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東烈帥府,一間書房里,東烈軍團大元帥孔弘威端坐太師椅上,正在閱讀一本卷宗。
卷宗很薄,只有寥寥數頁紙,孔弘威卻讀得很仔細,皺著眉頭,一字一句的 傳聞,孔大元帥與西翎羿帥截然不同,乃是一位儒帥,冷靜自若,即使兩軍對壘時,依然是云淡風輕,罕有凝重之色。
然而此時,孔弘威眉頭越皺越緊,神情越發凝重。
卷宗上,記載著一個人的資料:“西翎戰城羽先生,近一年前出現,為西翎五帥之一簡帥療毒,從而相交甚篤。行事低調,來歷神秘,直至數月前,羿帥壽宴之前,遭到西翎神醫館、落月峰,欒海擎聯手逼迫,展現天境戰力,震動西翎主城……”
“今夜,羽先生現身鑄紋師公會,憑聞所未聞的焰刻技藝,力壓所有鑄紋師,并以凝聚神秘的九道漩渦,震傷鄧家鄧木元……”
啪……,孔弘威將卷宗放在桌上,手指敲打椅背,喃喃道:“九道漩渦,九道漩渦……,唉,前面的因,必有現在的果啊!鑄紋師公會那幾個老家伙,絕對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他們一定以為,這一天會在他們逝去之后吧……”
這時,書房陰影中,一個模糊黑影浮現,低沉道:“孔帥,今夜之事,該如何處置?若是處理不當,明天開始,鑄紋師公會的聲望就會一落千丈,對于我們東烈戰城并無好處。”
“處理?怎么處理?”孔弘威靠在太師椅上,看著窗外明月,“涉及到十年前的那件驚天秘事,我們東烈戰城不要牽涉進去,鑄紋師公會讓他們自生自滅。”
“是!”那個黑影行禮,身形模糊,宛如輕煙般消失。
“月若隕,日必現!那門功法的傳說,想不到應驗的如此快,十年……”
一聲嘆息,在書房中響起,化為月夜清風,徐徐消散。
同一時間。
鑄紋師公會發生變故的消息,相繼出現在東烈主城各大勢力的書案前,震動了各個勢力的高層。
而后,東烈主城各大勢力,包括三大家族,東師府,都做出驚人相似的決定,對于鑄紋師公會的變故,不聞不問。
甚至參與此事的鄧木元,在返回鄧府后,就處以鄧家最嚴重的刑罰,并就此閉關三年,隱遁不出。
東烈主城,東郊。
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岸邊,有著一座孤墳,這里很僻靜。
孤墳旁,幾棵枯樹相伴,月光灑落,卻是無法照亮這片區域,仿佛被一層薄紗籠罩,一切都是朦朦朧朧。
遠處,一道身影飛掠而至,踏波而行,須臾便至,正是秦墨。
此刻,秦墨依然戴著獸骨面具,他是依循銀澄的指路,來到這個地方。
“一座孤墳!”秦墨目光一動,有些詫異。
環顧一圈,他神情驚異,已是發現此地的奇特,月光傾瀉而下,竟是被此地吸收。
“小子,上兩炷香,一炷是本狐大人,一炷是你的。”銀澄的聲音響起。
這頭狐貍的語氣很奇怪,前所未有的低沉,似是在壓抑著某種憤怒、悲傷的情緒。
秦墨微微頷首,依言上了兩炷香,并鞠躬行禮。
隨后,秦墨坐在孤墳前,看著水波微漾的湖泊,靜靜聽著銀澄講述,它與鑄紋師公會的恩怨過往。
“本狐大人與鑄紋師公會,并沒有太大的仇怨。”
“不過,鑄紋師公會幕后的那幾個老家伙,在十年前,曾經聯手諸多強者,暗中謀算了一個人……”
秦墨神情一動:“一個人?”
