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風正捏著血魂珠在研究,躺在地上的黑袍道人偷偷睜開了眼睛。
衛長風立生感應,扭頭朝著對方看去。
黑袍道人急忙重新閉上眼睛,但是眼眸里閃過的一絲慌亂之色,還是被衛長風給注意到,心里暗暗冷笑,更是多了幾分鄙夷。
這個家伙表xiàn得很硬氣,其實本質還是貪生怕死的。
拍死就好!
衛長風伸手將他抓到自己面前,淡淡地說道:“不要裝死了,我有話問你。”
黑袍道人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睜開眼恨恨地說道:“你想殺就殺,廢話不用多說,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是笨蛋,知道衛長風將千御秘法和血魂珠拿到手,那么他圖謀利用云海們弟子來煉制血魂珠的秘密就隱瞞不住,結局必死無疑,索性就頑抗到底。
衛長風嘿嘿一笑,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門派里的人?”
這個問題倒是很簡單,黑袍道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老子叫什么,回家去問你娘,她”
聽到對方的惡毒回應,衛長風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無比,左手一翻夾住了一根細長的金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了黑袍道人的頭顱之中。
《“啊~”
黑袍道人為他的一時嘴快立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感覺就像是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插入自己的腦袋,劇烈無比的痛苦瞬間吞噬了神智,恨不得當場死去。
偏偏他的力量被制。想死都死不了。連掙扎翻滾都做不到。因為衛長風的右腳重重地踩在他的身上,讓他動彈不得!
要命的是,也不知道衛長風用了什么手段,越是痛苦,黑袍道人的意識越是清醒,想昏迷過去都是奢望。
他雙眼凸起,額頭上青筋突突,汗水不斷地從肌膚下滲透出來。
過了片刻。在黑袍道人徹底發瘋之前,衛長風拔出了金針。
所有的痛苦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袍道人雙目無神張大了嘴巴,有種淚流滿面的沖動。
衛長風問道:“你是那個門派的?”、
同樣的問題,黑袍道人卻不敢再繼續硬氣下去,喘息道:“老子我是天魔天魔宗的外門弟子。”
天魔宗?
衛長風頓時愣了愣。
天魔宗是魔門一脈,也是云海門的死敵,雖然在大秦勢力不如后者,但是天魔宗控zhì的地盤不僅僅只在大秦境內,門中高手強者數不勝數。
自云海立宗以來,和天魔宗就誓不兩立。雙方之間不知道爆發過多少次沖突。
黑袍道人是天魔宗的弟子,那他敢于對云海門弟子下手就很正常了。
要說起來。衛長風手里的這把朝陽斬邪劍,和天魔宗也有著頗深的淵源。
朝陽斬邪劍是一百多年之前,云海門一代大匠師魚玄機采天外隕星之精和萬年玄鐵,耗費了七天七夜的時間親手鍛造而成,
劍成時烈日當空爐火沖天,劍出時劍氣縱橫,竟然當場斬殺了三名潛伏在魚玄機劍廬附近,意欲搶奪寶劍的邪門高手。
這三名邪門高手,正是天魔宗的真傳弟子!
天魔宗因此對這把寶劍耿耿于懷,一直都想強奪回去。
朝陽斬邪劍出爐的時候,就是上品的靈劍,百年來它前后擁有過七位主人,最后一名劍主是青冥峰真傳弟子謝無病。
謝無病當時是云海門里年輕一輩里數一數二的天才劍修,但是在一次宗門任務之中,遭到了天魔宗強者的伏擊,力斬七名強敵之后身隕神滅。
后來雖然云海門及時搶回了朝陽斬邪劍,這把上品靈劍因為在激戰中劍靈湮滅而導zhì降階,淪為名印級的劍器,最后被門中前輩連同謝無病的骨灰葬在劍冢。
然后被衛長風得到。
當時那名看守劍冢的灰衣老者告sù衛長風,謝無病和天魔宗強者的那一戰讓天魔宗再次顏面盡失,其殘敵敗走的時候,曾經立下血誓,但凡是持朝陽斬邪劍者,就是魔門的生死大敵!
衛長風驀地拔出了長劍,劍作龍吟清鳴之聲,仿佛在回應他內心的激蕩。
但憑手中劍,斬盡妖魔邪!
