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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節 回汴梁

  幾天后,曾會到。

  曾會到靈州,向敏中也變成了黑眼圈,他確實愛民,確實勤于政務,大小事情他都會過問,結果把自己累的連喝水都沒力氣拿碗了。

  曾會倒不可能說劉安的壞話,他只是緊張那幾件事情。

  可在向敏中面前,曾會不會提。

  曾會也有自己的節操,既然劉安出來是主官,在沒有原則性錯誤的時候,曾會不會反駁劉安的決定。

  只是曾會對開邊市,依然心有余悸。

  他怕,怕朝廷對些事不滿。

  向敏中一句話,讓曾會安心了。

  向敏中說道:“情形逼人,不得以,卻有奇效,功在社稷。”

  向敏中又吩咐道:“本官也是心力交瘁,這些公務靠這里的人手不可能處理完,告訴劉巡察,立即回京,本宮會請官家速派得利官員前來,還有將這里所有的文書整理打包,朝議!”

  “是,下官領命。”

  走,自然不能說走就走了。

  又開喝一次,劉安是躺在馬車上離開靈州的。

  四位將軍還不能撤,夏州那邊還要他們穩住,向敏中也不敢作主,他要回去朝議。

  出了靈州,王曾借口照顧劉安,坐上了劉安的馬車。

  王曾一上車,劉安就坐了起來。

  “又假醉。”

  劉安呵呵一笑:“葡萄汁若能把人喝醉了,那要喝多少。王兄若不知道我假醉,會上我的馬車。”

  王曾也呵呵的笑了,然后從懷中抽出一本賬冊:“你看看。”

  一本假賬。

  劉安一邊翻,一邊樂呵呵的笑著。

  靈州是從誰手里買回來了,說穿的,是從拼命戰斗的大宋士兵手里買回來的,但花了才二十一萬貫。加上正常的賞賜,出征補貼等,也沒有超過三十萬貫。

  這和劉安所說的,三十萬貫買回靈州,價格是合適的。

  至于潘羅支那十萬貫。

  真相是貿易額。

  將軍們拒絕領大賞,比如折家一位小將就沒要殺黨項一主將的三千貫人頭費,換成布匹、牛羊分賞給了士兵。

  潘袞等人,若要分,他們這些人能分數萬貫。

  他們也沒要。

  分給了這次出征的禁軍士兵。

  回汴梁之后,他們會有朝廷的賞賜、加封,再拿這份錢,都認為不合適。

  劉安翻完了賬冊,真的是錯誤百出。

  不過,挺好。

  劉安合上了賬冊:“王兄,回去之后,接下來是收拾大理的時候了,他們敢在大宋危難的時候發我大宋的國難財,不讓他們出點兵,你說這事能忍嗎?”

  王曾靠在馬車的廂板上,淡淡的說了一句:“劉兄,還有安穩些日子吧。就靈州這事,朝堂之上至少要吵足半年。”

  劉安卻說道:“正因為我煩他們吵,所以才要生事啊。”

  王曾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有預感,李相公致仕怕沒那么簡單,只說是年邁,可我沒收到家里的消息。”

  王曾比劉安幸運。

  訂親之后,至少和李沆的女兒見過一次面,還說過幾句話呢。

  所以,李沆的女兒沒有半點消息,也沒有提過他的準岳父生病,所以王曾才有所懷疑。

  劉安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王曾:“我后悔了。”

  王曾嚇了一跳:“劉兄,有什么要緊事?”

  劉安盯著王曾的眼睛:“早知道,我就把你說給寇相公家,寇相公的侄女了。李相公眼下致仕,你沒有相公作岳父,這多可惜。”

  “你!”王曾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劉安裂開嘴笑了:“男人作事,別前怕狼后怕虎,消息很重要,但消息多了反而亂了心。”

  王曾明白了,很嚴肅的點了點頭:“受教了。”

  這時,劉安又補充了一句:“話說,我給你準備了許多禮物,回去之后,李相公的門生故吏,你趕緊走動一下,朝堂之上他們會罵我,但肯定不會罵你。”

  “你!”王曾真是被劉安氣到了。

  終于,汴梁城已經在眼前了。

  劉安站在馬車頂上,張開雙臂高呼:“汴梁,我回來了。”

  后面馬車上,向敏中放下手里的公文,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好象,忘記了點什么?”

  一個八品的隨行小官說道:“相公,你原本打算看關市的,還有看關市的貨物。”

  “啊,忘記了。”向敏中不是忘記了,而是劉安硬是把他的精力都消耗在了堆積如山的公文當中,那有空去想看貨場。

  劉安站在車頂上,看著越來越近的汴梁城門。

  劉安知道。

  西北的戰斗不算是真正的戰斗。

  真正的戰場,在汴梁城中。

  那么……

  來吧!

  四位領軍的將軍,依爵位、軍銜,從高往下排分別是石、曹、楊、折。

  劉安沒敢讓他們回來,借口夏州怕亂,派兵暫保平安。

  一來是怕口風對不齊,二來怕他們頂不住朝堂之上的唾沫。

  劉安從來沒有這樣的激動過,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是第一次。

這是一個屬于他一個人的戰場,劉安自己笑了,有一種單刀赴會的豪情壯志  可劉安不知道的是,另一場戰爭已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打響了。

  摘星園內。

  一個小商人在劉浪面前很是恭敬的雙手奉上一只畫卷。

  不是送禮。

  畫卷上的女子也沒有得罪畫師,很美。

  “趕出去。”

  開口的不是劉浪,而是一位皮貨商人,汴梁城三大皮貨商之首,河東呂家。

  那小商人沒被人趕,自己走了。

  宋朝是唯一個,農、商同級的朝代。劉浪算自己的身家,比起這些穹桅巨舶,安行于煙濤渺莽之中,四方百貨,不趾而集的大商來說,只能算有間店鋪。

  可此時,卻不同。

  因為,劉浪的兒子叫劉安。

  呂公遠,呂家派到汴梁的話事人。

  “劉大官人不怪我吧,這等小門小戶,是配不上劉巡察府里一妾位的。”

  “不怪,不怪。以茶代酒,呂兄請。”

  “請!”

  呂公遠喝完茶,親自用雙手遞上一份文書,劉浪接過一看,竟然是名單。

  呂公遠說道:“五百工匠,助新摘星園動工,別和我提錢,請我喝酒。”

  劉浪很鄭重的施了一禮:“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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