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人取笑情郎,任盈盈秀目中閃過一絲惱怒,若不是這次秘密出行不宜張揚,她說不定就派手下割了這些人的舌頭。她雖然在情郎面前溫柔似水,但還有個身份是魔教的圣姑,當年五霸崗上,處置教眾讓其斷手斷腳放逐海外,完全不皺一絲眉頭。
反倒是宋青書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和這些人一般見識。”
見他云淡風輕,任盈盈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同時心中閃過一絲恍惚,回憶起和情郎相處的點點滴滴,有時候覺得他蠻可惡的,可有時候卻又比任何人更君子,當真是個迷一般的男人。
就在這時,船上忽然出來一個美婢,往岸上望來:“剛剛說話的是哪位公子?”
不用人回答,岸上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了宋青書身上已經說明了問題。
旁邊的不少人暗暗幸災樂禍,覺得唐突了阮夫人,這小子肯定要遭殃了。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眼睛跌落一地,只見那美婢微微一笑:“我們夫人請公子上船一敘。”
“多謝夫人盛情。”宋青書沒有絲毫的意外,牽著任盈盈的手在周圍一群人震驚、不解、艷羨的眼神中緩緩登上了船。
此時莫說那些人,連任盈盈也震驚無比,悄悄問道:“青書,你那兩句話有什么魔力?為什么阮夫人一聽到就派人來接你。”
宋青書微微一笑:“這兩句童謠蘊藏著這位阮夫人的閨名,上半句天上星的星,下半句湖邊竹的竹。”
“阮星竹……”任盈盈默念起來,“原來你認識她?”
宋青書搖了搖頭:“只是聽說過她的一些事情,并不認識。”
“那就憑知道個名字就讓你上船了么?”任盈盈狐疑地看著他,因為他素來花心的風評,她甚至懷疑這個阮夫人會不會是情郎的一個相好。
注意到任盈盈古怪的眼神,宋青書知道她想岔了,不由苦笑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機緣巧合認識她的女兒,當年她出于未知的原因,將兩個女兒托付給別人撫養,每個女兒身上都有一枚金鎖片,一個寫著‘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另一片寫著‘湖邊竹,盈盈綠;報平安,多喜樂。’”
原著中她是因為家風甚嚴,未婚先孕之下不得不將女兒送走,可這個世界她是出身皇商家庭,整日里做生意少不得拋頭露面,怎么也算不上那種家風甚嚴的感覺。
而且她如今已經是家族高層,應該有能力查訪兩個女兒下落了,不過依然任由她們在外面,實在有些讓人想不通。
“原來這個阮夫人和別人有了私生女……”任盈盈恍然,她還記得之前艄公說過,她如今和蜀中豪族楊家聯姻,這送人的兩個女兒顯然不是和楊家人生的。
宋青書這時卻湊了過來:“這次賭約我贏了,記得晚上履行承諾哦。”
任盈盈臉色一紅,啐了一口:“你這是作弊,更何況你說了那么多,又不是單單用了我的名字。”
宋青書嘿嘿一笑:“堂堂的日月神教圣姑,也要耍賴么?”
任盈盈哼了一聲,直接別過臉去,心跳卻是比平時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這時候前面帶路的婢女甜甜笑道:“兩位這邊請。”
見即將要到了,兩人也不方便再說什么,跟在她后面默默走著,不過心中也是暗暗驚嘆,一個侍女就這般漂亮,這位阮夫人不知道多么美麗。
要知道一個丑女人是不太會心大地讓一個漂亮小姑娘在身邊服侍的,除非她自己更美。
“夫人,人已經來了。”那美婢帶著兩人一路來到頂層,停在了一間裝飾華美的房間前。
“哦,快請他們進來。”屋中傳來一個嬌媚至極的聲音,弄得宋青書和任盈盈對視一眼,紛紛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在他們心中,這個阮夫人應該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可是這聲音嬌嫩清脆,仿佛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一般。
比起任盈盈,宋青書更加疑惑,因為聽聲音屋里的人說她是阿朱阿紫的妹妹都行。
宋青書從來沒有這么迫不及待想看到一個女子的真容,幸好沒有讓他等很久,門很快打開了,淡綠色的貼身絲裙,更顯得纖腰一束,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爛,閃爍如星,流波轉盼,靈活之極,似乎單是一只眼睛便能說話一般,容顏秀麗,嘴角邊似笑非笑……
“公子請進。”那女子緩緩起身,身材高挑勻稱,聲音又嬌又嗲。
“我去,林志玲啊。”宋青書差點脫口而出,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知道自己看花了眼,不過眼前這美婦,不管是身材容貌,還是說話語氣強調,都和后世那女明星有七八分相似,讓他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宋青書回過神來,拉著任盈盈微微行了一禮:“在下宋念盈,這位是我的妻子青兒,見過夫人。”本來這次北伐南宋和他約好夾攻金國,結果他并沒有按計劃行事,因此身份敏感,在南宋境內,不方便暴露形跡,所以采取了化名。
聽到他取名念盈,一旁的任盈盈臉色微紅,不過心中卻是難掩甜蜜,以她的聰明,自然也能明白青兒是取自情郎名字中的青字。
“原來是宋公子,宋夫人,兩位當真是郎才女貌。”看清兩人樣貌,一個俊朗挺拔,一個絕色佳人,阮夫人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一邊邀請他倆入座一邊吩咐侍女上茶。
“夫人過獎了,夫人才是漂亮哩。”任盈盈甜甜一笑,剛一見面有些贊美由男人說出來未免孟浪,女人說出來效果就大不一樣。
“小妹妹嘴真甜,”得到一個大美人的稱贊,阮夫人笑得愈發開心了,“不知兩位是本地人還是出游路過此地?”
宋青書暗笑,知道她明明想探聽那兩句話,卻這般拐彎抹角,不過這樣更好,自己也就順水推舟了:“我們此行去蜀中探親,剛好路過此地的。”
“原來如此。”阮夫人心中一凜,前不久剛剛得到情報說有人要在路上對我們下手,難道他們是來打前哨的。
她心中思緒萬千,臉上卻是笑語嫣然:“如今金宋交戰,出行多有不便,正好我們的船也要去蜀中,不如一路同行吧。”
宋青書故意露出驚喜之色:“我們正愁沒法坐船呢,那就多謝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