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所以努力變得強大,不是想要隨心所欲的生活,因為我們終究會生活在一個充滿規則的世界當中。我們之所以拼了命的努力強大,是為了當我們不愿意做某件事的時候,不必被逼迫,僅此而已。
葉雷陽事實上并不算一個熱血的人,畢竟一個人如果見多了陰暗的東西,你讓他還保持著那種滿腔熱血的內心,無疑是一件相當困難而且很為難人的事情。
但終究葉雷陽還是有底限的,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和生長的環境,讓他對自己的民族和國家,永遠充滿了愛和尊敬。
或許大部分人都有這樣的感覺,只有離開祖國踏上異國他鄉的時候,才會覺得,原來還是家里比較舒服。
韓國方面的迎接規格相當的高,總理府、青瓦臺都派出了重要人士出面,這讓SM公司的負責人嚇了一大跳,原本他們以為只不過是華夏這邊的一群明星而已,心里根本不怎么在意,可當一群高官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們有點傻眼了。
因為文化產業已經成為整個國家經濟支柱產業之一的緣故,韓國的大型經紀公司事實上都和國內的政治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以SM公司為例,他們背后的政治勢力,就是當年大手一揮提出所謂韓流文化輸出概念的金大中。而越是如此,他們也就越是清楚的知道,這些政府官員出現在機場門口,絕對不可能是為了迎接華夏的那一群明星。
開什么玩笑,什么時候明星藝人能夠有這樣的待遇了。
葉雷陽倒是很淡定的陪在錢文華的身邊,同那些官員們客氣的應酬著。
他扮演的角色很簡單,一個替老師翻譯韓語的弟子,在錢文華和旁人打招呼,介紹說這是我不成器的關門弟子的時候,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就可以。
簡而言之,葉雷陽覺得自己像個吉祥物。
看的出來,韓國方面對于錢文華的到來相當重視,安排的接待規格也很高,最終入住的,也是首爾數一數二的國際酒店。
當然,錢文華一行人,并沒有和華夏參加中韓歌會的明星們住在一起,大家在機場的時候就已經分道揚鑣了。估計再次見面的話,差不多就要等到正式表演之前的彩排了。
把錢文華送進房間休息,葉雷陽便退了出來,老人年紀大了,長途跋涉對于他而言,無疑是一件相當辛苦的事情。
剛走到樓梯門口的電梯,一個年紀在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走到葉雷陽身邊,笑吟吟的對葉雷陽說道:“聽說葉作家,對首爾很熟悉?”
“您是?”葉雷陽奇怪的看著對方,這人是跟著中方代表團過來的,據說好像是派遣到韓國大使館的一位參贊。
具體是什么職務葉雷陽就不知道了,他對外交上的東西不太了解。
“我叫韓觀海。”年輕人笑的很好看,給人一種相當溫暖的感覺,但不知道為什么,葉雷陽總覺得,他似乎在打量自己,而且是那種上上下下審視的目光。
眉頭皺了皺,葉雷陽微微退了一步,不落痕跡和對方拉開一點距離,然后才淡淡的說道:“您好,韓參贊。”
不管怎么說,對方是大使館的人,自己總要保持一些禮貌。但這并不意味著葉雷陽就會任由對方欺負自己,既然打算借著這個機會走向臺前,如果有不開眼的敢找自己的麻煩,葉雷陽很樂意殺雞儆猴給某些人看看自己的鋒芒。
韓觀海笑了笑,隨口對葉雷陽道:“不用這么客氣,咱們又不是外人。”
葉雷陽忍不住一陣無語,心說就算這里是韓國,大家都是華夏人,也是初次見面,您這自來熟的態度也稍微有點離譜吧。
不過畢竟是官方人士,據說身份背景又很厲害,葉雷陽雖說不至于巴結人家,但也不打算開罪對方,笑了笑說道:“是啊,身在國外,每一個華夏人都是親人嘛。”
說完這話,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后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你好,韓觀海,京城人。”韓觀海對葉雷陽伸出了手,說道。
葉雷陽點點頭:“葉雷陽,北海人。”
“我知道你。”韓觀海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對葉雷陽意味深長的說道。
葉雷陽一愣神,隨后腦海當中靈光一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韓觀海,卻又猶豫了起來。如果自己那個猜測是真的,那這件事可就太好玩了,簡直就是無巧不成書。
看葉雷陽有些猶豫,韓觀海也沒有說什么,拍了拍葉雷陽的肩膀,轉身離開了電梯。
這時候電梯門打開,葉雷陽帶著滿腹疑惑,下了樓。
他懷疑自己心里面的那個猜測是真的,但又覺得有些荒謬,畢竟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相的話,那整件事都會朝著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無奈之下,葉雷陽只好按下自己的好奇心,在酒店附近溜達了一圈,發現這里是清潭洞附近,算得上是首爾最繁華的地段,可見韓國方面著實對待錢文華的到來十分看重。
葉雷陽這輩子很少會為了誰去做些什么事情,除了父母和幾個有限的人之外,葉雷陽很少不帶任何目的的去幫助別人。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自己許多年以來被教育的很好,卻還沒怎么被教育過我為人人。
因為大多數時候,人人不會為我。
既然沒有人人為我,那自己又何苦去當個胸懷天下的爛好人呢。
所以說起來,葉雷陽骨子里是個自私的人,因為他只想著自己能夠生活的好一點,能夠有一個悠閑的人生,而沒有什么家國天下的抱負。跟某些小說里面的重生者相比起來,葉雷陽似乎有那么一點點不思進取的意思。
但這樣的好處在于,葉雷陽是個很敏感的人,他能夠察覺到周圍很多不被人注意的東西。
古人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而像葉雷陽這樣只關心自己一畝三分地的人,一向都只在意自己屋子里的那點事情。
“姓韓的?”葉雷陽一邊走在路上,心里面一邊暗暗想著:“但愿我的猜測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