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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節:孤狼

  狹窄的單行道上,杜安坐在車里,透過前窗玻璃看著前方。

  車燈照射下,那個從車上跳下來的人似乎摔得挺疼,原地搖晃了幾下,拔腿想走,腳步卻有些趔趄,走不太穩。而就在這時,前車門也開了,一個男人躥了下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之前跳車的那人面前,右手一把伸出抓住跳車那人的胳膊,就要往車上拉。

  “救命!”

  之前那個跳車的人大叫了一聲,然后杜安就看到她奮力掙扎起來。

  這個地段太偏了,周圍都是院墻,現在又是吃飯的點,大家都窩在家里吃飯,這條街上根本就沒人,所以她即使喊了救命也根本沒人聽到。

  除了坐在車上的杜安。

  杜安并沒有下車,而是冷眼旁觀。

  他并不是冷血的人,往常換做這種情況早就沖下去了,但是剛才看到的那個女人的側面讓他產生了疑惑他覺得這個女人他好像在哪里見過,有點眼熟,也是因為這點他才沒有立刻下車伸出援手。

  要是這個女人是通緝犯什么的,自己是在電視上看過她所以才會有這奇怪的熟悉感,那怎么辦?說不定眼前這一幕就是個局呢,這幾年的仙人跳事件實在太多了,多一個心眼總是好的,凡事三思而后行。≤☆長≤☆風≤☆文≤☆學,ww★w.cf▽wx.n↘et

  在他車前,之前那位跳車的女子正被男子一點點往車子的方向拖去她雖然奮力掙扎,但是由于男女先天性的生理差別,她還是抵不過那男人的力量。

  她似乎是想出了辦法。在掙扎過程中突然改變了策略。整個人往地上一躺。那男人一時半會拉不起她來,只好拖,但是一個大活人這么沉,就算是沒有意識的都很難拖,更何況對方還是有意識地賴在地上?所以他一時半會也還真拖不動。

  而坐在車里的杜安眼睛一亮,一拍腦門。

  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這個人眼熟了!

  想明白了之后他立刻打開車門,沖下車去,正要邁步過去把這女人救下來。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愣住了。

  不止他愣住了,估計正在和那女子糾纏的男子都愣住了。

  只見躺在地上的那女子終于被拉了起來、站直身子,但是與此同時,她的手上多了個東西。

  她拿著那東西對著正和她糾纏的那男子頭上身上就一通猛拍,沉悶的聲音響起。

  通,通,通……

  那是一塊板磚。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那男子的慘叫聲,“啊!啊!……”

  那男子不甘心坐以待斃,伸出手去一通王八拳亂打。有一拳打到了那女子的臉上。

  一個大男人全力以赴的一拳還是有點力道的,換做一般的弱女子。怕是早就通得坐倒在地哭起來了,但是那女子只是痛呼了一聲,身子搖晃了一下,緊接著喉嚨眼里就擠出了非人的聲音。

  “吼!……”

  這是一種野獸被逼到絕境時的痛苦憤怒的嘶吼,杜安從中感受到強烈的野性。

  他仿佛看到在一輪皎潔的圓月下,一只傷痕累累的孤狼對月長嘯之后,向著面前的老虎決然縱身撲去的場景。

  那女子不退反進,板磚揮舞地更加用力,完全不管男人的拳頭,只是把板磚朝著對方的身上招呼。

  但是男人和女人的生理差距確實是存在的,那個和她拉扯的男人身板也挺壯實,狠心挨了幾下后,終于憑借著身體優勢劈手奪下了女人手里的板磚,然后雙手一手一個、把她的雙手鉗制住。

  “丫還挺野啊!”

  男人惡狠狠地咒罵了一聲,只見在他臉上有好幾塊紅腫,都是剛才讓板磚拍的。從中也可以看出女人的決心是有的,但是力氣確實處于弱勢,板磚到拍到腦袋上這么多下了也沒給他開瓢。

  男人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了,好不容易把這女人制服了,也沒有立刻往車上拖,而是膝蓋一曲,往女人的小腹上狠狠頂了一下!

  女人的五官一下子皺起來,表情痛苦,整個身子往上一縮,像一只蝦米,嘴巴也張開,干嘔了一下,卻什么也沒吐出來。

  男人右手一松,想再打她一個耳光,但是他沒這個機會了。

  一個拳頭從女人身側后方冒了出來,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臉上若是在這里能用慢速攝影機攝制的話,就能清晰地看到他的面皮和臉部肌肉有一個明顯的起伏波動、有如水波,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張開了,一顆牙齒從口腔里飛濺出來、帶著血絲。

  杜安終于回過了神來,出手了。

  這個拳頭的力道完全不是這女人可以相比的即使這女人剛才是手持了板磚出手的,而現在這家伙只是用拳頭這家伙的拳頭簡直就是鐵錘!

  那男人被這一拳打懵了,下意識地松開了鉗制著女人的手,沿著慣性往后退了一步。

  他正想站定呢,杜安卻沒有給他機會。

  又是一個拳頭打了過來,這次直接轟在了他的鼻子上,這男人立刻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而且從鼻子上的劇痛和人中濕潤的觸感來判斷,肯定出血了,甚至說不定鼻梁都有可能斷了。

  但是杜安卻沒有留給男子喘息的機會,左勾拳右鉤拳非常連貫地不停擊出,三四拳過后,男子的腦袋好多地方就都腫了起來,還有嘴角和鼻子上出來的血在臉上掛著。

  這男子看來也沒少打架,知道這種情況不能硬拼,非常光棍地往地上一趟,縮成一團雙手伸出抱住腦袋,大叫道:“別打了!別打了!”

  杜安又狠狠在在他背上踹了好幾腳后,這才住手其實踢背只是搔癢,根本沒什么意思,踢小腹才解恨。但是從小到大斗毆經驗豐富的杜安也知道,踢小腹容易出事,倒是也不敢亂來。

  自從當了導演以來,還真的好久沒有這么暢快地打過架了,現在有了這么一個痛快出手的機會,杜安感覺還真是很爽,更爽的是對方還是這么一個軟腳蝦,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完全就是一個人肉沙包杜安從來就沒有什么大俠風范,覺得要勢均力敵打得才爽。在他看來,軟腳蝦打得才爽,他喜歡的是打贏人的快感,可不是被打的感覺。

  轉身一看,那女子正坐在地上,雙手捂著小腹,身體弓著。

  看來這男子剛才膝蓋那一頂還真是挺用力的,也頂到地方了。

  杜安走了過去,蹲下身子看了看她,問道:“沒事吧?……”

  兩人現在距離很近,借著車燈,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面孔。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挺漂亮的女人即使她現在臉上多處紅腫、嘴角破開流血、表情痛苦、五官糾結、眼神兇狠,依然還是很漂亮。

  “……應巧。”

  杜安把她的名字念了出來。

  這個女人是應巧,是他在南揚市學車時認識的同學,兩人還在同一輛車里練了好多個小時,但是因為應巧這個人挺沉默寡言的,所以兩人之間基本上沒交流、沒什么交情。也是因此,他剛才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對方來,而只是覺得眼熟。

  他記得應巧好像也是一個演員,但是當時在知道他是杜安的情況下,這位演員卻沒有任何套交情的舉動,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而現在一看,這個女生還真是夠奇怪的。

  他還真沒見過這么強悍的女人:揮舞著板磚跟男人干架,被打成這樣也沒有哭,眼神像狼一樣兇狠……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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