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知道這事都不用多擔心,老爺子們的單兵軍演辦得實在太成功了,就連文雯都感到深深的威脅,遑論其他人。
如果自己是歐陽天行或者毒門暗門的掌舵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現在老把目光放自己這小角色身上毫無意義。
就算我這局長升天了,大不了老爺子們回頭派個別的局長來坐在這位置上,哪怕和文雯與其他武人的溝通沒有那么順暢,其實也并不會左右大局。
念及此,陳光又有點小喪氣呢,其實自己沒那么重要啊!
算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起碼天塌下來先砸死高個兒的。
再說了,咱這小人物也不是真那么小嘛,以老夫名字命名的光定總局好歹也是副部級,老夫這總局長的職級,不用多說了吧?
二十一歲這么大的官兒見過沒?
怕不怕?
慌不慌?
想不想學?
不好意思別人學不會。
換林經緯或者別的二三代來坐坐我這位置試試呢?
那都得炸了鍋。
別人二三代升官,就像武叔那樣,都得一步一個腳印的往上慢慢爬,中間一不小心行差踏錯一次,栽了下去,基本這輩子的成就就得到頂了。
爬到和陳光同樣的職級,武山用了幾十年,期間發生太多事情,付出了太多代價,甚至為此失去了妻子與小兒子,直到現在也得不到武彤真正的原諒。
想想都替他心累。
但是陳光只用了不到半個月,而且壓根就是躺在地上給抬上來的,不干都不行。
別看他自己渾不當回事,但這事放眼全國,乃至于華夏建國一來,幾乎都是獨一份的奇跡。
當然會有人暗中不服,就像曹世明那樣的人也不在少數,但經過了昨天,想必不服氣的人就更少了。
現在他的重要性不僅僅在于文雯一人身上,事實證明他也是華夏官方與內勁武人溝通聯絡的一條紐帶,他似乎有獨特的與內勁武人打交道的經驗。
老爺子們是把他當做華夏內部的外交官來對待的。
除此之外,在順德特訓區接受過他特訓的數千精英戰士與干警,雖然真正學到本事的不過四十來人,但其他人卻同樣見證了他點石成金不可思議的手段,也在現場親眼見識了他的驚人飛鏢絕技,對他這總教官那是打心眼的服氣。
正如曹老爺子所說,這些將來都是陳光在軍中的資歷與威望的積累。
不管他將來要不要正式進入軍界,這都是他的資歷和人脈。
他這張臉將來走到哪兒都熟,到處都能刷臉卡。
陳光一拍方向盤,唉,本來老夫是想靠一雙鐵拳打出個萬里江山,卻不知不覺成了華夏最強關系戶,這可叫人情何以堪。
我要這鐵棒有何用?
我有這千般變化萬般手段,卻終究只是個可悲的刷臉黨。
長嘆一聲,又發動車子,他正準備繼續往市區趕,正在此時,從后方斜刺里卻悍然沖上來一輛黑色奧迪!
危機感在陳光心中油然而生,來者不善!
好吧我后悔了,其實我還是更喜歡平平淡淡的日子一點,我也就是稍微在心里裝個逼,立馬就沖出人來要我性命,這現世報來太快了吧!
如果能給陳光把車子跑起來,以他的車技,這奧迪休想追上他,奈何他這才剛起步,別人卻是全速殺將上來,一陣叫人耳酸的剎車聲響起,緊接著奧迪斜斜的撞到了陳光側門上,把他車身微微翹起。
幸好陳光反應快,見勢不妙往旁邊一跳,跳到副駕駛上,否則整個人都可能被撞得變形的車身裹進去。
但在他跳出去的同時,車身被撞的猛烈震動還是讓他一頭撞到車頂蓋上,有些頭昏眼花。
來不及多想,陳光抓起副駕駛座位的挎包,打開副駕駛門一躍而出,將包在腰間一圍,全神戒備著。
那邊奧迪上也緊跟著沖下來兩人,黑衣勁裝,蒙頭遮面,一人手持一柄狹長三角毒刃,分別從兩側向陳光包夾而來。
“陳光,你該去死了!”
其中一人甕聲甕氣的說著。
另一人同樣陰測測的笑著,“找你大半夜,還以為沒機會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天要亡你,你不得不死啊!”
