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這等場合,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還不速速離去。”毫不掩飾的呵斥聲響起,眾人目光紛紛集中過來。
“與你何干?”陳宗一看,正是多日不見的陳鶴,先是詫異,旋即不冷不熱回應。
“如何與我無關,第一,我是你的族兄,第二,這等場合唯有一定的身份一定的實力并受到邀請才能進入,你看看你,不過區區氣血境四層,不過區區一個支族子弟,有何資格進入,我讓你速速離去,你就該立刻起身離開,免得丟了我們陳家臉面。”陳鶴臉色一黑語氣急促,連珠炮般的轟向陳宗。
“我有請帖。”陳宗從容不迫。
“你有請帖……”陳鶴先是一怔,繼而大笑:“你是在開玩笑么,就憑你,也能得到升龍會的邀請嗎?”
與陳鶴同時上樓的另外兩人是一男一女,眉頭微微一皺,大步走了過來,他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真是可笑,就憑著武徒層次將一身血氣淬煉六遍突破成為武者,列入風武六小杰之一的名頭,還沒有資格進入這里的話,那么什么才算是有資格?”楊憶古慢悠悠的喝上一口酒,不徐不疾說道。
“血氣淬煉六遍!”
“風武六小杰!”
陳鶴臉色大變,心臟如遭雷擊。
“不可能,區區一個支族子弟,怎么可能如此。”
但看到旁邊一道道戲謔嘲諷的目光時,陳鶴才意識到,那是真的,就在他外出歷練的這段時間里,陳家族堂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陳宗有請帖是真的,得到升龍會邀請也是真的,還是君羅親自點名邀請。”唐君豪滿臉不悅走過來,目光冷厲,一種上位者般的威勢落在陳鶴身上:“陳鶴,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你不能這么做。”陳鶴臉色驟然大變,與他同來的那兩人也是如此。
一旦這么離開,陳鶴就會成為一個笑柄。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唐君豪神色冷漠。
“好,我這就離開。”陳鶴雖然滿臉陰沉,內心怒火更如火山幾欲爆發,但還是有一絲理智遏制,這里是證武樓,是唐氏豪門的產業,還是升龍會的舉辦之所,若他爆發的話,一時痛快了,后果卻十分嚴重,不是他所能夠承受得起的。
兇狠無比的目光在陳宗臉上掃過,轉身,陳鶴大步下樓離去。
“能到這里來,都是有資格接受我唐氏邀請之人,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話。”唐君豪朗聲說道,暗暗警告,又對陳宗點點頭后離去。
“你就是陳宗族弟,隨出云姐學劍的那個?”與陳鶴同時而來的兩人之一,那女子狐疑的看著陳宗問道。
“我是陳宗。”陳宗點點頭。
“我叫陳紅櫻,你應該稱我為族姐。”陳紅櫻俏皮一笑道。
“我叫陳夏,早聽說族堂武徒出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連續多次奪得首席之王,沒想到,你竟然將一身血氣淬煉六遍,還得到風武六小杰的名頭,果然不凡。”陳夏笑道,語氣頗為親切。
“陳夏族兄過譽了。”陳宗微笑道。
自陳出云等幾人前往七曜武院之后,陳氏族堂子弟,陳夏便是第一高手,陳鶴屬第二,陳紅櫻屬第三。
之前的第一高手,正是陳出云,也就是說,陳宗若是住進陳出云曾經的庭院,就需要挑戰陳夏將之擊敗。
來這里參與升龍會者,除了如陳宗這般直接被點名邀請者,就是各個家族勢力年輕一輩名列前三之人。
這時,富有節奏的腳步聲響起,從樓梯口傳來,眾人仿佛意識到什么,紛紛舉目而望。
只見從四樓樓梯,一道身影緩步踏下。
一雙紫金色龍紋戰鞋,精致的紫色武服,武服鎏金,畫有金色龍紋,眼神明亮內斂霸氣,頭戴紫金禮冠,正是今日宴會主角——唐君羅。
“諸位,多謝你們趕來參與家族為我舉辦的升龍會。”唐君羅大步走來,在預留的主位上坐下,氣勢盡顯,清亮的聲音也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他目光掃過,掠過每一個人的臉,在陳宗處稍微停留。
“諸位請坐。”唐君羅伸手示意,眾人也紛紛落座,座位剛剛好。
“君羅將一身血氣淬煉八次從而突破成武者,打破我們風武城以往的記錄,創造一個全新的記錄,可喜可賀。”唐君豪起身說道:“我等以茶代酒,先敬君羅一杯。”
“理應如此。”
“可喜可賀。”
“此后,我們風武城在這一點上,就要勝過其他六城了。”
眾人紛紛端起茶杯,隔空敬唐君羅,倒是楊憶古,依舊飲酒。
此次宴會,雖說是唐氏豪門所準備,但沒有任何一個長輩在此,甚至,修為最高也只是達到氣血境六層,完全就是少年人的場合。
“舉辦此次升龍會的目的,一則是為君羅祝賀,也將這一份屬于唐氏屬于風武城的榮耀分享給大家,另外一個目的,則是將諸位英杰聚集起來,彼此認識,更能趁此機會談論武功,彼此切磋映證。”唐君豪就像是發言人一樣。
“唐君羅,當日輸你半招,今日,已為武者,我再來討教。”趙王城起身,語氣冷漠眼神如刀。
“我會給你機會,但不是現在。”唐君羅不徐不疾說道,趙王城也沒有逼迫,重新坐下。
“既然如此,我先開個頭吧,聽說醉劍楊憶古你越喝酒劍就越厲害,我早就想領教一番。”有一人站起來,直接邀戰楊憶古。
“此為切磋,刀劍無眼,各位切記不可動用用盡全力,最好,不要動用氣血之力。”唐君豪開口提醒。
“飲酒練劍、醉里尋風,接我一劍。”楊憶古左手抓著酒葫蘆猛灌一口酒,雙眼朦朧,右手拔劍,化為一道清風,吹向對方,那一劍仿佛還帶著一陣酒氣濃香。
行云流水渾然天成!
