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澤就是后來的梁山泊。
此刻的梁山泊中,清澈的泊水已經被鮮血染紅。
曹操的一百五十條船,夏侯惇夏侯淵帶領下的五百“臨時水軍”,敗的相當慘。曹操挑選出來的臨時水軍,雖然有過乘船的經歷,也會游泳,但在船上作戰卻是頭一次。
并且,戰船又是小漁船,士兵坐著肯定穩當,但站著廝殺,極度不穩定。
曹軍在船上搖搖晃晃,站不住。而甘寧麾下的水鬼,如履平地。
但凡有一名錦帆水鬼放箭,必定有一名曹軍倒下。而無論曹軍怎么放箭,也射不中一名水鬼。一方面是這些水鬼在船上如履平地,從而能夠有效的閃躲,一方面是因為曹軍在船上站不穩,根本射不準,就算是夏侯兄弟也是如此。
夏侯惇和夏侯淵這才知道,船上作戰和陸地作戰的巨大差距。
甘寧駕駛錦帆船,帶領他麾下的水鬼作戰。他開弓放箭如同連珠炮,但凡是擋在他前面的,紛紛中間落水。往往三五秒,就能夠清空一船曹軍水軍。
殺這些曹軍,還沒有劫商船難度大,甘寧殺的隨心所欲,得意處不斷高歌,“爺爺生在巴渝地,不怕朝廷不怕官,江湖撒下羅天網,烏龜王八罩里邊!”
歌聲中,是曹軍的慘叫,士兵紛紛落水而亡,浮尸飄到水寨“墻”前,曹操陰沉著臉,心里也是肉跳。
曹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眼瞅著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并且,水寨里已經沒有幾條船了,派不出援軍。另外看情況,就算能夠派出去,也是填坑。
“哇!”
一聲高呼,夏侯淵中箭,倒在了船上。夏侯淵善射,他竟然被水鬼射中,可見水戰對他戰斗力的影響。又可看出甘寧親自訓練出來的這些水鬼,真是戰斗力驚人。
“子進,子進,怎么辦!”曹操慌了神,眼瞅著夏侯惇和夏侯淵撤不回來了。
秦峰眼皮一番,道:“妹夫,我已經告訴你了,不要輕舉妄動,你不聽,還要用人數堆。現在看來,十個兵也換不來一條水賊的性命。”
曹操相當后悔沒聽姐夫的話,不,是賢弟的話。
“主公,我們兩兄弟去救!”
曹操循聲望去,就看到是曹仁和曹洪。他愣了一下后,訓斥道:“你們會游泳嗎?”
“這……。”曹仁和曹洪竟無言以對。
旱鴨子,秦峰眼睛一瞪,怪不得赤壁之戰里,就沒提到過他們參加水戰,都是在陸寨。他隨口說道:“元皓,記下來,回去后,全軍普及學游泳,尤其是將官們。”
“喏。”田豐以前是沒有經歷過,現在他們也看出水戰的重要性,尤其是在他們的戰略里還有江南等地的情況下。
然而現在學游泳是來不及了。
曹操不讓曹仁和曹洪出戰,他說道:“只剩下十幾條船了,出去只是送死。準備放箭,當元讓他們退回來就支援。”
許多人都看出這是安慰話,夏侯惇他們恐怕是退不回來了。其實,曹操真是我心實痛,但他必須堅持下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太史慈站了出來,道:“主公,末將愿去救援友軍。”就在秦峰十分震驚的時候,太史慈急忙又道:“末將一人前去。”
秦峰更加震驚了,其他人也震驚了。秦峰趕忙問道:“子義,你可有把握?”其實秦峰當然知道太史慈是三國著名的水將,但畢竟這個時候的太史慈剛從遼東歸來。
太史慈頗有自信,道:“主公有所不知,末將在黃河邊長大,遼東時就在海邊,也經過風浪,區區梁山泊而已,愿前往接應。”
秦峰很想說,那邊可是有一個甘寧,還有一百多強力水賊。但他看出太史慈真的很有自信,名將絕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就在曹操渴盼的目光注視下,秦峰大聲道:“擂鼓,為子義壯行!”
眾人就在水寨內的碼頭上觀戰,太史慈背插狂戰戟,提著弓,一躍登上一艘小船。
秦峰這邊,帶著熱切,目送太史慈出征。曹操那邊,包括曹操在內,躬身一禮。
太史慈手拿竹篙,咻的一聲插入水中,小船便飛馳了出去。船身極穩,太史慈亦是巍然不動。
甘寧駕駛錦帆船,殺人殺的過癮,忽然聽到鼓聲轟隆隆,舉目望去,就看到敵軍水寨寨門打開,一葉孤舟電射而出。“哎呀?就出來一個援軍?”