這兩人雖然嘴上叫得囂張,但其實眼神里卻分外凝重。
關于陳光這人,他們的情報雖不豐富,但都知道這是個雖然沒有內勁,但卻總有些機巧百變,手段層出不窮的家伙,一手飛鏢暗器更是冠絕當世,那雙鐵臂更強橫至極,無須內勁打在人身上,也能叫人輕易受傷,他擁有極強的絕對力量。
除此之外,他們更聽聞陳光屬于拼命三郎的類型,一言不合就要與你以傷換傷,以弱勝強。
危機來得太突然,太倉促,陳光晃眼一掃,他實在看不出這兩人的實力如何,但從他們行走間的姿勢和握刀的氣勢便能看出,這兩人手里是有真功夫的,并且比上次他在西山鎮外山林里追擊的那兩名毒門暗門筋勁下屬更厲害許多!
那多半是骨勁武人沒得跑了!
媽蛋,打不過,老夫先跑為敬!
“哼!就憑你們兩人也敢想對付我?歐陽天行都已經伏誅,你們這倆走狗這是要給他報仇嗎?”
陳光睜眼說著瞎話,完全瞎蒙的對方身份,兩手一抖,一共八枚飛鏢從腰間挎包滑落出來,分別捏在左右手里。
“什么!不可能!歐陽局長神機妙算,怎么可能出事!你休想唬人!”
不曾想,他這瞎說的話真給詐出來真相了。
果然是歐陽天行派來的殺手,陳光心想就是嘛,怎么可能只對付老爺子嘛,我也是重要人物啊,怎么可能完全被無視掉呢?
果然老夫還是很被人重視的,沒錯,我很重要,一股驕傲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臥槽這都什么時候了,我還瞎嘚瑟呢!
“我騙你們做什么!不信你們自己試著聯系一下,就在昨天晚上,特殊事務局幾乎全軍覆滅了好么?好吧歐陽天行是沒死,但已經畏罪潛逃了,但你們倆居然沒接到通知?你們是棄子啊!說真的,哥們兒,放下屠刀,現在投誠還來得及。我是光定總局的局長,有我罩著你們,往后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都好說啊,比跟著歐陽天行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舒坦多了。”
陳光一邊慢慢往后退,一邊試探著說道。
敵強我弱,先示敵以弱,再曉之以理,最后誘之以利,這都是套路。
結果他還真沒說錯,昨夜這二人自從得了歐陽天行的令前來追殺陳光,便與他們的上線徹底斷了聯系,諾大的特殊局聯絡方式以單線聯系為主,就是為了防止走漏消息,現在卻成了弊端。
二人找了陳光一整夜,只知道陳光來了西山鎮,但又怎么可能跟得上文雯的動向,沒頭蒼蠅般尋了一夜撲了個空,一直到早上怏怏不樂的準備放棄任務收工閃人,卻正見到陳光的車停在路邊,才有現在這幕。
“你說的是真的?”
其中一人已經開始動搖。
“你別信他鬼話!他這人狡詐多端你還不知道嗎?少廢話,拿他項上人頭去見歐陽局長!”
另一人似乎堅定得多,冷聲道。
陳光目光一凝,“那你們可得想清楚了,給你們邀功的人已經畏罪潛逃,但要了我的命,那這普天之下你們再沒有一丁點藏身之處,想想我是誰?我只是光定總局的局長嗎?我還是誰?你們明白的吧?”
唉,想不到老夫也有說這種話的一天,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啊,這就和那些二代們給人追著打的時候,問別人你知道我爹是誰嗎一樣的道理。
“哼!你休想嚇唬住我們,既然我們敢來,自然就不怕文家那女魔頭,歐陽局長自有安排!”
先前那名很堅定的家伙好像是鐵了心。
陳光也是服了,這貨腦子里肯定有有坑,你這么蠢的人是怎么修煉到骨勁的!
“好吧,既然你們兩人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陳光卻是不再后退,轉而站立原地,一臉冷漠霸氣的看著這兩人,“你們真以為我和傳言中一樣不修內勁嗎?愚昧!如果我真那么廢材,文雯又怎么看得上我?實話告訴你們,文雯這一身本領,不及老夫十分之一!是的沒錯,恭喜你們,終于能見識見識真正的大BOSS的能耐!”
“什么!”
這兩人都是悚然一驚,有猜測陳光是在虛張聲勢,但他說的話卻又那么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可明明沒有內勁的氣勢從他身上涌現出來啊,難道他已經達到返璞歸真的地步了嗎?
二人越想越是覺得有這可能,再加上陳光此時看起來是那么的自信和霸道,更讓他們心頭警兆頓生,紛紛捏緊手中毒刃,緊繃肌肉全神戒備。
“讓你們看看江湖失傳絕學,如來神鏢!”
陳光緩緩抬起雙手。
臥槽大哥你這招式名要不要這么霸道的?
