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
在灰衣男子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三名武者躍上了登岳臺。
他們都不是弱者,個個可以說藝高人膽大,但是看到躺倒在衛長風腳下,七竅流血面目腫脹的灰衣男子,無不瞠目結舌,甚至失聲驚呼。
登岳臺是岳王城里極少數允許武者比斗的地方,但五岳選秀開始之前,登臺僅限于切磋,誰也不能動用兵器,也不能傷到人命。
他們不了解真相,以為衛長風出手太重,因此心里無不駭然――膽子太大了!
而隨著其中一名武者驚叫聲的響起,數道青影閃電般地出現在登岳臺上,赫然正是岳王府里的巡城武士。
一名神色冷峻的巡城武士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剛上來的三名武者齊刷刷地看向衛長風,眼眸里都露出憐憫的神色。
在他們看來,衛長風是年少無知犯下了大錯,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少不得要被五岳宗嚴加懲戒,參加五岳選秀是想都不要想了。
這樣一來,他們就少了兩個競爭對手,可以說是好事!
面對這些人或者譏嘲或者肅厲的目光,衛長風從容不迫地回答道:“是他主動挑釁,并且用暗器來暗算我,結果就是這樣了!”
那名冷面巡城武者皺了皺眉頭,俯身抓起地上尸體,說道:“下去再說!”
衛長風當然沒有異議,跟著對方一起下了登岳臺。
他心中無鬼無愧,自然坦坦蕩蕩!
但是很多人注意到這邊出了事。立刻圍聚了過來。頓時議論紛起。
“這是殺人了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比試切磋傷到人很正常。”
“嘿!這個小伙子看起來要倒霉了。”
“嘖嘖,這誰啊?死得可真夠慘的,是中毒了嗎?”
更多的青衣武士迅速趕來,一些阻擋住看熱鬧的人繼續靠近,一些將衛長風和灰衣男子的尸體包圍起來。
“衛大哥!”
霍昊天奮力分開人群擠了進來,吃驚地問道:“出什么事了?”
他剛才看到衛長風和武士們從登岳臺上跳落下來,但因為先前視線的阻擋,所以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現在見到衛長風被人圍住就趕緊跑過來。
衛長風沖他擺了擺手,說道:“你不要過來,沒事的。”
見到衛長風鎮定自若,霍昊天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也不敢再擠過去了,因為有兩名青衣武士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
“沒事?”
正在這個時候,圍觀的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個尖利的聲音:“殺人償命!”
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怨毒和憤恨。
衛長風扭頭看去,一眼就發現了擠在人群里面的張鵬遠。
他唇角泛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果然是這個貨色惹事!
而正如衛長風猜想的那樣,這名被他反殺的灰衣男子確實是張鵬遠請來的。
灰衣男子的真正身份是鳳鳴城張家的供奉,今天是跟隨張鵬遠來到岳王府的。他的職責就是保護這位少城主,但沒有一直跟在后者的身邊。
張鵬遠不忿在衛長風面前丟了面子。于是就讓隨從將這名供奉請了過來,讓他上登岳臺出手羞辱衛長風,好出了心中郁積的那一口惡氣。
結果萬萬沒想到,這位擁有著先天四重天修為的供奉,上去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具尸體下來,死得是慘不忍睹!
在驚懼衛長風實力的同時,張鵬遠也產生了無比的怨恨,要知道這位供奉可是他的老爹花費極大代價請來的,也是為他精心準備的支撐助力。
這一死不但前面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對張家的名聲影響也會很大,而且事情是因他而起,就算是嫡子也少不了會被懲罰。
新仇舊怨齊上心頭,于是張鵬遠就不顧一切地大聲叫嚷,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給巡城武士施壓,讓他們嚴懲衛長風這個罪魁禍首!
“殺人償命!”
“好大的膽子,竟然在岳王府里殺人!”
作為張鵬遠忠心耿耿的狗腿,兩名隨從知機地鼓噪起來。
圍觀的人群出現了騷動,有唯恐天下不亂之輩跟著起哄,七嘴八舌地說著。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比試切磋居然下手這么狠,該罰!”
“絕不能放過他!”
一時間被巡城武士圍住的衛長風就成了眾矢之的!
此時此刻霍昊天已經知道衛長風出了什么事,眼見著形勢對衛長風非常不利,他急得滿頭大汗,卻又想不到什么解圍的辦法。
然而就在各種吵鬧喧囂到頂點的時候,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驀然在所有人耳邊響起,輕易地壓過了所有的聒噪!
“殺人者,無罪!”
周圍頓時鴉雀無聲,圍觀者面面相覷,同時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因為他們在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也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力量籠罩于身,雖然并不如何沉重,但浩然博大勢比山岳,讓人不敢生出絲毫冒犯之心。
殺人者無罪,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瞬間洗刷了別人施加在衛長風身上的污名,那些青衣武士們更是齊齊轉過身來,朝著遠處一座登岳臺躬身行禮。
“遵領祖師法旨!”
五岳宗稱祖師者,無不是先天之上的宗師人物!
那座登岳臺巍然屹立,正是七十二座登岳臺里面最為雄偉高大的,顯然有一位化神宗師坐鎮其上,知曉衛長風和灰衣男子之戰的真相。
化神宗師能夠領悟天機外放神念,擁有著類似浩然真目的法門,在其神念洞察范圍之內,一切鬼魅魍魎都只是笑話!
“你們嗚!”
張鵬遠還不知道死活地想要繼續叫囂,卻被一名眼疾手快的隨從立刻捂住了嘴巴,讓他后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去。
張鵬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們這些隨從可不敢作死!
五岳宗的化神宗師出聲,青衣武士們就不再圍住衛長風,他們將灰衣男子的尸體拖走,驅散了圍觀的人群。
一切很快恢復了原來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