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金國高層反攻的情緒極為高漲,宋青書只能等到金人南下受挫再順勢提出議和,他相信南宋的實力,南宋素來不善攻,卻非常善守,巔峰蒙古都啃了好幾十年才啃下來,如今金國的國力想滅亡南宋,完全不可能。
當然他現在能做到下令南下途中嚴肅軍紀,不許劫掠婦孺,對此仆散忠義也提出了異議,畢竟金人士兵打仗就沖著劫掠戰利品去的,如果禁止這些的話容易打擊士氣,也容易引起士兵不滿。
宋青書對此做出了解釋,此番進攻南宋是沖著滅國去的,如果一路燒殺搶掠容易引起南方百姓的仇恨,到時候為南征大計平添變數。
至于士氣問題,南宋各州縣官府庫藏頗豐,完全足夠犒勞士兵,另外朝廷也會打開國庫封賞全軍將士。
聽到他這樣說,仆散忠義雖然覺得他有些婦人之仁,但也不再說什么了,畢竟對方除了是軍方第一人,還是政方第一人,他既然開口了,將來朝廷的封賞自然沒問題。
接下來幾天南邊傳來消息,韓侂胄因出兵無功,罷免指揮軍事的蘇師旦和鄧友龍,又用丘崈為兩淮宣撫使,用葉適知建康府兼沿江制置使。丘崈受命上任,就放棄已占領的泗州,退軍盱眙,說是可以保全淮東兵力。宋軍退守,金軍分九道進兵。戰爭形勢,由宋軍北伐變為金軍南侵了。
黛綺絲聽到這個消息后冷笑不已:“韓侂胄真是暈了頭,丘崈之前就是極力反對他北伐的人,如今居然換上了他,豈不是拆自己臺么。”因為丈夫韓千葉就是間接因為韓侂胄的北伐計劃而死,她心中對韓侂胄自然沒什么好感。
宋青書解釋道:“你以為是韓侂胄想換上他么?之前北伐的慘敗,必須有人為此負責,賈似道史彌遠這些有豈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韓侂胄只能棄車保帥,拿蘇師旦和鄧有龍當替罪羊,他當然想替任的是自己的心腹,可是其他人干嘛?丘崈等人上任,多半是臨安朝廷多方博弈的結果。”
黛綺絲皺眉道:“之前拋棄郭靖部,臨陣逃脫的陳孝慶只是不痛不癢的降職,下命令的王子騰更是屁事沒有,之前千葉還為這樣的朝廷做事,當真是瞎了眼。”
宋青書苦笑不已:“陳孝慶如今雖然降職,但完成了上峰的任務,要不了多久就會一路火箭般躥升;王子騰身為臨川王家的族長,既然如今有人負責了此事,又豈會查到他身上?這就是政治啊。”
黛綺絲哼了一聲:“我才懶得管南宋這些官場的傾軋,我只關心接下來要怎么收場。難道就讓金宋兩國這樣打下去?你應該知道,我還等著對付蒙古呢,可不想把金國的力量耗費在南邊。”
她擔當唐括辯的身份不短時間,手里海量情報,自然知道南宋國力尚存,金國哪里一口氣吃得下?真打起來少說也要打個十年八載的,這就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就會出現停戰和談的契機。”望著南邊的江山,宋青書眼神深邃無比。
接下來金軍開始徹底反攻,可謂是一路勢如破竹,完顏綱率軍陷光化、棗陽、江陵,又攻破信陽、襄陽、隨州,進圍德安府。
仆散飛翰率軍偷渡淮水,宋兵大敗,金軍進圍和州。
紇石烈子仁攻陷滁州、真州。淮西縣鎮,都被金軍占領。
不過南宋朝廷終于反應過來,開始從各處不斷集結重兵,金軍的攻勢終于受到了阻擋,雙方開始在德安府一帶僵持起來。
得知襄陽被攻破的消息,宋青書唏噓良久,要知道當初郭靖守在這里,蒙古攻了那么久都沒有攻下來,如今居然就這樣被攻陷了,一方面是宋軍兵敗如山倒,另一方面恐怕是襄陽軍民聽到郭靖的“死訊”,一時間失去了軍魂。
至于郭靖的“死訊”,宋青書稍微一回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恐怕是南宋朝廷內部有人不想他活著回來,韓侂胄現在自身難保,顯然不可能,那剩下的最大可能就是賈似道史彌遠他們了。
“郭靖不應該是賈似道一派的么?”對這個問題宋青書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比起這個他更關心黃蓉聽到這消息后該多么傷心欲絕,可惜自己如今分身乏術,沒法向她解釋原委。
“只能期待桃花島與世隔絕,黃藥師也不會將這消息告訴正在養胎的女兒了吧。”宋青書只能這般想了。
就在這些天,南宋朝廷那邊也是風云變幻,韓侂胄借機彈劾賈似道一系官員,讓自己一系親信重新上臺,試圖派人談判。不久罷免丘崈,改命張巖督視江淮兵馬。韓侂胄自出家財二十萬,補助軍需,又派遣使臣方信孺到開封同金朝談判。
得知這個消息,宋青書不禁長舒了一口氣,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契機。如今金國畢竟是戰勝國,總不可能主動提出求和,南宋提出求和就意味著會被狠狠宰一刀,只要這一刀足夠狠,多半能讓那些將士滿意,而南宋那邊的尿性,能用錢買來和平,那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
其實這段時間軍中將領早已在討論這個話題了,前段時間雖然勢如破竹,可也陷入了孤軍深入的窘境。最近幾次進攻受挫再加上南宋士兵越來越多,那種潛伏的危險讓之前被勝利沖昏頭的各位將領紛紛冷靜下來,再加上宋青書時不時暗示一下,眾人紛紛意識到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戰利品,為什么還要冒著死亡的危險繼續打下去?是以和談也變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剩下的就是怎么攫取最大的利益。
這天宋青書正在帳中和黛綺絲聊天,忽然有親兵來報軍營外面有一個天仙般的姑娘求見。
“天仙般的姑娘?”聽到他的描述,宋青書一時間有些疑惑,這個時候是誰會找他,關鍵是他此時是唐括辯的身份,對方也是指明見唐括辯。
“難道是唐括辯之前的哪個紅顏知己?”宋青書念頭剛冒出來便搖頭驅散,如果是那樣這唐括辯的艷福未免也太夸張了。
“嗯,的確很漂亮,和夫人比起來也不遑多讓。”那親兵臉色微紅,一臉驚艷之色,他口中的夫人自然是歌璧,他身為唐括辯親兵,當然是見過歌璧的。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