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木有?打賞有木有?沒有會讓人桑心的!
杜申偉也是校藝術團的一員,而且還是一個副團長。但是今天晚上的晚會他找借口回避了。但是后來我聽李朝永說,這家伙又偷偷地溜進了禮堂。李朝永這家伙一直在留意杜申偉。杜申偉那天晚上臉色陰沉,眼睛里要噴出火來。但是他是一個很會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在別人面前,他絕對不會將自己的這種情緒表達出來。甚至在張麗仙邀請我與楊靈韻加入校藝術團的時候,他竟然也是強烈贊同的。但是在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他則是另外一種表情。
“整個禮堂里面的人,也許就這個家伙沒有受到你的古琴曲的感染。”李朝永事后如是對我說。
我可沒有去注意這種人,我全神貫注于我演奏的樂曲之中。這絕對是這一曲古琴曲在全球的首次演奏。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將這個曲子錄了下來,但是,別人能不能夠用古琴再次演奏出來,就不是我可以知道的了。
一曲結束,我停了下來,站起身,準備向臺下鞠躬。
“《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
一開始只是一兩個人在大聲呼喊,后來,慢慢擴展到越來越多的人一起齊聲大喊。
我知道他們可不是說我的這個曲可以與《高山流水》相提并論。而是要求我再表演一曲《高山流水》。因為很多人就是因為知道我今天要上臺表演,才特意搞到門票過來看晚會的。沒想到我演奏的卻不是《高山流水》,而是另外一個新曲子。
雖然他們對我的新曲目不是不滿意,而是因為沒有聽到《高山流水》而感覺美中不足。
張麗仙走了出來,笑道:“黃景陽,看來你今天不演奏一曲《高山流水》是走不了了。你知道么?醫科大bbs上面現在談論最火熱的話題,就是關于你的《高山流水》,所有聽過你的演奏的人都認為這是仙樂飄飄。今天來到大禮堂看晚會的人,很多人是沖著你的《高山流水》來的。要是沒有聽到你的高山流水,我想他們會感覺非常遺憾的。”
張麗仙見我還在猶豫。竟然帶領著全場的觀眾齊聲喊道:“《高山流水》!”
幾千人一起大聲呼喊,那氣勢真是很是壯觀的。我知道無法拒絕,也沒有回答,直接坐回到凳子上。
我的手一撫琴。臺下立即安靜了下來。有了第一曲的熱身,我的狀態也是非常之好,根本不需要做過多的醞釀,而且本身我對于《高山流水》這一古曲的理解已經到了非常深刻的程度。
不過《高山流水》這樣的古曲,每一次彈奏。都仿佛認識一個具有性情的人一樣,每次都會有不同的認識。沒有一個人是一成不變的。你認為某個人是某種性格,但是經常接觸,就會發現他的真性情其實不是你認識的那樣。就算以前是,將來他未必是。人是會改變的。《高山流水》這曲子仿佛也具有生命一般,每次我彈奏它的時候,總能夠感覺到一些不同的東西,當然也許是我賦予它不同的性情。它也許就是我的性情。
琴聲悠揚,絲絲扣入心弦,大禮堂里幾乎所有的人心神都被我的情緒所牽引。我在演奏《高山流水》的時候。猛然想起我從幾歲偶然入道,這一路上有辛酸,也有歡樂。我記得當那晚,我被煙花的驚醒,我是多么的無助與迷惘。我又記起了姐姐來到八角村的時候,給予我的希望。我對姐姐的那種依賴。當然也有與姐姐相處的那些歡樂。無忌童言也會讓我啞然失笑。
一曲《高山流水》卻似乎濃縮了我的有記憶以來的人生,演奏一曲,猶如悟道。不知不覺,我手中的《高山流水》已經完全偏離了《高山流水》的曲譜,而變成了我的訴說。也許這才是我的《高山流水》。
當我停了下來。我才發現我已經是淚流滿面。我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看了一直站在古琴前的張麗仙,她也已經哭得稀里糊涂。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臺下的觀眾也似乎經歷了一場洗禮,所有的人被音樂洗滌了一番。我不知道這一曲《高山流水》會在他們心靈之中留下什么。是心靈雞湯,還是穿腸毒藥。這都不重要了。我站起來。走到舞臺中央,深深地向臺下鞠了一躬。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率先鼓起掌來。然后臺下的觀眾一個個站起身來。禮堂里的掌聲越來越熱烈。一直持續著。
我再次向觀眾鞠躬,然后轉身走下了舞臺。但是掌聲卻一直在響起。
過了許久,李朝永等人才跑過來搬東西。等我們走出了大禮堂,掌聲才慢慢地停了下來。
“黃景陽。今天晚上的《高山流水》怎么跟以前不一樣啊?”李朝永追上我,不解地問道。
“就是啊。今天晚上的《高山流水》聽是好聽,但是就像是在敲擊我的靈魂一樣,我都忍不住哭得稀里嘩啦的。不知道為什么而感動。但是好像壓抑了很久一般,今天終于將這種情緒釋放了出來。我感覺到身體都輕了十幾斤一樣,輕松多了。”邵宇佳仔細描述他的感受。
范志龍雙手緊緊抱住古琴,“對對對,感覺今天把我心中所有的郁悶全部傾訴了出來一般。我現在身體里面再也沒有負能量。滿滿地都是正能量。”
我自己的也輕松了很多,似乎一下子把人生很多解不開的結,一下子解開了。從小到現在,我對于父母多少是有一些怨恨的。但是現在這種怨恨已經變得很淡然。我的道心自然更加堅韌。我沒想到音樂竟然有這種效果。也算是我今天的意外收獲了。看來楊靈韻她們說得沒錯,不應該將自己封閉起來。我雖然修道,但是修道者也可以融入到這個世界里面。大隱隱于市。人世間不正是修道者修煉心性,感悟天地的最佳的地方么?
