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沒多久,巫晴明便回來了,保險起見,辛沁三人還是各自喝下一副提神醒腦,恢復精力的中藥。
不愧為萬花谷主,哪怕手頭沒有趁手的藥材,隨便配出來的藥方子功效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三女喝完藥之后頓時精神為之一振,非但沒有什么后遺癥,反而精神抖擻得不行。
卻說從國內過來的幾架武直也到了,在將后續部隊放下之后,即刻準備返程。
陳光心想,反正碎世的人已經死絕,薛琳他們在烏托鎮也再無任何危險,自己的懲罰之界也徹底結束,留在這兒干耗時間也是平白浪費生命,索性想先回五京去。
他也不太清楚激發氣感時到底會有什么狀況發生,烏托鎮終究不是自己地盤,心里總覺得沒底。
習武之道博大精深,也許一點點小膈應也會影響到狀態呢?
還是回去的好,于是乎,他這個甩手掌柜局長這就準備跑路了,正好坐返程的武直,省時又省力。
辛沁、巫苗婉和魯菲三人,心里都有那“小秘密”,覺得大魔導師這會兒看起沒什么毛病,但他眼神里始終藏著股揮之不去的憂郁,三人暗地里心疼,所以便也跟著陳光一起回五京。
辛怨師太與巫晴明兩人,主動參與這次行動,卻從頭到尾什么忙也沒幫上,二人空有一身皮勁巔峰的修為,卻迷迷糊糊間就失去了一段記憶,等回過神來時,居然什么事都結束了。
這善后工作再不參與一下,好歹也是兩大門派的掌門,面子可就得丟盡了,所以兩人倒也沒跟著陳光一起回,而是又到巴拉爾山下的碎世基地,協助薛琳妥當善后。
人雖然都已經伏誅,但這碎世基地卻保存得極其完善,基地里的資料一份沒少,全部消化之后既能解決不少過去的懸案,也能將國際國內一些心懷不軌的人的把柄拿捏在手中,何樂而不為?
到五京之后,陳光打算徑直坐專車回自己租的房子,辛沁與巫苗婉本也想回,但薛琳那邊總時不時傳來重要資料,五京的總局本部需要協調處理,陳光這局長大人習慣了當甩手掌柜,反倒是辛沁與巫苗婉倆大副職做牛做馬,脫身不得。
再加上此次事件里二人的師尊覺得自己表現不佳,暗地里又給兩人下了命令,讓二人務必在五京好好坐鎮總局主持工作,萬萬不可影響到千絕門與萬花谷在新形勢下的江湖地位。
是以,盡管辛沁與巫苗婉都有些不情不愿,但還是無奈與陳光暫且告辭,準備回位于市區的總局辦公大樓。
“大魔導局長,你也不要太過難過,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唄,不管怎么說,你在這個世界還有我和小親親還有魯菲姐嘛。”
臨分開時,巫苗婉倒是少年老氣的安慰著陳光。
辛沁在旁邊補充道:“還有你的家人,還有文雯,哦對了,還有你那個同學孫小遜,還有你的卓老師,還有江雅歌和靳詩月,還有你的武彤武局長!艾瑪,我的個去……花心局長你欠的債有點多啊,我怎么覺著你回不去才是好事,不然你這滿腦子桃花債,誰幫你還去?”
不愧是總局里陳光的左膀右臂,對他的事情簡直一清二楚,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活脫脫將陳光的滿頭桃花債給清點得干干凈凈。
陳光臉一僵,心里暗想,你好像還少算了唐影姐。
算了,這種事情也沒什么好炫耀的。
他自己也挺蛋疼,想老夫身為一枚嘴炮黨,雖然心里總走火,但行動上卻素來行得正,走得直,別看給點出來的人這么多,但捫心自問,那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說了,我和大部分人都很青白的嘛!
我和卓老師,那是機緣巧合之下興之所至的情緒勃發,老夫雖然正派,但也是一血氣方剛的熱血好少年,在當初那種場景那種心境之下,根本就抵擋不了嘛,沒錯,這不能怪我!
我和文雯,講道理,雖然我是對她有些想法,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神特么知道冷不丁就給她拍暈了,給逆推了,她還死不承認。
第二次出簍子,那也是因為她走火入魔,老夫本著一顆醫者父母心,以救死扶傷為動機,行得正走得直,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那叫犧牲大我為小我,那是慈悲之心,咳咳……
總之,那也是個意外。
除此之外,好吧,在小辛沁你這里我也是有點虧心,但這能怪我咯?
半空里發生這種巧合,大概和在街面上隨便買一張兩塊錢的彩票,結果中了五百萬一樣吧?
