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調查過他,他只是個普通大學生!可他那些殺人的手法絕對嫻熟老練,部隊里也找不出幾個更穩準狠的!你是沒仔細看那些人脖頸上的傷口,喉嚨被瞬間隔斷,無論力量與角度,簡直堪稱完美!匪夷所思!”
聽武彤真承認是陳光動的手,武山驚了。
武彤噓了一聲,“小聲點,別把他吵醒了。他不希望我說出去。我自己也腦子一團亂麻,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去學的本事。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了我的命,是吧?”
武山嗯了一聲,“也對,這孩子,對我有大恩,如果不是他……”
“行了行了,這事如果他自己不愿意說出來,爸你就都爛肚子里吧。你記得你女兒的命是他救回來的就好,我也能用性命擔保他不是什么敵國間諜之類,你還沒身登大寶,值不當別人這樣在我身上投資,別用你那套政客的思維來考慮我的事情。我困了,想睡了,你回去吧。”
武彤下逐客令了。
武山嗯了一聲,多看了陳光一眼,正瞧見另一側陳光和武彤手牽著手的樣子,瞳孔一縮,但終究忍住了,只說了句,“你不如先去洗個澡吧,這樣睡,也不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你都不難受?”
他還真沒說∑∠長∑∠風∑∠文∑∠學,w♀ww.cfw≌x.n≧et錯,一直到現在,武彤和陳光兩人身上都滿是下水道的十年陳釀酸爽味道,也就在一些傷口上消了毒,打了繃帶。別的地方哪有空管。
武彤臉一紅,“你走啊!要你管!”
武山嘴一抽。終究轉身離去,今天的武彤有一萬個理由在他面前任性。
武山心想。女兒終究是大了,這些事情她有權自己做主。
如果自己不是武山,有那么多傷痕累累的過往,而是別的什么同等地位的人,自家的女兒是沒資格享受人生自由的。
政治聯姻是自己這種人下一輩的最終歸宿,但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武山的女兒身上!
她之前的人生已經失去了太多,她往后的人生,我將給她全部的自由。她要怎樣就怎樣!
我這做父親的最多只要在某些或許關鍵的時候給她出出主意,建個議就罷了。
當然武山也知道,以武彤的性子,如果她真做了決定,那誰也無法動搖與更改。
等武山轉身走了,武彤就開始犯起難來,試著想把手從陳光掌心扯出來,結果這家伙即便睡著了也捏得死死的。
她又想起自己之前的誓言,說話要算話。絕對不能把手真抽走了。
自己身上臭也就算了,忍一忍也能過去,身為警員更糟糕的情況都遇到過,幫民眾追趕豬玀時。武彤自己都曾摔進過臭烘烘的下水溝。
這說來丟人,但在鄉鎮派出所里的警員遇到的奇葩情況真也不少。
可陳光是重傷員啊,總不能也這么一直臭下去吧?
下水道里腐水可不光是臭這么小的事情。天知道里面有多少病菌。
所以不能不管。
現在可怎辦呢?
武彤煩惱了起來,讓護士來給他擦身子?
雖然這看起來是最合理的辦法。但心里總覺得不是滋味。
媽蛋!本姑娘今天拼了!
武彤一咬牙按下呼叫器,將護士叫了過來。讓小護士送來兩張熱乎乎的濕毛巾,還有更換的被子,再將人給驅走,她起身半跪在床邊就打算開工了。
左手給陳光死死捏在手里,只有右手能動,看著這家伙睡得死豬一樣,武彤又是咬咬牙,便開始單手扒拉起陳光身上的衣褲來。
他肚子上有一條很長的傷口,之前就已經處理過,更裹上了繃帶,上半身換成了病號服,也就下半身的褲子比較難對付。
武彤費盡周折,整整用了十五分鐘,才給這家伙脫得只剩下一條CK內褲,把他身上能擦的部位也擦得差不多了。
外套臟臭成什么樣都不說了,內褲籠罩的位置本就夾在兩腿間,里面正是藏污納垢的好地方。
別的位置只東拉西扯的結著干巴巴的黑印子,腋窩和大腿內側卻黑乎乎的一大片,現在腋窩已經處理了,只剩下最后這一小塊三角地帶。
看著這家伙鼓脹脹的褲襠,武彤頓時尷尬無比,捏著手里已經冷冰冰的濕毛巾,被水淹沒,不知所措。
萬里長征只剩下最后一步,卻尤其邁不出去。
幾次顫顫巍巍的將手探過去,卻又像觸電般驚慌失措的退回來。
抬頭一看病房里的時鐘,不知不覺間竟已經快凌晨十二點了。
武彤不斷的深呼吸著,心中暗想,武彤啊武彤,他為了你可是連命都不要了,現在傷成這樣,你怎么能讓他臟兮兮的睡一整夜?
男人這地方和女人一樣的吧,如果不注意個人衛生肯定會生病的吧?
如果你就因為這點無謂的羞怯選擇視而不見,不管不顧,又怎么對得起人家為了你挨的兩槍,怎么對得起人家為你以身犯險!
雖然他的確是有些常人難及的本事,但他與對方斗到最后一刻,被那世九用槍頂著后腦勺時,的確已經生死一線了!
所以,我不能退縮!
反正他給打了麻醉劑什么也不知道不是嗎?
武彤勇敢的伸出了手!
她指尖掛在陳光的CK內褲上,開始往下撥拉。
世上最強大的說客往往都是自己。
還有什么比自己說服自己更容易的?
終于,陳光的內褲給扯了下去。
武彤緊閉著眼睛,一點一點的將手指往下拉。
不過左手給陳光死死的拉著,這家伙個子似乎又太高了點,右手扒拉著的內褲好似永遠也到不了盡頭。
雙臂越張越開,武彤半跪在自己這張床上的身子也越來越往下而去。
怎么還沒給脫下來啊?
我是不是睜眼看一下啊?
我現在把眼睛這樣閉著,是不是很沒有意義啊?
反正等會給他擦的時候也得睜眼的吧?
于是,武彤睜開了一雙杏眼。
奇怪,我不是應該看向右手這邊的嗎?
怎么我的脖子不聽使喚在往左邊扭?
救命!我的腦袋失控了!
她腦袋無力的耷拉在陳光小腿上,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正前方。
那里仿佛有一個黑洞正在吞噬著她的意志。
此時,墻上的掛鐘滴答一聲,時針正對準了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