“哈哈哈……。”甘寧忍不住大笑起來,“沒膽的秦子進和曹孟德,這樣的援軍竟然也能派的出來。”
水鬼們亦是哄然大笑,然而大笑之中,殺人也沒有手軟。就在這陣大笑中,又有幾十名曹軍中箭落水。
夏侯惇的船上就剩下他一個人了,奮力之間,劃到夏侯淵的船邊。夏侯淵的船上也就剩下他一個人了,夏侯惇跳過去,看到夏侯淵心窩中間,肝膽俱裂,抱起來一陣喊:“妙才,妙才!”
“無……無事,沒有射中要害。”夏侯淵勉強道。
夏侯惇這才發現,原來是胳膊窩附近,沒有命中心臟,這才大松一口氣。但是,當他發現四周只剩下幾十條空船的時候,心情直墜地獄。
“兄長,你快走!”夏侯淵喊道。
“哈,你家甘爺爺在此,誰也別想走,小的們,抓活的!”甘寧看出夏侯惇二人是大將,就要活捉。
水鬼們鼓噪大進,毫不在意那電射而來的一葉孤舟。五百敵人不費吹灰之力全滅,還在乎一個人?
但是,水鬼們付出了代價。
咻咻咻咻,太史慈奮力一劃,小船去速奇快,他暫時棄了竹篙,彎弓搭箭。
二連射。
三連射。
乃至于五連射。
“嗚哇!”
“啊!”
“哎呦!”
弓矢所致的地方,三艘小船上的水鬼被清空了。
水上作戰,多靠弓箭之利,太史慈這一通射,比甘寧一點不差。一下子就消滅了水鬼幾乎一成的兵力。
“什么?”甘寧稍微愣住了,他縱橫江湖多少年,這批水鬼就跟著他縱橫了多少年,一個都沒有死過。這邊一家伙就死了十個。
“夏侯將軍快走,這里我自擋之!”太史慈來到夏侯惇船邊。
“子義將軍!”夏侯惇充滿了震驚和感恩。他原本以為,冠軍侯麾下這位,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武將,根本無法和趙云、張遼這些名將相比。但他現在發現,他完全錯了,這必定是一位即將名震天下的猛將。
夏侯惇緩過神來,急忙去拿竹篙,不熟練下一陣手忙腳亂。關鍵時刻,還是太史慈出手相助,他用自己的竹篙一捅夏侯惇的船尾,夏侯惇的小船飛馳出去的時候,太史慈的座艦向反方向疾馳出去。
咻咻咻咻,太史慈又是一陣連珠射,就算是水鬼們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被清空了一條船。
水寨里,除了秦峰外,其他人包括曹操在內,全都看呆了。
曹操激動的渾身發抖,“太厲害了,太好了,元讓他們得救了!”
曹軍上下,這才知道太史慈的厲害。緊跟著,他們就目睹了太史慈名揚天下的一戰。
“射死他,圍射!”甘寧大怒,他從來沒有損失過這么多人,并且,竟然還是損失在一人手中。
水鬼們瘋狂射箭,乃至于箭矢在空中碰撞,自己個掉下來不少。
而太史慈抖擻精神,以不可思議的弓擋,揮舞之間密不透風,射來的箭矢紛紛被擊落。他還能趁著空隙反射,被他的射中的水鬼,非死即傷。
這一次,就算是秦峰,亦是震驚了。陸地上的太史慈已經太厲害了,沒想到在水上更厲害,不愧是后世東吳里數一數二的水將。而曹操他們都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不停的揉眼睛。
水鬼大量傷亡,太史慈卻是沒事。甘寧穩不住神了,“停止放箭,停止放箭。”
隨著水鬼們停下,太史慈也是趁機緩一口氣。
甘寧帶著一陣悅耳的鈴聲,策動錦帆船劃了出來,就在太史慈船前十步遠停下。甘寧上下好生大量了太史慈一番,果然是器宇軒昂,威風凜凜,“你是何人?”
“東萊太史慈!”
“東萊太史慈?”甘寧毫不掩飾他的憤怒,他出道以來,太史慈是他遇到過的最強的對手。作為一統江湖的甘爺,甘寧決不允許有太史慈這樣的存在。他不屑冷哼一聲,“殺這些小的們不是什么能耐,有但可敢和甘爺爺單挑?”
太史慈也是上下打量甘寧,奢華的錦衣,船帆竟然用的也是錦布,腰間一個鈴鐺,帶出太多輕浮。太史慈見過太多輕狂的年輕人,但從沒見過這么狂的,還什么甘爺爺。
太史慈亦是不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甘寧最討厭人家說他不知天高地厚,并且,他也有一套反擊的辦法,他舉起砂鍋大的拳頭,冷喝道:“既如此,甘爺爺今天就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納命來!”
甘寧一跺腳,他的船頭呼的沉入了水中,一個借力,甘寧飛身越過了十步的距離,華麗麗的一腳勢大力沉,帶著破風之聲,踹向太史慈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