這都是命吶!
至于別人,我和靳詩月青白如水,說破天也不虧心。
和江雅歌,好吧好像也不太青白,雖然有被她拿捏住把柄的意思,但我也不否認有時候腦子軸了,抽風了,精神不受控制了,主動找她要過大尺度。
這是我不對,我認。
和魯菲姐,一起在香江的時候……那個,好吧我也承認,我自控力是差了點,那時候,那個賭車賽的停車場里,太多妖魔鬼怪一樣的放浪形骸,我承認我被感染了,做了些腦子里缺根筋的事,后來又和魯菲姐在路邊又做了些虧心的事,但是……
好吧,我不狡辯了,我認栽。
還有武彤姐,這事吧,也有些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至今為止我還能和她保持青白,沒走到最后一步,已經說明我坐懷不亂堪比柳下惠了好嗎?
換到古代,都該給我發錦旗,我都該青史留名了!
哦對了,還有小遜,唉,那也是個苦命的人,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想起她我也挺頭疼的,怎么做都不對,本已經想與她保持距離,但在美國卻又出了那檔子事,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以自己對她的了解,恐怕她是這輩子都無法從自己這里走出去了。
可她性子溫婉里透著倔強,似乎又很傳統,自己卻這樣控制不足心境,管不住腦子和身體,只怕她將來愛得越深,傷得越深。
再要干脆利落的讓她死心呢,卻又怕她想不開走極端,我也無端只剩下苦惱而已。
哦還有唐影姐,某種意義上,我和她也是醫患關系吧,不過這次是換成我自己在她心中是病人,她給我治療莫須有的腎虛病。
算了,也別清點了,似乎辛沁也沒說得全錯,我還真算不得一個好人。
可事已至此,我能怎么辦呢?
自殺以謝天下?
再不然索性出家做了和尚一了百了?
這都不是個辦法。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就在這時候,琉璃卻突然又在他心里提醒道,“我說,你可別忘了,你在須臾海里還有個安妮,人家才是陪你滾床單滾得最多,讓你最滿足的人。”
陳光臉微紅,他當然不會忘了安妮,“我這不是正在清點現實世界里的桃花債嗎,安妮我當然記得!”
“得了,我又不是在指責你,另外你這叫什么桃花債。這男女之事,有什么誰欠誰的,說白了就是個你情我愿,你以為這些你自以為欠著別人的女孩子會不知道你屁股不干凈嗎?她們可明白著,為什么她們大多都不點破?那不就是怕一旦把話說破了,卻反倒把你逼走嗎?”
“呃……是這樣的嗎?”
“你可是陳光!堂堂通天圣杯的救贖者,三千世界之主!土元素的主宰大地醬爆者!拿到無盡神界之中也是不亞于神皇的存在,居然因為這點兒女情長的事情而自我懷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男子漢大丈夫,不就是要大口吃肉,大塊喝酒,大氣豪邁嗎?這個位面,這個宇宙,這個星球,終究都只是你漫長征程的第一步,你只是這里的過客!你在這世界做事,就是要隨心所欲,哪有那般多的顧忌!所謂靈與肉的交集,那不過都是小事,無足輕重的小事!你真氣死我了!你簡直丟朕的人!”
不曾想,琉璃卻突然發火了。
鹿鳴在旁邊勸道:“琉璃姐冷靜,冷靜一點,他不一直這樣嗎,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你不是就因為他這性子……”
“閉嘴!鹿鳴!”
琉璃卻突然又打斷了鹿鳴的話,讓陳光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陳光當然知道琉璃之前的話的意思,她就是想說,自己身份地位不是凡人,那就像是古代的皇帝一般,不該為這些事苦惱,行事作風應該更豪邁些,說白了,就是有得便宜占就占,不手軟,不嘴軟。
就算真在某一個人那邊翻車了,鬧出亂子了,自己擁有的是三千個世界,這里的所有事情,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就像琉璃在言談間,好像也不是很在乎這世界里的人的性命般,陳光可以篤定,即便地球上的人都死光了,琉璃的心中也不會起一丁點波瀾,只要自己還活著,她就什么都不在乎。
道理我都懂,你說得也沒錯,但這做起來真的難。
你那是神的世界觀,神生觀。
我是人,我有我的人生觀,和你不一樣。
哪怕我已經經歷過很多,哪怕這次在懲罰之界里感受過大地醬爆者那不可思議的所謂“終極力量”,但我這不又回來了嗎。
正如辛沁所說,我終究是個欠著一屁股債的凡人。
我這骨子里的人味兒,去不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