一念通達,道心通達。想到這里,我開始對我的大學生活又了新的規劃。
楊靈韻追了上來,跑得有些氣喘吁吁。
“你們怎么跑這么快啊?”楊靈韻看到我眼神立即變得有神,“黃景陽,你今天彈奏的《高山流水》應該是你自己改編的吧?不過無論是原版的《高山流水》,還是你改編的《高山流水》,稱之為神曲絕對不為過。”
我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麗仙學姐說下一周的藝術節,你要好好準備一下。現在藝術團把打翻身仗的機會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楊靈韻是跑過來傳話的。
“你也不差啊。加油把吐納調息運用到你的演唱換氣上面去,你就差不多比得上那些專業水平的歌手了。但是你的聲音可能會比她們更有特質,也更有潛力。”楊靈韻的聲音確實很好聽,只是她不太會發聲,畢竟她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另外她如果將吐納調息提升到一定的層次,她的氣息就會超過那些專業歌手。她的短板反而會成為她的長處。到那個時候,她的潛力自然可想而知。
“真的么?這一段時間,我每天都在堅持練習。不管什么時候,我都嘗試運行吐納調息,我知道這肯定是你的秘密武器。不然我們班上在軍訓的時候也不會拿到那么多的榮譽。教官他們恨不得把所有的榮譽全部給我們班上。別的系的學生意見好大的。但是教官他們就是要那樣做。肯定是因為你。我可是知道教官最后還特意請你出去吃飯了。”楊靈韻向我眨了眨眼睛。
“這你也知道?”我有些吃驚地說道。
“誰讓你那個時候那么討厭,竟然那樣捉弄我。我不就對某人特別注意了一下么?”楊靈韻想起這個就不由得翹起了嘴巴。
“嘿嘿。”我忍不住嘿嘿一笑,“看來還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啊。”
“去死!”楊靈韻捏起好大一個拳頭,用了好大的力氣在我身上如同雨點一般地攻擊。
我真的只是隨口一說啊,這家伙千萬別誤會才好。但是我看到楊靈韻那嬌羞紅潤,就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
“嗯哼。”
“咳咳。”
“哎呀,今天晚上的月色真是迷人。”
旁邊三人做著各種古怪的聲響來告訴我與楊靈韻他們的存在。我去,今天我晚上烏云密布,天氣預報說了晚上可能有雨,明天可能是雨后天晴,也可能是大雨磅礴。反正我們醫科大的廣播臺是一點節操都沒有的。有個時候還在預報天晴的時候外面就在下大雨。后來干脆把天氣預報改成趣味天氣預報了。反正我們這群人不事生產,下不下雨,天不天晴跟我們也沒有多大關系。除了某些晚上準備去樹蔭下干一些你你我我的事情的人要特別留意以外,好像再準確的天氣預報也不會產生什么特別的效果。
楊靈韻白了那三人一眼,“姐姐要回去了,懶得跟你們啰嗦。我要不要告訴袁雪瑩她們以后參加寢室聯誼的事情呢?”
這最后一句簡直就是李朝永三人的命門。
“別啊!姐姐,好姐姐。對了,邵宇佳、范志龍,我們不是還有事情么?”李朝永腦袋轉得很快。
邵宇佳與范志龍兩個人也不傻,看到李朝永向他們嘴巴一扭一扭的,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是是,黃景陽,你跟楊靈韻慢慢聊吧。我們確實還有點事情。這事必須著緊辦啊!”
“我就先走一步了。”范志龍直接跑步前進。
我也是苦笑了一下,也不好扔下楊靈韻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