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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一間草屋

  “吾……乃靈武大帝。”

  驟然,一道古老的聲音響徹天地,蘊含難以言喻的威嚴,仿佛天地之威。

  所有人都被吸引,連正追擊陳宗的太玄圣子也停頓下來。

  相對于擊殺陳宗而言,現在所發生的事顯然比較重要。

  隨著那古老的聲音響起,上空,也隨之出現一道虛影,仿佛是一張巨大的臉,看起來有些不真實,卻彌漫著無盡的威嚴。

  眾人猜測,這或許就是靈武大帝留下的一種手段,諸如意念化身等等。

  當年,靈武大帝可是靈武圣界的至強者,誰也無法想象他的手段。

  “后輩們,吾在此地留下機緣與傳承,努力吧。”

  話音落下,旋即,一道光弧在半空綻放、拉伸,化為一座門戶。

  那是通往第二重天的門戶。

  按照規則,此門戶,只允許九人通過。

  如今眾人所處身之地,便是第一重天。

  第一重天內,允許十人同存,第二重天,則允許九人同存,第三重天,允許八人同存。

  以此類推,第十重天,只允許一人存在。

  而理論上,第一重天的機緣最為普通,第十重天的機緣最為珍貴。

  在進入靈武圣地之前,眾人都被告知了這一點,因此,第十重天就是眾人的第一目標。

  一剎那,眾人紛紛展開身法,宛如離弦之箭、迅若閃電奔雷般的沖天而起,沖向那通往第二重天的門戶。

  十個人,注定只有九人才能夠進入第二重天,一個將被留在第一重天。

  沖沖沖!

  一個個沖天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那門戶。

  十人當中,陳宗的修為是最低的,但陳宗的速度卻不是最慢的,至少,陳宗的速度勝過宮天刑等幾人,僅次于三大圣子和大荒天驕龍蠻拓天。

  一瞬間,天凜圣子和鎮古圣子以及龍蠻拓天三人相繼沖入門戶內,進入第二重天,太玄圣子卻沒有,反而在門戶之下停頓住,雙眸凝視陳宗,一絲殺意凌厲到極致。

  豎掌如刀,有可怕至極的力量在掌緣凝聚,仿佛刀鋒般的光華逼人。

  陳宗正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門戶,驟然渾身發寒,面色大變。

  只見太玄圣子的重玄力場展開,一瞬間當空鎮壓落下,似乎要將陳宗擊潰似的,與此同時,那掌刀凌空直劈。

  可怕至極的刀光開天辟地般的斬落,毫不留情、勢如破竹似的殺至,明明有著開山裂地的驚人鋒芒,卻又攜帶著雷霆萬丈的恐怖威勢。

  這一擊,毫不留情。

  天煞力場!

  但只見天煞力場沖擊之下,太玄圣子神色卻沒有半分變化,只有滿臉冷意,眼眸深處,似乎帶著一抹譏誚,似乎在嘲笑陳宗自不量力做白用功一樣。

  因為上一次在天煞力場下吃虧之后,太玄圣子返回太玄圣宮,便尋得一件能夠抵御外邪的秘寶傍身。

  陳宗再次爆發出全力抵御,只感覺那力量難以抵御,整個人似乎要被劈開似的,從上空迅速墜落。

  旋即,其他人則紛紛進入門戶消失不見,末了,宮天刑還回頭看了陳宗一眼。

  “乖乖的待在第一重天吧。”宮天刑滿臉嘲諷冷笑道。

  第一重天的機緣是最差的,這是古往今來進入者的經驗之談。

  讓陳宗留在第一重天,最多就是取得最差的機緣,再合適不過了。

  最終,太玄圣子居高臨下俯瞰,那眼眸高高在上,淡漠蒼生似的,看陳宗,如同看螻蟻。

  陳宗抬頭與太玄圣子對視,雙眸銳利無比,卻無法影響到太玄圣子分毫。

  旋即,只見太玄圣子一轉身,踏入門戶之內消失不見,門戶也隨之關閉。

  一瞬間,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彌漫在心頭。

  當陳宗知道靈武圣地內有十重天,每一重天內都有一樁機緣或者傳承,并且越高其機緣和傳承就越好時。

  陳宗就將目標定在第十重天。

  當然陳宗也知道,眾人的首要目標,定然是那第十重天的機緣,競爭會十分激烈。

  因此,第二目標和第三目標,分別是第九重天與第八重天。

  至不濟,也要進入第七重天。

  但萬萬沒想到,竟然被太玄圣子針對,無法進入第二重天,只能待在第一重天。

  一絲強烈的不甘從心底滋生,一絲殺機彌漫。

  旋即,陳宗重重呼出一口氣。

  如今無法踏入第二重天,更無法踏入更高重天,只能待在第一重天內,已成定局。

  那么,只能去尋找第一重天的機緣了。

  靈武圣地乃是靈武大帝所留下的,第一重天的機緣再差,當也不俗吧。

  希望如此。

  沉下心來,陳宗環顧四周,展開身法,迅速往前方飛掠而去。

  只知道第一重天內是有機緣,卻不清楚所在,只能尋找。

  九尊絕世天驕踏入第二重天,第三重天的門戶也隨之開啟,新一輪的爭鋒就此展開。

  注定又有一人會留在第二重天,八人踏入第三重天。

  在太玄圣子的協助下,宮天刑踏入第三重天,又踏入第四重天,直入第五重天,最終停留在第六重天。

  至于那龍蠻拓天,最終停頓在第七重天。

  而天凜圣子與鎮古圣子等一番激烈爭奪后,天凜圣子慢了一線,留在第八重天。

  鎮古圣子則留在第九重天。

  唯獨太玄圣子一人踏入第十重天。

  自此,各尋機緣。

  靈武圣地第一重天十分遼闊,陳宗以最快的速度飛掠出大半天,卻還是沒有看到盡頭。

  要知道陳宗全速飛行,速度驚人,大半天已經飛出很遠很遠。

  飛飛飛!

