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賭什么?
張子陵有點意外,因為衛長風所表xiàn出的氣度,跟他的年齡根本不相符合!
淡定自若不卑不亢,哪里像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家族棄子?
“有點意思!”
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全是嘲弄和揶揄的神色:“要不你來說說看?”
這位廣澤丹院的丹師并沒有因此減少對衛長風的輕視,在他看來,衛長風只不過死要面子硬撐而已,否則怎么會答應和自己斗丹奪彩?
不自量力知難而不退,何其蠢也!
所以他的口氣,帶著大人跟孩子玩笑的戲謔。
衛長風不動神色地探手入懷,掏出一只獸皮口袋丟在桌上,說道:“我身上就帶著這么多,你賭不賭?”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這只灰撲撲很不起眼的皮袋上。
“啊喲喂!”
歐陽芳菲頓時笑了,大聲地嘲笑道:“這里面裝了多少兩碎銀子啊?十兩還是二十兩,用來和廣澤丹院的丹師斗丹奪彩,你好意思嗎?”
衛長風所拿出的獸皮口袋并不大,里面肯定塞不了多少東西,偏偏鼓鼓囊囊的不像是裝著銀票,不免讓人猜想是碎銀子或者銅板銅錢之類的。
1長1風1文1學,▽■⊙et而和她一起過來的那些男男女女們以及護衛隨從們,見狀也跟著哄笑起來。
“哈哈,不知道這些碎銀子夠不夠給張丹師買雙鞋子!”
“太好笑了,這點銀子也拿得出手?簡直丟人!”
“我覺得二十兩不止,至少有二十一兩!”
“如果換成是我。還不如”
聽著這些譏諷嘲弄。葉泉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對挑起事端的歐陽芳菲更是反感。
在這位葉家管事看來,衛長風是位前途無量的年輕人,而且還是葉青璇的師弟,歐陽芳菲于情于理都應該站在他的一邊。
現在她的胳膊肘往外拐,居然幫著外人來對付衛長風,簡直讓人無語!
“誰說我的賭注是銀兩的?”
正當葉泉準備替衛長風解圍的時候,衛長風淡淡地說道:“都看好了”
他伸手解開了袋口的系繩,裝在里面的東西立刻顯露了出來。
一顆顆龍眼大小的明珠。赫然呈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里,散出的光芒讓那些嘲笑者全都閉上了嘴巴,啞口無聲!
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這些人里面或許都不認識衛長風所拿出的明珠是什么來歷,但只要不是傻的,都能輕yì判斷出它們的價值絕對不低。
什么十兩二十兩銀子,翻個十倍能買下其中的一顆嗎?
歐陽芳菲的俏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白,難堪得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
什么叫做打臉?
這就是裸的打臉!
剛才那些嘲弄的話語。并不是對衛長風的羞辱,而是暴露了她的淺薄和無知!
而張子陵看到獸皮口袋里的明珠。卻是倒吸一口涼氣,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這是靈珠嗎?”
衛長風淡淡一笑道:“沒錯,一共有三十七顆,算是我的賭注”
他的目光看向了這位丹師,眼眸里透出一抹譏諷:“現在,你還敢賭嗎?”
張子陵頓時感覺一股熱血直沖上頭,英俊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
他出身世家大族,年紀輕輕就通guò了丹師考核,到現在更是成就高段丹師,丹道天賦之高讓所有人都為之贊嘆,被譽為真正的天才。
聽慣了贊美夸獎和阿諛奉承,習慣了前呼后擁被人追捧,張子陵什么時候被人如此輕視和嘲弄過,而且對方還僅僅只是名十幾歲的少年。
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激怒之下,他一把扯下自己懸掛在腰間的玉佩,重重地拍在桌上:“三十七顆靈珠是嗎?我用這塊水脂靈玉跟你賭了!”
如果換成是普通的白玉,這樣用力拍在石桌上,百分百要粉身碎骨。
但是張子陵所拿出的賭注卻是絲毫未損,在旁邊靈珠光芒的映襯下,泛動著瑩瑩青芒,仿佛就像是一塊凝固的水。
水脂靈玉?
衛長風的眼睛不由一亮。
玉有九品,水脂靈玉是上品中的上品,和靈珠同是靈池而生,非常稀有難得。
張子陵的這塊水脂靈玉佩,尺寸不過嬰兒巴掌,但是質地純凈無暇,靈力內蘊瑩潤生輝,相比靈珠絲毫都不遜色。
而且它還被雕成了螭龍模樣,造型別致栩栩如生,絕對是出自名家手筆!
衛長風毫不猶豫地將這塊螭龍玉佩拿在手里,看了兩眼之后,直接丟到自己的獸皮口袋里面,然后再推給葉泉。
“泉叔,還請你作個見證!”
