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紋師公會,有一件至寶,便是鑄紋地爐。
傳聞,這頂鑄爐的鑄造,乃是在東烈主城的地底,數條地脈匯聚之處,鑄造而成。
以鑄紋地爐煉制鑄紋,不僅能使鑄紋的效果,多出一種屬性,而且,還有很大幾率,使得煉制鑄紋的品階,更進一步。
關于鑄紋地爐的存在,所知者不多,不過,鄧禮菲身為鄧家的嫡系,自是知曉這件至寶的存在。
秋辰賢撫著鑄紋地爐,看向秦墨,矜持笑道:“這位先生,這一次比試的賭注,非同一般。你還是取出專屬熔爐,免得落敗,可就怪不得我了。”
秦墨看了看那頂鑄爐,神情平靜,道:“不要廢話,開始。”
聞言,秋辰賢眼中厲芒一閃,心中騰起怒火。
兩人同時開始煉制。
秋辰賢催動鑄紋地爐,這確是一件至寶,爐底竟能涌出火焰,將整個鑄爐包裹,不斷溢出光芒,傳出陣陣爆鳴,聲勢驚人。
而秦墨的煉制,則是悄無聲息,他掌心噴出縷縷青金真焰,在半空中形成一頂熔爐,不斷旋轉,一股股焰氣滲入爐中。
片刻,秋辰賢率先完成煉制,露出滿意笑容,猛地揭開爐蓋,爐口噴出一道光芒。
一件槍形鑄紋沖出,落在秋辰賢手中,這枚鑄紋長約一寸,卻是密布紋理,散發著無比鋒銳之氣。
四周人群看著這枚槍形鑄紋,只覺一股無匹槍勁臨體,令人皮膚生疼。
“鑄紋散發槍意,這是三級鑄紋!”人群中不乏識貨之人,立時有人驚呼。
秋辰賢臉上的笑容,越發得意,這一次的煉制太成功了,竟然憑借鑄紋地爐,煉制成功一枚三級鑄紋。
三級鑄紋與二級鑄紋相比,就如同先天宗師與先天的差距,有若天壤。
而這枚三級鑄紋,還是極為罕見的槍意攻擊鑄紋,乃是三級鑄紋中的上品。
單以價值而論,這一枚鑄紋的價值,足以超過千萬枚上階真元石。
欣賞著這枚三級鑄紋,秋辰賢一抬頭,看到秦墨依然在煉制,臉上笑容更加得意。
“這位先生,你還沒有煉制好嗎?要不要再多等你半個時辰?”秋辰賢笑道,語氣卻很譏諷。
這位神秘男子的焰刻技藝,確實很可怕,但是,就是太過自信,竟然憑借自身真焰,來進行煉制。
這樣盲目自信的行為,必將遭受惡果!
砰……,火焰熔爐消散,一枚半透明的黑色碎片,落在秦墨手中。
“我完成了。”秦墨捻著這枚黑色碎片,說道。
人群的目光,聚焦在這枚黑色碎片上,卻是察覺不到任何氣息。一些人不禁產生懷疑,難道這位神秘男子的煉制失敗了?
這枚黑色碎片,表面很不規則,邊緣凹凸不平,怎么看都不像一件完成品。
秋辰賢看著黑色碎片,目光透著輕蔑,卻是矜持笑道:“我很僥幸,煉制成一枚三級攻擊型鑄紋。不知這位先生,你需不需要重新煉制一枚所謂的焰刻?長夜漫漫,時間還很長,并不著急。”
秦墨捻了捻這枚黑色碎片,神情露出一絲奇異,旋即將黑色碎片丟給古峰主。
“不需要。正好,我這枚焰刻是防御型,開始吧。”秦墨淡淡說道。
古峰主接過黑色碎片,取來一面新的玄級盾牌,鑲嵌上去。
秋辰賢則取來一桿玄級長槍,將三級鑄紋鑲嵌上去,端著槍身,掂量了一下,眼底掠過一道寒光。
看著提著盾牌的古峰主,秋辰賢冷笑道:“這位朋友,可要小心一點,別被刺穿盾牌的槍頭傷到……”
話音未落,一道槍芒乍現,秋辰賢提舉臂力,一槍刺出,頓時,空氣被刺穿,傳出尖銳的撕裂聲。
這一記刺槍,秋辰賢將肉身之力,發揮到極致。
他自身的修為本就不俗,乃是先天九段巔峰,配合三級槍形鑄紋的威力,竟是堪比宗師境強者全力一擊。
見狀,古峰主心頭一震,他修為高深,早已踏破宗師境,自是清楚這一槍的威力。
不過,此刻古峰主對于秦墨,則是無比信任,并未提聚真力防御,僅是提著盾牌,佇立不動。
槍尖刺在盾牌上,發出沉悶巨響,盾牌忽然發光,一股股青金火焰涌出,化為一只只火焰觸手,竟將長槍緊緊握住。
滋滋滋……,槍桿冒起青煙,竟是正在熔化。
“什么!?怎會如此?”