在這一刻,他隱隱感覺到潛藏在劍體之內的一絲劍意,心中若有所悟。
深深吸了一口長氣,衛長風壓下內心的波瀾,冷眼看著黑袍道人。
黑袍道人以為對方拔出朝陽斬邪劍是要殺自己,不可避免露出驚懼之色,但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神色。
衛長風知道他肯定不認識自己手里這把劍器的來歷,沉聲問道:“這本千御秘法你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
黑袍道人垂頭喪氣地說道:“是我的家傳之物啊!”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衛長風左手捏著的金針再次落下,刺在他的胸口上。
黑袍道人先是驚叫了一聲,一種麻癢的感覺從他胸口被金針刺中的地方產生,然后迅速朝著四肢百骸蔓延,全身的血液都隨之沸騰起來。
這種痛苦和前面的截然不同,讓他恨不得剝開自己的皮肉重重抓撓著,偏偏整個人力氣全無,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衛長風冷笑道:“你真當我好欺?這本千御秘法應該是出自一位御法天師之手,傳承至少數千年的手著真跡源本,你有臉說是家傳的?”
丹師的最強者是丹道大宗師,御獸師的最高階就是御法天師,后者甚至比前者都還要更加稀有,其手著的真跡源本怎么可能是這個黑袍道人的家傳秘籍。
真要是家傳秘籍,他也不用幾十歲了還在偷偷摸摸地煉制血魂珠,恐怕早就成為一派中的長老甚至大長老級的存zài。
黑袍道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衛長風對御獸師還如此了解,而且施刑的手段還如此酷烈高明,心里的那點僥幸蕩然無存,慘叫道:“我說我說!”
“敬酒不吃吃罰酒!”
衛長風“哼”了一聲,拔出了金針:“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黑袍道人眼淚都掉了下來,他素來精明狡詐,哪里吃過這樣的苦頭,對衛長風再沒有任何的小覷,只能老老實實地吐出了真言。
衛長風聽完之后,真的感到非常的意外。
黑袍道人的千御秘法當然不是他的家傳之物,而是從燕皇地陵里偷出來的!
這是衛長風無論如何都猜想不到的。
根據黑袍道人的交代,他是在捕捉妖獸的過程之中,在大山里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盜洞,當時完全是出于好奇深入其中,結果進入到了燕皇地陵里面!
他的運氣非常不錯,在燕皇地陵里面沒有遭遇到什么致命的危險,然后在一間密室里發現了存放在玉盒里的千御秘法,最后順lì地脫身回來。
當時黑袍道人也不知道他進入的是燕皇地陵,不過后來經過暗中打聽,才了解自己闖進去的是什么地方。
云海門占據燕皇地陵大肆發掘,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天魔宗其實也有意染指,只不過忌憚云海門背后的五岳宗才滅了覬覦之心。
在云海門的嚴密掌控之下,魔門中人想要混入燕皇地陵那簡直是癡心妄想,黑袍道人發現這個盜洞竟然直通燕皇地陵,自然是如獲至寶。
只是他的實力不強,如果想要有更多的收獲,必然要提高修為,因此不惜冒險潛入到云海門控zhì的范圍布局,想要煉制出血魂珠來增強實力。
結果撞到了衛長風的手里!
衛長風很是無語,不禁問道:“你為什么不將這個盜洞告sù宗門,至少一個大功是跑不掉吧?”
盜洞就是盜墓賊為進入到墓葬所挖出的地洞,盜墓其實是個非常古老的門道,雖然屬于下九流之列,但也有著很高深的學問。
燕皇地陵極為巨大,存zài的時間又很長,云海門并不是第一個發現它的,只是第一個進行大規模探索尋寶的。
如果讓天魔宗知道有這么一個盜洞的存zài,那絕對會欣喜如狂,自然不會吝嗇于一份獎賞。
所以衛長風想不明白黑袍道人為什么要冒著危險煉制血魂珠,而不用來交換宗門的獎勵,難道他以為每次都能這么幸運?
黑袍道人苦笑道;“我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散修,在天魔宗不過是個外門弟子,實力又不是很強,無論宗門獎賞什么,恐怕最后都保不住。”
說得倒是挺可憐的!
不過衛長風也知道,對方說的應該是實話,魔門邪派里面的競爭比玄門正派要殘酷許多,師兄弟之間爾虞我詐如同家常便飯,沒有背景權勢那也只能自己拼死一搏,說不定能夠搏個富貴前程。
衛長風搖了搖頭,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你找到的那個盜洞在哪里?”
黑袍道人眨了眨眼睛,說道:“我可以告sù你,但是你必須要發下心魔大誓,保證我的安全,放我一條生路!”
他的神色堅決無比:“否則,你再怎么折磨我,我是絕不會說的!”
衛長風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
他抬起左手,在黑袍道人驚駭的目光中,拍落在對方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