另外你為什么要把招式名喊出來?
“接招!”
陳光卻沒再墨跡,兩手同時一抖,八枚飛鏢在空中帶著勁風呼嘯而至,分別撲向兩人腦門,心窩及下身,還有一鏢則故意射偏了些,又叫封走位。
這兩人先給陳光嚇了一大跳,飛鏢來得太快,角度又太刁鉆,極難閃避。
不愧是骨勁高手,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二人紛紛連揮毒刃,又將身體擺出個扭曲的弧度,毒刃崩飛兩鏢,避開兩鏢,算是安然無恙。
奇怪,沒有夾帶內勁呢?
雖然這飛鏢的力道是很厲害,普通人肯定打不出來,速度也快得讓人發指,角度也夠刁鉆,但不帶內勁是傷不了我們的呀。
媽蛋,被耍了!
原來此時陳光早已拔腿就跑,眨眼間就往公路側面農田里跑出去兩三百米了!
這家伙真在虛張聲勢啊!
“追!”
“這混蛋果然詭計多端!”
陳光哪管背后怎樣,一路發力飛奔,嘴里罵罵咧咧,你們這種二傻子我見得多了,殺人之前臺詞多得要命,一點兒都不干脆,我有一萬種辦法玩死你們好嗎?
你們拿頭殺我。
老夫不光有麒麟臂,還有天殘腳板外加風神小腿好嗎?
一邊跑,他一邊摸出手機,也不知道胡亂間打給誰了,正巧按到前兩天和江原潮交換號碼時存下來的電話。
“陳光?”
“江叔哇?你快定一下我的位,救命吶!這有倆憨貨還不知道歐陽天行倒霉了,還在給歐陽天行賣命呢!跟在我屁股后面要殺我!這兩貨大概是骨勁修為,我不是對手,救命吶!”
江原潮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會議室里一眾人等很茫然的看著他,這是一堂級別很高的會議,會議主持人正是曹世明的父親,正在商討下一步如何徹底圍剿特殊事務局余孽,在當前局面下如何維持穩定等等各項工作。
“小江你這是?”曹老爺子問道。
江原潮低頭看了眼手機,那邊陳光已經掛斷了,他深吸一口氣,“陳光……正在被歐陽天行籠絡來的兩名武人余孽追殺!情況岌岌可危!”
“什么!”
諾大的會場里,百來號人同時起身,曹老爺子一頭冷汗。
“快!救人!”曹老爺子捂著胸口就要倒下去,本來沒病的,得快嚇出心臟病了。
農田里,陳光依舊在發足飛奔,速度快得讓人發指,他估摸著就自己這速度,去參加奧運會拿個百米跑的冠軍基本不在話下。
但是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兩人也不簡單,畢竟人家有內勁,自帶渦輪增壓,跑起來也不慢,幸好這倆憨貨沒有暗器功夫,對現代熱兵器也沒什么喜好。
不然,這兩貨一邊跑一邊在后面開槍,那才叫真的蛋疼。
“站住!”
后面的人一邊追一邊喊著。
“你當我傻咩?”
陳光反唇相譏。
“乖乖受死,留你全尸!”
另一人跟著痛罵。
“掛都掛了,全尸和碎肉有個屁區別,反正都沒感覺。”
陳光對這二人的愚昧進行了深入淺出的批判。
“你明明沒有內勁,怎么這么能跑!”
“我這叫天賦異稟,你們想學嗎?學成之后保證讓你們突飛猛進,真的,別跟歐陽天行混了,他到底給你們什么好處,我雙倍的給你們。”
“好吧我答應了,麻煩你停一下我們仔細商量一下細節。”
“不不不,你們今天先走,改天我們再仔細商量,我現在信不過你們。”
陳光翻著白眼,就你們這熊樣,想蒙我?麻煩你們再練十年好嗎。
不過跑得久了,他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腳板和小腿上的脛骨前肌是很厲害,但自己偏科有點嚴重啊。
大腿上正傳來火辣辣的痛,大腿肌肉快不行了,小腿上的感受更是獨特,一部分肌肉痛得不行,另一部分卻毫無感覺,好像才剛跑出來點味道。
這種錯落有致的舒爽與痛苦混雜在一起,簡直比馬殺雞還刺激。
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是要玩兒蛋的,大腿肯定堅持不到救兵來臨。
這種情況下該怎么辦?
內事不決問琉璃!
“琉璃大人!救命!你的救贖者要掛了!”
他用手隔著挎包猛捏里面的杯子,聲嘶力竭的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