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你怎么在這兒?”
看著迎面推門而入的白樺,陳光的表情大約僵了五秒鐘,然后換上副好巧啊的笑容,“咦?白樺哥,我和朋友過來聚一聚,你這是……”
白樺湊上前來,先是一拍陳光肩膀,將他往里推,“那可真巧了,我也是被人約過來的,這次來五京正想找你聊聊呢。”
“聊什么?”
陳光很是迷惘的樣子。
白樺卻突然把臉一板,“你說呢?我把詩月托付給你,你就這樣回應我的?”
“你二大爺的!網上那種下三濫的惡毒炒作你也信?你智障嗎?”
陳光翻著白眼,雖然咱們是不太熟,但以你的智商和頭腦,以你的身份地位,不至于連這種痕跡明顯的惡意抹黑都看不出來吧?
“去你的,如果我真信現在還能這樣和你說話?行了,話就說到這里,出發之前老爺子們悄悄和我聊過,你在這些事務上還是有些缺乏經驗,我來五京的頭等大事并不是等會兒要和柳先生談的事,而是你的事,話就說到這里了,你明白就好,我們等會再私底下聊。”
白樺一邊說著,一邊把著陳光的肩膀往里面走,那邊柳朝、王國雄、殷四爺已經帶著眾人齊聚了過來。
柳朝見陳光與白樺這么熟絡的樣子,心中倍感不適,但他終究是老江湖,立刻在臉上擠出副笑容來,“白先生你怎么直接到了?快請坐快請坐。”
場面上其他人也紛紛湊上來分外熱情的招呼著,為了在上千億的大項目中分一杯羹,在場眾人再熱情也不過分。
白樺倒也沒多傲,同樣與眾人熱情還禮,在待人接物這方面,他絲毫沒有一般二三代的稚嫩,相反卻能讓每個和他聊天的人都如沐春風。
“陳光我們這會你有興趣聽嗎?一起?”在和眾人簡單交談之后,白樺又轉頭問身邊的陳光。
陳光連連擺手,“免了,沒興趣。”
陳光說完就跑了,他現在只關心自己的事,白樺要和這些人談什么和他沒一毛錢關系,還是那句話,等他們談完這破事,就明白了當的告訴他。
既然你是來幫我解決問題的,正好,今天正主都在這兒,咱們好好談。
白樺和五京一行人便往會議室走去,中間柳朝有意無意的問道:“白先生和陳光好像挺熟的?”
白樺不假思索的應道:“這不能叫很熟,而是哥們兒關系。我倒是沒想到今天能在這兒遇上他。”
“這樣啊!”
柳朝漸漸覺得有點不妙,開始后悔剛才沒能和陳光好好談。
那邊鐵新竹有些話想和柳朝說,但苦于一直沒找到機會湊過去,一直到所有人都進了會議室,鐵新竹也終究沒能張得開口。
“鐵先生?”
鐵新竹看著會議室門關上,剛回過神,就聽到背后傳來辛沁脆生生的聲音。
鐵新竹動作有些僵硬的回過身,對著辛沁拱手道:“鐵臂幫鐵新竹見過千絕門辛師姐。”
以鐵新竹的年齡,算辛沁的叔叔輩都沒錯,但他知道千絕門的規矩,年輕一輩弟子中以實力為尊,不看年齡純看實力,辛沁是千絕門當之無愧的大師姐。
鐵新竹也懂江湖規矩,強者為尊,所以尊稱對方一聲辛師姐。
辛沁眉毛一挑,“鐵臂幫?”
對這個門派名稱她有些陌生,在腦子里想了大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鐵新竹卻絲毫不覺得被冒犯了,而是繼續躬身道:“我師門建派不足百年,鐵展宗師百年前所創,人微言輕,辛師姐不知道也是正常。但前些年千絕門弟子大選時,我曾跟隨門中長輩現場觀禮,是辛師姐登上大弟子之位的見禮人之一。”
“這樣啊?那辛沁這廂有禮了。”
見禮人雖然至少上千人,但這終究是個交情,辛沁對鐵新竹態度稍微和藹了些。
鐵新竹頓感壓力驟減,心中寬松許多。
“你在給這柳朝當保鏢?”辛沁又問。
“回稟辛師姐,的確如此。”
“那很好,回頭你告訴柳朝,讓他識相點,讓那個叫卓威的馬上給陳光公開道歉澄清,如果不是陳光一次又一次攔我,卓威早成了個死人,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江湖規矩你知道的,要么不動手,動手就得斬草除根。”
辛沁說完轉身就走,鐵新竹勉強用手扶著門框,雙足發軟,心頭驚駭,這小女孩年紀絕對不到二十,但就剛才她那一下短暫故意釋放出來的內勁氣勢,是貨真價實的骨勁巔峰啊!
我鐵臂幫內閉關修煉的鎮派長老也不及她這實力啊!
豪門大派的實力,真是可怕。
如果讓鐵新竹知道,陳光在內勁武人界里最大的靠山壓根就不是辛沁,而是已將丹青卷傳給陳光的文家文雯,只怕他差不多已經該嚇得親自去手刃柳朝了。
這邊陳光則和魯菲鐘柏王清閑聊著。
“之前聽過白樺的名字好多次了,今天第一次見到,看起來是有點厲害。”
王清有些羨慕的說著,他挺羨慕白樺那種大將風度的氣質的,他真學不來。
同為二三代,白樺或者林經緯這種權勢巔峰的后人和鐘柏魯菲王清終究是不一樣的。
在這個國度,權與錢并非絕對掛鉤和對等,但權卻一定比錢更管用。
“有什么厲害的?小開不比他差啊,大家都是同齡人,咱們五京有小開嘛。”
作為唐小開的發小,鐘柏倒有不同點看法。
魯菲則道:“南小開北小白嘛,兩人都挺出色的。但我不喜歡白樺,我覺得他太裝逼了,小開看著順眼些。”
陳光輕咳一聲,魯菲馬上又補道:“不過咱們中陳光橫空出世,以后小開啊白樺啊這些,都是給咱們的車神當陪襯的。”
鐘柏和王清羞憤的遮住了臉,魯菲姐你這情人眼里出西施真是沒誰了,話說回來,你們倆當著我們的面秀恩愛真的大丈夫?