  陳宗忽然想起一點,以往進入什么秘境,都會被告知時間限制,唯獨此次沒有。

  難道沒有時間限制?

  還是忘記了?

  如此大事,應該不是后者。

  陳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飛出了多遠,總而言之,還是沒有看到邊際,只有一望無際的荒蕪曠野,沒有山沒有水沒有樹木。

  這等荒蕪的世界,時間一長,便會讓人抓狂。

  陳宗心志無比堅韌,神色不變,仿佛古井之水不起絲毫波瀾似的,兀自堅定的往前飛行。

  不知道機緣在何處,只能隨心而動,感覺如此,那就隨著感覺走。

  千遍一律的顏色,更讓陳宗生出一種似乎自己靜止不動的感覺,這種高速飛行,只是一種錯覺,頓時,千錘百煉而出的堅韌心神意志也在瞬間波動。

  念頭一冒出來,陳宗便停下來仔細觀察,越看,那種感覺就越是明顯。

  似乎,自己一直在做無用功,自以為是不斷的往前飛行,實際上,卻只是在原地,但不知道什么樣的手段讓自己出現這種錯覺。

  或者說是幻覺。

  當這一種明悟升起的剎那,陳宗便感覺四面八方傳來一陣獨特的波動。

  那波動漸漸彌漫開去,席卷四面八方。

  頓時,便有一縷縷的仿佛黃沙般的煙霧升騰而起,裊裊猶如炊煙一樣。

  陳宗屹立其中,巍然不動,卻已經將神念和心之域釋放出去,籠罩住四面八方,仔細的觀察著每一點變化。

  漸漸的,那黃沙般的煙霧變得稀淡,依稀可以看到什么輪廓,卻又不真實。

  仿若夢境一樣,所有的煙霧全部都消散,感覺就像是一幅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宛如江南水鄉的寧靜致遠。

  那是一湖水,當清風吹過,悠悠泛著青藍色的波光,漣漪淡淡。

  那是一垂柳,狹長柔軟的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曳,猶如精靈。

  那是一間屋子,屹立在湖心小島上,是用枯黃的草砌成的,在風中獨立。

  陳宗,就站在湖邊,腳下是松軟的草地。

  陳宗神色肅然凝視前方,那草屋,莫非就是所謂的機緣所在之地?

  是與不是,一去便知。

  身形一展,有雷光彌漫,陳宗整個人頓時化為一道雷光飛速往前,卻忽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鎮壓,直接落下,雙足接觸湖水的剎那,那一股無形卻強橫的力量卻消失不見。

  莫非,不能御空飛行?

  再試一次,果然如此。

  不過也無所謂,無法御空飛行,卻可以踏水前進。

  一步!

  兩步!

  三步!

  陳宗發現,那看似很近的湖心小島,似乎變得很遠,有一種望山跑死馬的感覺。

  難道又和之前一般,是一種幻覺?

  但感覺似乎又不是,因為自己可以感覺真實,可以感覺到的確是不斷的接近那湖心小島。

  只是,距離有些遠。

  遠不怕。

  不斷施展,不斷接近,信念無比堅定,堅定到極致。

  忽然,陳宗只感覺自己仿佛被瞬移一樣,一步跨出后,明明還距離很遠的湖心小島,卻一下子出現在面前,或者說,自己就那么出乎意料的一下子出現在湖心小島邊緣。

  草屋,近在咫尺。

  一時間,陳宗內心浮現幾分激動之意。

  草屋內,真的是機緣所在之地嗎?

  深呼吸,讓心緒平復下來后,陳宗便邁開腳步,背脊挺直如劍,一往無前的踏步而出。

  草屋的門關閉著,陳宗嘗試著去推,本來以為會很難推開,沒想到只是輕輕一推,那如同枯草做成的門輕易就被推開,似乎沒有半分重量一樣。

  好在陳宗對自身力量的掌控達到驚人的高度,一放即收。

  環視一圈,草屋不大,也就是正常的房間大小,里面的布置也十分簡單,四面空無一物,唯有中間之處有一張桌子,那桌子看起來似乎還是枯草編織壓縮而成。

  枯草桌前是一張枯草編織而成的蒲團,很普通很簡單的樣子,而在枯草桌上,則放著一本書。

  那書的顏色和枯草的顏色一樣,其封面看起來顯得很粗糙,感覺就像是將枯草絞碎后制作而成,這一切,都讓陳宗感到詫異。

  邁步,踏入草屋內,陳宗走向那一張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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