陳宗雙眸發亮,頗有想與楊憶古較量劍法的沖動。
唰唰唰!
楊憶古出劍連綿,如一陣清風徐徐而去,并且施展什么武學,便已經將對方逼迫得不斷后退,當對方企圖施展武學反擊的剎那,楊憶古的劍卻循著一絲破綻,落在對方的脖子上,冰涼的觸感,立刻令對方渾身一個哆嗦,脖子上盡起雞皮疙瘩。
“醉劍果然厲害,我輸了。”這人雖然有些尷尬,但也大方的承認。
“一同飲酒否?”楊憶古舉葫蘆問道。
“我不喜歡喝酒。”那人臉色一變,迅速回答,讓楊憶古很失望。
“楊憶古,不要在這里丟人現眼。”楊飛羽冷聲呵斥。
“那你喝嗎?”楊憶古腳步凌亂退回座位,示意楊飛羽,楊飛羽滿臉鐵青。
“楊憶古,我來戰你,你若敗了,馬上離開此地。”楊家楊志寅眉頭緊皺,語氣不善。
“你若敗了,喝一杯。”楊憶古似乎很喜歡叫人喝酒。
“我若敗了,我離開此地。”楊志寅寧可離開,也不愿意喝楊憶古的酒,似乎那是什么毒藥。
“不懂欣賞。”楊憶古輕聲一嘆,再次起身,腳步看似凌亂,卻仿佛乘風踏月而去,長劍出鞘,帶起一陣輕鳴,化為一陣清風徐徐吹拂。
劍光連環,仿若無孔不入。
楊志寅立刻拔劍,化為犀利之光破空殺出。
三大豪門五大家族,李家與楊家都擅長劍法,但路子不同。
楊憶古所施展,并非楊家劍法,而是機遇所得,因這里是宴會,只是交手切磋而不是生死戰斗,往往也不會施展品級武學。
當然,沒有以氣血之力催動的品級武學,還不如筑基武學好用。
楊憶古所施展的筑基武學,名為醉劍七式,有步法配合,看似凌亂,實則亂中尋準。
楊志寅所施展則是楊家的飛鴻劍法,劍似飛鴻,輕盈犀利。
不論楊憶古還是楊志寅,兩人修為都是氣血境六層,體魄之力也都是千斤,除非是有什么奇遇或者其他的愿意,否則氣血境四層到九層武者的體魄之力都差不多。
千斤之力,那代表的是一個極限。
極限,沒有那么容易打破。
長劍交輝,凌亂與犀利一次次碰撞。
楊憶古一邊出劍一邊喝酒,劍法愈發的快愈發的凌厲,漸漸將楊志寅壓制。
“可惡。”楊志寅暗道不妙,再此下去,自己會被擊敗,氣血之力催動,品級武學施展,一劍殺出,劍光變得刺眼,氣勁環繞,凝聚為一只飛鷹,發出尖銳唳叫,狠狠撲殺向楊憶古。
“飛鷹劍法第一重!”
“大成之境!”
眾人臉色紛紛大變,楊憶古身形晃動腳步交錯,仿佛喝醉酒似的搖擺不定,長劍隨身形晃動之下,酒氣彌漫,濃香四溢。
朦朧的劍光擊穿空氣,如云似霧。
那濃香酒氣彌漫開去,讓楊志寅瞬間有點眩暈,只覺得眼前剎那恍惚,原本朦朧的劍影消散,化為一道凌厲至極的劍光殺至,擊碎飛鷹虛影,劍身在他的手背輕輕一拍,楊志寅卻感覺自己的手背仿佛要擊碎一般,再也握不住長劍,脫手掉落。
隨后,咽喉處似被針刺一般,伸手一摸一點猩紅,楊憶古早已經收劍入鞘,踏著凌亂的步伐又回到座位上。
“我先告辭。”楊志寅臉色變來變去,最終撿起長劍,對唐君豪唐君羅等人點點頭說道,轉身大步離開,他沒有臉面繼續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