既然是斗丹奪彩,那肯定是需要一個仲裁見證者來確保比試的公平。
在葉家丹坊里面,自然沒有比葉泉更加合適的人選。
看著手里的靈珠玉佩,葉泉不由苦笑。
對于斗丹奪彩,他當然是非常熟悉的,而且也不止一次的充當了仲裁人。
但是以前任何一次的斗丹奪彩,都絕沒有現在的夸張。
三十七顆靈珠,再加上一塊水脂靈玉佩,至少幾萬銀兩的賭注!
這筆錢足夠一戶中等人家,舒舒服服地享受一輩子!
如果換成是別人,葉泉肯定要加以勸說,讓他們以和為貴不要動真格。
然而對于衛長風,這位葉家丹坊的管事卻有種莫名的信心。
直覺告sù他,衛長風敢于拿出如此大的一筆賭注,肯定是有著必勝的把握!
他也想看看。這位少年人將會創zào出什么樣的奇跡!
“好!”
葉泉非常干脆地點了點頭:“能夠見證這場斗丹奪彩。也是我們葉家丹坊的榮幸。兩位需要什么材料,只要我們丹坊庫存有的,全部免費提供!”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賭注太大,我想再邀幾位同道過來,兩位同意嗎?”
衛長風笑道:“客隨主便,我沒意見!”
張子陵“哼”了一聲,傲然說道:“隨便!”
他的雙眼死死盯著衛長風。自信無比地說道:“你的靈珠,我笑納了!”
旁邊的歐陽芳菲笑道:“衛長風,你區區一個初段丹師,而且早已棄丹習武,居然拿出三十七顆靈珠和張丹師斗丹,簡直是不自量力,到時候看你怎么死!”
她剛才被衛長風給羞辱了兩句,心里恨得癢癢的,現在總算是找到了機會,立刻一通冷嘲熱諷地宣泄了過去!
順便的。她也將自己所知道的衛長風的底子,全部說給張子陵聽。
但是衛長風仿佛根本沒有聽見她的挑釁。目不斜視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掀開茶蓋吹了吹浮葉,美美地品了一口。
這種無聲的蔑視和無視,讓歐陽芳菲的肺都給氣炸了。
眉頭倒擰,銀牙暗咬!她在心里恨恨地誓,到衛長風慘敗給張子陵的時候,一定要將這臉給重重打回去!
葉泉暗暗笑,他招過丹童,讓人找來筆墨紙硯,然后又吩咐準備斗丹奪彩的丹師,同時再派人去請別的丹師同道前來共同見證。
這件事情無論結果如何,勢必都會轟動景云城!
他也是將寶完全押在了衛長風的身上,也有意替衛長風揚名。
其中也包含了葉泉的一點小心思。
對此衛長風其實心知肚明,但是他并沒有阻止葉泉將事情鬧大。
因為再過一個月就是云海山的挑龍選鳳,他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拿下其中一個名額,還得防止對手的暗算,迫切需要更多的助力。
景云五大家里,王家算是徹底得罪了,王安室就算是不死,也少不了麻煩。
衛家雖然是本家,但是不扯后腿,衛長風都要謝天謝地了。
東方家算是有點淵源了,但東方家族子弟的內部競爭已經是極為激烈,他從來想過自己能沾上多少光。
另外的方家,貌似現在就得罪了一個方家的子弟。
那么最后的葉家,無疑是衛長風最好的選擇!
但是想要得到葉家的看重,不拿出點真本事又如何能夠做到?
他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張子陵。
張子陵正提筆在紙上羅列煉丹所需的材料,心中突然一悸。
他不由抬起頭來,目光剛好和衛長風對上。
張子陵撇了撇嘴,譏諷道:“你不是想偷看我的丹方吧?我不妨告sù你,就算我全部寫給你看,恐怕你也是看不懂的!”
這位傲氣十足的丹師并不知道,此時此刻衛長風心里所想的,壓根不是什么偷窺丹方,而是要踩著自己一鳴驚人!
衛長風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張子陵頓時怒意上涌,他忍著氣,冷笑著問道:“你怎么還不寫丹方?不會是沒想好煉制什么丹藥吧?那你還不如現在就認輸,免得等一下丟人現眼!”
他看衛長風怎么都感覺不舒服,恨不得立刻將衛長風踩翻在地才好。
衛長風說道:“你的廢話太多了,我的丹材已經帶來了,你管好自己吧!”
說著,他拍了拍隨身帶來的包袱。
張子陵不由產生了一絲警惕。
他沒有再和衛長風唇槍舌劍,迅寫完了丹方配料,將單子遞給了葉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