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心頭一跳,面上卻波瀾不驚:“哦,這還真不曾知曉。”莫非這廝懷疑到我身上了?
賈似道一直盯著他,良久后才嘆了一口氣:“齊王不知道也正常,目前我們只能查到犬子的失蹤可能與蒙古有關系,齊王與汝陽王府關系素來很好,不知道有機會了能不能幫忙打聽打聽。”
宋青書點了點頭:“沒問題,而且我在江湖上還有點勢力,可以讓他們幫相爺一起查探。”同時心中暗暗吐槽,這還查個屁啊,賈寶玉估計都喝了孟婆湯投胎去了,還去哪兒找?
而且這賈似道又讓我過來當賈府中人的師父,又要我幫忙查賈寶玉的下落,一點好處都不給,當我是活雷鋒么?
這時賈似道喚道:“一個個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來給師父敬酒?”
“是”之前提到的那些公子小姐紛紛依次來敬酒,讓宋青書意外的是,這些人并非一個人來敬酒,往往以家庭為單位,比如賈璉就帶著妻子王熙鳳一起過來,這就讓他不好拒絕了。
王熙鳳淺笑盈盈,從她白皙的手腕中接過酒盞,宋青書腦海里沒來由地冒出一句臺詞:叔叔若是有心,就飲了奴家這杯殘酒。
“啊呸呸呸,不吉利。”宋青書暗地里呸了好幾口,心想他是潘金蓮,我可不當那個西門慶。
當賈蓉來敬酒的時候,看到他臉色蒼白,宋青書神情不由得有幾分古怪,因為他想到了當初為了找失蹤的盈盈,夜探賈府,卻無意中發現這廝要對孀居的李紈無禮,結果自己出手救人的同時順帶著廢了他的腎脈,讓他再也不能人道,免得再搞出一些齷蹉的事情來。
當初為了善后,宋青書特意施展了移魂大法給他洗了腦,如今賈蓉果然不認得他就是當晚那個人。
喝了他敬的酒,宋青書有些失望地望了望他身側,并沒有看到秦可卿的身影,只不過他失望歸失望,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卻不好意思詢問人家的房內人。
接著是賈府的幾個小姐來敬酒,少女的酒喝起來自然要比之前的酒要甜美得多。
賈府的人仿佛有意灌醉他一般,輪番來敬酒,宋青書有心想看賈似道想干什么,就來著不拒,喝得差不多了,宋青書便故意弄出一臉喝醉的樣子。
賈似道看了他一眼,說道:“齊王喝醉了,來人啊,將齊王扶到客房去休息,煮好醒酒湯給他送過去,待他清醒了些再送回齊王府。”
很快有丫鬟來扶著宋青書起身,一路來到廂房之中,服侍他睡下。
“這貨到底打算干什么?”待丫鬟們出門過后,宋青書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莫名其妙,如果說是為了拉攏自己,那么之前讓那些公子小姐拜自己為師,已經足夠了,后來勸酒留我在府中是干什么?
此時賈府書房之中,賈似道的心腹廖瑩中一臉不解地看著身前的主公:“這樣做會不會有些不妥,小姐們涉世未深,又情竇初開,那姓宋的又是著名的花花公子,讓他來當教習豈不是引狼入室?若是一不小心導致小姐們淪陷了進去,到時候如何收場?”
賈似道呵呵一笑:“如果出現那種情況,我反而做夢都要笑醒,區區一個女兒,就拉攏了堂堂的齊王,何樂而不為?”
廖瑩中皺眉道:“可是他情人眾多,又豈會因為小姐一人而倒向主公?”
賈似道望著窗外的夜色,淡淡地說道:“放心吧,我也沒想著這么輕松就拉攏得到他,能用女色拉攏到最后,不然的話,我另有法子。”
且說宋青書在屋中思考賈似道的用意,忽然聽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他心中一動,急忙又重新躺到了床上。
來人顯然有些猶豫,站在門口良久,既沒有敲門,也沒有說話,甚至數次還有往回走的意思,宋青書心中奇怪,這人步履輕柔,但呼吸并沒有什么章法,顯然不會武功,多半是個女子。
良久過后,那人仿佛終于下定決心,推門而入,慢慢地往床邊走來。
盡管沒有睜眼,宋青書還是可以感受到對方正站在床前,靜靜地望著自己。
很好奇對方的身份,想睜開眼看看,但又怕過早暴露,宋青書只能心中猜想:咦,雖然是女子,身上卻沒有什么香粉味道,只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淡雅香氣,到底是誰呢?
正猶豫間,忽然聽到一個柔柔的女聲響起,聲音中透著幾分哀愁之意:“不用裝了,以你的武功,又豈會這么容易醉得人事不省。”
宋青書一怔,睜開眼睛望著眼前一身素淡的少婦,忍不住有些驚訝:“沒想到居然是夫人?”眼前女人清雅端莊,赫然便是榮國府的大少奶奶李紈,因為丈夫早逝,平日里她孀居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不會見男人,更別提到其他男人的寢室了。
“不然你以為是誰?”李紈白了他一眼,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嫵媚。
盡管一閃而逝,還是被宋青書看在眼里,忍不住暗暗感嘆道,這世上最難抵擋的不是那些風騷女人的刻意誘惑,而是貞潔良家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一縷風情。
“夫人找我何事?”盡管心中有些漣漪,宋青書卻不認為一向端莊的李紈找自己會有什么其他意圖。
李紈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向你打聽我那位幼年失蹤的姐姐的事情,當初你明明說好的事后告訴我們,結果后來連你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宋青書也有些尷尬,當初讓為了讓她爹國子監祭酒李守中發動兼山書院的輿論,幫助岳飛一案平反,他的確做出了這樣的承諾,結果后來事情太忙,他天南地北到處跑,反而忘了這件事。
“還有上次在賈府中見到你,你也是說辦完事回來告訴我,結果我等了……等了一夜,你都沒回來。”李紈說這件事的時候,白皙的臉頰閃過一縷緋紅,顯然這樣的事情讓素來恪守婦道的她難以啟齒。
宋青書一怔,終于想起她說的這件事,當時他在李紈房間里打暈了賈蓉,本來說好了辦完事回去告訴她,結果急著救任盈盈,根本來不及回來:“是我食言了,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姐姐……”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李紈嚇了一跳,急得團團轉,到處找地方躲藏,宋青書看得好笑無比:“你到底在怕什么?”
李紈臉都紅了:“我一個孀居之人,半夜跑來你的房間,這府上到處都是嚼舌根的人,一旦傳出去,我可是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