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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杭洲這邊不允許給客房提供冷水……”
“cut!挪機位,補妝!”
“不,不,不,我想打掃為生并不是他的工作。”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呃……陳松。”
“好的,陳松,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cut!撤掉撤掉,再補一下妝!來來來大家都動起來,快!”
一方面是因為機位需要進行調整,一方面也是為了給演員降低難度,所以這個場景的戲是分成了好幾條的,而在短促而又連貫的節奏下,這一場景的戲的第一遍終于拍完了。
這一段戲整體結束了之后,杜安出言鼓勵了一下王錦書“演得不錯”,就向著監視器的方向走去,邊走邊想著剛才的拍攝,心思卻沒在演技上,而是在韋榮琛對于這場戲的處理方式上:韋榮琛沒有采用他一開始建議的“兩面打”的形式,也沒有采用一場戲連貫到底的方式,而是采取了急促的分切式,算是兩種方案的一個中和體。
說實話,既然韋榮琛拒絕了兩面打的穩定形式,想要玩花一點,那么一場戲連貫到底的拍攝在杜安看來是最好的,演員的情緒能有一個很好的連貫性。不過對于韋榮琛的做法他倒也能理解,畢竟要照顧到演員的實力,戲越長,對于演員的考驗也就越大,越容易ng,就是這種拍法總讓他覺著有點怪怪的,不倫不類。
想著想著,杜安已經走到了監視器這邊。
韋榮琛正在看回放,一邊看一邊無意識地摸著他自己的下巴,杜安也沒有打擾他,直接往他旁邊一坐,一起看了起來。
剛才拍攝的片段零散卻連貫,還分為好幾個機位,光是現在就能組合出好多種觀看方式來。這要是立馬給觀眾看的話,先別說收音配音的問題了,就光是這種排列組合就能把觀眾給看暈了,但是這邊兩位都是腦子里有完整畫面的人,只需要把面前的畫面往自己腦子里的畫面里去套、看適合不適合就是了,倒不會覺得亂。
而把所有的都看完了之后,杜安毫不吝嗇地贊了一句,“都挺不錯的,特別是王錦書。”
其實以杜安的眼光來看,宋甄明顯比王錦書表演得好,不說別的,光是從自然和層次感上宋甄就完全秒殺王錦書了。
但是宋甄演得好那在杜安看來是很正常的,畢竟她又是跟著自己學又已經觸電過了,還在上一個劇組的拍攝過程中因緣際會演技有了一個突飛猛進的增長,要是演的還沒王錦書好的話那才奇怪了。倒是王錦書,在這段戲中發揮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個男人一年前還沒接觸過表演,似模似樣的,而且比起他之前大半個月的表演竟然還更好了點,在這段戲中的表演更加細膩了。
“是挺不錯的……”
韋榮琛接著杜安的話說了下去,皺著眉頭,“好像比之前表現還要好一點了,倒是奇怪……”但是他的重點也沒有糾結在這上面,馬上就略過不提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杜監制,你看咱們是不是再來一遍?……”
雖然已經習慣了杜安這個監制,但是杜安當演員在他手底下演戲還是頭一次——他當監制基本上很好說話,但是當演員呢?所以韋榮琛此刻說這話的時候大概還是有些忐忑的,聽起來都不大有底氣的樣子。
杜安則是很干脆地答應了下來,“行啊,你是導演,你說了算。”沒有給韋榮琛什么難堪,應下來之后還問了一句,“你看是不是把他們兩個也叫過來你再給我們說一下等會兒表演上需要注意的重點?”
韋榮琛眨眨眼,似乎是沒料到杜安姿態這么低。
“啊?……啊,對!甄甄,老王!過來!……”
韋榮琛站起身就對著那邊扯起嗓子叫起來。
三位演員都在這后,韋榮琛把自己的想法跟他們講了一下,把需要再注意一下的表演重點也盡量表達出來,“甄甄你剛才存在感太低了,最好再多給我一點吸引力,但是又不能搶戲了,這個度你自己把握一下。還有老王……嗯,跟你好像也沒什么好講的,剛才挺好的,但是又總給我感覺不是很對……”
一直聽韋榮琛講完,杜安覺得自己還是沒能聽懂他到底想要什么。
除了對于宋甄表演上確實提出了一點明確的意見外,對于王錦書和自己的表演韋榮琛并沒有給出什么明確的指導意見了,這給了杜安一種感覺,那就是韋榮琛似乎對于兩人的表演中到底存在哪點給他不舒服的地方韋榮琛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本能地覺得不對頭。
這就是一個導演有一定的嗅覺卻沒有完整的理論來配套時的苦惱了,演員們只能猜他的意思一遍遍地去嘗試,直到試到他終于感覺對的那一版。
“我們是不是能改一下拍攝模式?一條一條來?”
看韋榮琛講完了,杜安這樣提議道:“一條能過了再來下一條,不然幾條連著推翻,在成本上很不劃算。”
韋榮琛不假思索地搖頭道:“不行,這段戲情緒轉變要自然流暢無縫隙,連在一起拍都不容易了,拆開來情緒的轉變就更硬了……”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開口的人是誰,說的好好的話戛然而止。
杜安很少提意見,僅有的幾次都很強硬,這似乎已經給韋榮琛留下了心理陰影,于是他閉嘴停頓了一下后,看著杜安,試探性地問道:“那要不……一條條來?”
杜安搖了搖頭,笑道:“你是導演,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就聽你的。”
韋榮琛不確定杜安這是在說真的還是反話,也趕緊搖頭,賠笑道:“你是監制,你的建議肯定也是要聽的嘛,特別是你說得也確實有道理。”
杜安還是搖頭,“不不不,你是導演,對于影片的掌握上肯定還是要聽你的最終意見,你說這樣好那就這樣,成本也高不了多少。”……
監制和導演從來都是針鋒相對的,像他們倆這樣謙和禮讓的監制和導演也真是奇葩了,讓別的片場的人看了怕是要大吃一驚并且開始懷疑人生了。若是再在兩人頭上擺上一塊牌匾,上書“片場和諧典范”,大概也是不會有人反對的。
兩人互相客氣了一番后,最終結果還是采用韋榮琛的方案,并且經過一次在杜安看來沒什么意義的調度之后,進入了第二次的拍攝。
“你得離開!”
“怎么了?”
“我男朋友來了!”
杜安看著場內兩人的表演,眼神沒有焦距,心思已經飄了出去。
他在思索著韋榮琛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他顯然不會讀心術,想了半天之后也不明白韋榮琛之前說的那些毫無意義的話語到底是想要什么。
不過沒關系,他自己也是一位導演,既然猜不到韋榮琛想要什么,也許他可以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去嘗試一下。
“cut!補妝!……”
杜安過去站位,把自己剛才的想法又梳理了一遍。
“寶寶!”
還是像上次一樣,人未到,聲先到,接著杜安從房間角落里走了出來。
“是誰啊?”
杜安說著,已經走到了站位上,立定,然后看向門口站著的兩人。
“噯?”
圍觀群眾中,剛才那個覺得杜安的演技好像“也就這樣”的男生一愣,他旁邊的女生也是一愣,還有女生旁邊的女生,女生旁邊女生旁邊的男生,等等等等,幾乎是片場所有人,眼睛全都一下子不由自主地被吸到了杜安身上。
明明還是同一個人,都是杜安,明明還是從那個角落里走出來、站住不動、看向門口這幾個同樣的動作,但是現在的杜安和剛才的杜安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了。
現在的杜安發著光,好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