秋辰賢臉色大變,全身繃緊,感到莫大的危險,立時撒手,抽身疾退。
這時,盾牌砰得一震,沖出一只火拳,迅如閃電,狠狠砸在秋辰賢的臉上,將那張俊臉砸得扭曲變形,并冒出黑煙。
砰……,一道身影倒飛出去,撞在一根柱子上,將柱子砸出一個洞口,而后跌落在地。
只見,秋辰賢倒在地上,原本白皙的臉龐,已是焦黑一片,頭發也是散亂枯黃,仿佛剛從火坑里爬出來一樣。
“辰賢!?”秋都博臉頓變,旁邊有隨從飛速奔出,將秋辰賢抱了回來。
人群一片寂靜,很多人看著秋辰賢的慘狀,又看向古峰主手中的那面盾牌,一雙雙眼睛熾熱起來。
此時此刻,至少有一大半人相信,這位神秘青年的焰刻技藝,在某些方面,絕對勝過鑄紋。
“真是想不到,你這狐貍一時沖動,將一成王火注入其中,竟然煉制出如此驚人的一枚三級焰刻。”秦墨以心念傳音,與銀澄交談,他同樣很震驚。
煉制這枚三級焰刻時,銀澄一時沒有控制住,注入了足足一成的青焰琉璃火。要知道,按照天工開物上的記載,煉制三級焰刻,百分之一的妖族王火就夠了。
何況,銀澄如今的青焰琉璃火,還經過了變異,更加強大。
這樣一枚三級焰刻的威力,已是遠遠超出秦墨的預期,別說是最上品的三級鑄紋,便是四級鑄紋恐怕都難以抗衡。
銀澄并未答話,它耗費了一成青焰琉璃火,有些疲倦,正在迅速恢復,以防鑄紋師公會突然發難。
秦墨目光微動,看向四周,道:“我也僥幸的很,煉制出這樣一枚三級焰刻。這枚焰刻的效果,還能持續十次,不知你們鑄紋師公會,能不能在十次之內,破解這道焰刻呢?”
在場的鑄紋師們臉色都很難看,皆感到巨大的壓力,秋辰賢的鑄紋技藝,深得秋都博的真傳,已經有了乃父七成的火候。
現在,秋辰賢都敗得如此干脆,縱觀整個鑄紋師公會,能夠勝過秋辰賢的屈指可數。
不過,現在的形勢,已是騎虎難下!
“我來!”
一位老者上前,他是一位鑄紋宗師,在鑄紋師公會德高望重。
“這位老人家,如果沒有把握,煉制一枚四級鑄紋也可以。”秦墨平靜開口。
這位老者心中一顫,著手煉制,卻是并沒有煉制四級鑄紋,而是煉制了一枚最上品的三級鑄紋。
這枚攻擊型鑄紋,擁有三種屬性,極是罕見。這位老者取來一把玄級大斧,將它鑲嵌上去。
然而,斧盾撞擊的結果,則是盾牌中噴射出一片火箭,直接將老者的衣服、頭發燒毀。
之后,在場鑄紋師們一片恐慌,終是拉下臉面,由一位鑄紋宗師出手,煉制了一枚四級攻擊型鑄紋。
這枚四級鑄紋,鑲嵌在一柄玄級寶劍上,與盾牌碰撞的后果,卻是盾牌中火拳、火箭齊現,并且,還噴出一道道焰蛇,連人帶劍,燒灼成重傷。
這個時候,整個二樓的人群沸騰了,無論鑄紋師公會如何爭辯,焰刻技藝勝過鑄紋,已是親眼所見的事實。
“秋都博會長,你要不要下場,展現一下大成的鑄紋技藝。你們鑄紋師公會,按理來說大師云集,若是連我一個年輕的后輩都勝不過,豈不是太可笑了點嗎?”秦墨淡淡說道。
在場人群看向秋都博,這才想起來,剛才鑄紋師公會的這位會長,可是聲稱秦墨太年輕,想要挑戰他,還太早了點。
秋都博臉色木然,眼眸閃爍,一言不發。
忽然,人群中響起一道厲喝:“什么焰刻之技!鑄紋師公會數十年前,曾有一部最上乘的鑄紋寶典被偷走,想必與你小子有關。現在,竟敢依仗這本寶典,來壓迫鑄紋師公會,真是豈有此理!”
人群中,走出一位黑袍老者,步履之間,宛如行走云端,縹緲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