圖之,估計也需要幾天時間。”
方逸的話,說的公冶曉也有幾分尷尬,說道:“耽誤了方道友的行程,實在抱歉,若是方道友能治好小兒的病,公冶曉自當登門道謝。”
“公冶長老客氣了,咱們這就去看看令公子吧。”公冶曉一句話可是讓方逸有點受寵若驚,金丹期修者登門道謝?這件事說說就算了,他可不敢當真。
公冶曉帶著方逸又來到了公冶長生的房間,相比起剛剛被方逸以北元初水靈力洗滌后的狀態,此時的公冶曉又有些憔悴,只是比起方逸初見的時候情況還是好了不少。
“爹,方先生。”從父親口中知道了方逸可以治愈自己的病癥,公冶曉也是心中激動,此時看到公冶曉和方逸進來,臉上莫名帶了些興奮之情,對于方逸的稱呼也從道友變成了先生。
“公子客氣了。”方逸點點頭,隨后對公冶曉說:“公冶長老,晚輩醫治期間,還望長老在門外守候。”
“好。”公冶曉道:“那有勞方道友了,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吩咐,我在門外隨時恭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