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除了6冠英和程瑤迦之外,屋中所有人都愣住了,要知道唐老夫人在6府那可是一言九鼎的存在,什么時候被這般頂撞過?
唐老夫人第一反應并不是生氣,而是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看到其他人的反應才知道果然是自己聽到的那個意思,不由惱羞成怒,忽然注意到一旁6冠英的表情,愈覺得他是在幸災樂禍,氣得直接將茶盞扔到了他頭上:“6冠英,你交的什么狐朋狗友?這樣的人也往家里領,是不是想被逐出家門啊。”
6冠英臉色瞬間就變了,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被人逐出宗祠可是最嚴重的懲罰了,從此沒有祖先可以祭拜,死后也無法落葉歸根。
不過滾燙的茶葉水淋在頭上,那種屈辱讓他青筋直跳,若不是一旁的妻子緊緊拉住他,說不定他已經直接翻臉了。
看到6冠英的遭遇,宋青書臉色更冷了幾分,正在這個時候程英急忙出來擋在雙方之間,快說道:“老夫人,三哥這些朋友都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素來無拘無束慣了,不像6家這樣的名門望族那么講究禮數。特別是一些有大本事的人,更是視繁文縟節為無物,因此言語有些冒犯,還望老夫人恕罪。”
程瑤迦不禁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清楚自己這個堂妹完全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會出來替兩人說情。
宋青書也不得不感嘆程英果然氣質獨特,隨時都能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屋中原本火藥四射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被她三言兩語就化解得七七八八。
唐老夫人臉色這才稍微有所緩和,冷哼一聲:“他這樣的人能有什么大本事?”
擔心兩人再次爭吵起來,程英急忙說道:“人不可貌相,這位公子也許可以治好無雙妹妹的腿傷。”同時對宋青書施以一個歉意的眼神,示意他受點委屈,先讓老夫人氣消了再說。
宋青書眉頭一皺,倒不是怕了那老虔婆,只是程英一雙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讓他實在難以硬下心腸來拒絕。
誰知道唐老夫人卻先開口譏諷道:“無雙的腿傷,連黃藥師這樣神仙般的人物都沒辦法。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語氣中充滿輕蔑之意。
宋青書并沒有動怒,只是淡淡說道:“能治好,但我不會給她治。”
程英眼前一亮,急忙問道:“敢問公子有何辦法?”當年她寄居在6無雙家中,6無雙的父母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哪怕是最后李莫愁上門尋仇,唯一的保命符手帕也分了她一半,這份恩情值得她銘記一輩子。
可惜他們夫妻倆已經仙逝,唯獨剩下6無雙在這世上孤苦無依,她自然將這個表妹疼到了骨子里。6無雙這么漂亮一個小姑娘,唯一的缺憾便是腿因為幼年的傷勢導致如今有點跛,因此這些年來程英一直想法設法要治好她的腿,只可惜一直沒有成功。
關系到表妹的傷腿,她再也無暇顧及唐老夫人的臉面,殷切地望著宋青書。
盡管程英眼中無盡的溫柔仿佛能將最鐵石心腸的男人融化,可宋青書大風大浪都過來了,豈會被她影響?依舊不為所動地答道:“不治。”
6無雙本來就因為之前的事情瞧他很不順眼,將狀急忙將程英拉了后來:“他就是在胡吹大氣,虛張聲勢,我這腿傷已經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治得好?胡亂吹噓了兩句表姐你還當真了,就算他現在真的想告訴你,也說不出來啊。”
“這……”程英也有些遲疑起來,畢竟她師父黃藥師身為五絕之一,又擅長岐黃之術,都沒有辦法治好表妹的腿傷,這個人雖然相貌堂堂不像那種騙子,可是未免太年輕了些。
一旁的6冠英終于找到機會,插嘴說道:“只要公子說能治好,那就一定能治好。”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6無雙知道自己這個三哥并不會無的放矢,將他這樣肯定,心中頓時驚疑不定:莫非這個人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程英秀眉一蹙,不確定地問了一聲:“可是當初師父他老人家也無能為力。”
6冠英答道:“太師父不行,并不代表宋公子不行。”桃花島門人素來將黃藥師奉為天人一般的存在,不過6冠英見過宋青書出手,再結合各種江湖信息,推測出他一身武功恐怕還在黃藥師之上。
沒想到得到這樣的信息,程英回過頭來靜靜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心中開始尋思他究竟是誰?為何讓6冠英這般信服。
“其實稍微告訴你們一點也無妨,反正你們知道方法了也學不會。”宋青書忽然開口說道,“要想治好她的跛腿,需要用特殊手法將她的傷口重新折斷,接好,以一陽指力打通她退步已經閉塞萎縮的經脈,最后再用黑玉斷續膏敷在傷口上固定好,半個月后自然恢復正常。”
程英一雙美目異彩連連,她身為黃藥師的關門弟子,見識自然不凡,這種方法黃藥師以前也設想過,可是他并不會一陽指,而且用一陽指打通堵塞經脈非常耗費內力,施術者輕則半年,重者數年都無法與人動武,黃藥師素來心高氣傲,不愿意欠一燈大師這么大人情,自然作罷,改為潛心研究改良“旋風掃葉腿”,看能否讓6無雙恢復如初。
當年黃藥師因為梅風叛出師門,一怒之下打斷了門下其他弟子的腿,事后也心存內疚,特意創造了一門絕學名曰“旋風掃葉腿”,下肢傷殘者若每日依照功法打坐練氣,進境若快,五六年后便可逐漸恢復行走。
不過旋風掃葉腿雖然神奇,卻只能讓下肢傷殘者勉強恢復行走,而要想與正常人無異,還是力有未逮。
至于黑玉斷續膏,則為傳說中西域療傷圣藥,程英也只是有一次偶然聽黃藥師提起過,如今聽到宋青書說得這么專業,心中頓時信了八分。
程英急忙說道:“不知公子怎樣才肯施救?只要小女子能辦到的,一定義不容辭。”
宋青書淡淡答道:“我想要的你辦不到。”
程英微微一笑:“公子不說又怎么知道我辦不到呢?”身為黃藥師關門弟子,再加上這些年一直是南宋各個達官貴人的座上賓,她心中也有幾分驕傲之情。
“真的要我說?”宋青書表情忽然非常古怪。
“公子但說無妨。”注意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程英也是暗暗心驚,心想他不會對我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吧。
“那好,”宋青書收起笑容,指向一旁的唐夫人,“讓她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