“怎么?不服?”魯菲又問。
“服!大寫的服!”鐘柏王清連連點頭。
里面這會終究沒開多久,大約個把小時后眾人就出來了,今天只是雙方初步交流,各家有意向參與的公司和投資人都紛紛報上名號,白樺讓他的隨身秘書宋婷把該記下來的資料現場記下來,他自己再簡單介紹一下項目梗概。
這么大的項目,起主導作用的必然還是天近能源和相關部委,五京本土勢力則多多少少有些機會在中間分一杯羹,但具體如何來洽談合作,如何分配資源,是否還會有其他人入場,那都是下一步的事情了。
不過總體來說,今天眾人還是相談甚歡。
“行了,各位你們不用管我,都忙乎自己的去吧,我去和陳光聊聊,聽說他最近弄的新公司遇到了點麻煩,我得幫他出謀劃策。對了,大家都是大川豪雄,可都多多幫襯著我哥們陳光一點啊。”
臨到散場了,白樺也沒忘幫陳光拉扯點關系。
柳朝心頭卻暗呼不妙,開始頭大起來,陳光能遇到什么麻煩,那不就是自己的手下卓威搞出來的事嗎?
“應該的應該的,既然陳光是白先生你的朋友,我們當然能幫則幫。”
柳朝稍稍抹了把汗,低頭道。
旁邊的王國雄和殷四爺對視一眼,看著柳朝此時這吃癟的樣子,又是覺得好笑,又是擔心因為這緣故把項目弄黃了,心頭七上八下的。
眾人走出門來,白樺又開始大聲招呼陳光,“陳光你過來一下啊。”
陳光起身往這邊走,“干嘛?”
“外面人多,稍微多給點面子,和我說話客氣點。”
白樺開著玩笑說道,然后一把將陳光拉到眾人面前,“剛才我和柳先生他們提了一嘴你的事,你放心,柳先生王先生和殷先生在大川可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就沒他們搞不定的事,你這事兒我就這么給你搞定了啊。”
陳光看了眼柳朝,見他神情尷尬,臉一歪,“小白哥你可別這么說,這大川省,還真有柳先生搞不定的事。不瞞你說……”
“咱們到那邊去談,去那邊。”
見陳光要當眾揭牌,柳朝實在穩不住了,趕緊湊上來,將陳光和白樺往一邊帶,然后又拼命給王國雄使眼色,讓他把其他人都支開。
家丑不可外揚,自己這次是真要丟臉了。
白樺心頭疑竇重重,但幫陳光排憂解難是他領了任務的,興許是老爺子們覺得事情差不多了,也可能是終于有人領悟到陳光的性子,知道再這么放任自流,又不給他丁點扶持的話他就得撂挑子了,最終就派了白樺來。
“行了,我實在有點膩味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長話短說了,白樺哥,成天在網上抖黑料,又派人偷拍我,還在網上散播謠言說我這樣那樣不對的,是卓威和他的八周刊,卓威你知道不?”
三人走到角落里,陳光開口道。
柳朝有些手足無措,但又強自按捺,“小陳你不要這樣,有話好說。”
白樺也沒管柳朝,稍稍想了想,“十幾年前追車害死歌星甄真如的那個狗仔隊?“
陳光點頭,“就是他了,現在人家混得可厲害,號稱華夏第一狗仔,娛樂圈地下皇帝,呼風喚雨,威風得緊呢。可不就是他盯上我,開口三千萬要我給保護費嗎?我不給,現在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咯?”
“臥槽!這特么找死!”
白樺平時真很少說臟話,但現在他是動了真火。
“我小時候就特喜歡聽甄真如的歌,不過她死的時候我才十歲,也沒怎么在意這些。尼瑪十來年過去了,這種人渣還真要翻了天了?誰給他的膽子?地下皇帝?三千萬?”
柳朝壓根都沒機會解釋,“沒……沒有那么夸張。”
陳光卻沒理他,而是直直看著柳朝,一字一頓道:“給他膽子的,就是你面前的這位大川龍頭,柳先生柳老大啊!你不知道吧?咱們華夏第一狗仔團隊的幕后老板,就是這位柳石文化的幕后老總,柳朝柳先生啊!”
“有意思。”白樺嘴里說著,轉頭灼灼看著柳朝,在心中組織著語言,同時他已經在衡量老爺子們對陳光此事的決心和態度了。
柳朝是大佬,這毫無疑問,在大川省根深蒂固,在更上層或許也有些關系,如果要動他,或許要牽一發而動全身。
但天大的事,也大不過老爺子們這次的計劃。
如果真有必要,老爺子們必定不介意將柳朝牽扯上的所有關系梳理梳理,哪怕是棵蒼天大樹,也能連根拔起。
柳先生吶,你這次是把自己卷進你摸不得的捅破天的大事件里去了。
這可真不是區區一個大川大佬能頂得住的鍋。
這口黑鍋,放眼全國,無人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