“沒錯,一個人。堪稱當世無雙的一位天驕,死了……”銀澄低沉說道。
“銀澄閣下,你準備為那人報仇嗎?”秦墨皺眉,問道。
“不是本狐大人,而是你小子,可能會為那人報仇?”銀澄的回答,讓秦墨一頭霧水。
“小子,剛才本狐大人模擬的那門功法,你覺得威力如何?”銀澄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秦墨心頭一震,想到不久前,銀澄以青焰琉璃火,模擬那門功法的感覺,便已是確定,這門功法無比可怕,必是一門絕世武學。
不過,關于這門功法的真正品階,秦墨無法確定。因為青焰琉璃火模擬的功法,只具其勢,無從揣測這門功法的真正奧義。
秦墨點頭,道:“強,強得可怕!若是完整的這門功法,恐怕是地級上階……”
“那是通天的蓋世神功!”
銀澄一句話,令秦墨霍然變色,那門功法竟是天級武學?實是駭人聽聞。
要知道,古幽大陸的武學種類,浩如煙海,即使是地級的絕世武學,亦有著極多的傳承。
畢竟,從遠古到如今,每一代都有絕世武者現世,自然也會有絕世武學流傳下來。
然而,地級之上,號稱蓋世的天級武學,卻是少之又少。
從遠古到今世,天級的蓋世神功,乃是屈指可數,一旦出世,整個大陸都會掀起腥風血雨。
現在,這頭狐貍竟說,它模擬的那門功法,乃是一門通天的神功,秦墨自是心神俱顫,難以置信。
“這門蓋世神功,在十年前,乃是這座墓中人修煉,并且,在墓中人少年時,已是修煉至登堂入室。當世,大陸各族的蓋世強者預言,未來的數十年,墓中人必將攀上武道巔峰,躋身大陸至強者的行列。”
“可是,這樣的預言,最終被一群小人扼殺了。”
秦墨眉頭緊皺,他還是不明白,為何這狐貍會說,將來他會有可能,替墓中人報仇。
“關于這門蓋世神功,在墓中人逝去后,也消失無蹤。那群小人很得意,自以為扼殺了一位絕代天驕,能夠改變大勢。”
“但是,關于這門蓋世神功,還有一個傳說,月若隕,日必現!此神功現世之時,若是修煉者未至大成,便夭折隕落。此后百年之內,必有另一位繼承者出現,重修此功,了斷前任因果,問鼎大陸至強……”
“這個傳說,從遠古至今,從未失效。”
銀澄這般說著,低沉道:“小子,本狐大人很清楚,你想要變強。而今夜之事,已使你和這門功法,產生了一些聯系。將來或有可能,你成為了這門功法的繼承者,屆時,你自會清算墓中人的一切仇敵!”
“不過,現在說這一切,還為時太早。關于十年前的那場風波,還有這門功法的一切,你小子也別多問。你的修為還遠遠不夠,至少達到本狐大人的層次,再說吧……”
涼夜里,孤墳前,靜湖旁,聽著這頭狐貍奇異的話語,秦墨身軀莫名一顫,久久不語。
良久,秦墨起身,朝著那座孤墳,再次鞠躬,身形一閃,迅速遠去。
翌日。
秦墨一睜眼,發覺已是日上三竿,陽光灑落在屋中,有著輕絮飛舞,很是溫暖。
昨夜的種種,仿佛是一場夢境,卻已銘刻在心中。
“我竟睡了這么久!”秦墨起床,發覺全身酸疼。
這種情況是正常的,斗戰圣體與妖族王火的融合,乃是一種透支性的消耗。僅是全身酸疼,都算是輕的。
環視一圈,卻沒看到銀澄的蹤影,那個矮子也無影無蹤。
“這兩個家伙去了哪里?不二也不見了,不會這狐貍心情不好,就拿那小家伙出氣吧。”秦墨也沒看到小白虎的蹤影,不禁皺起眉頭。
這時,門外的院落里,傳來一陣聲音,秦墨推開門,走了出去。
只見,小院中的石桌前,圍著一圈人,矮子,熊彪,秦云江皆在。竟還有胖少年冬東咚。
四人圍著石桌,正在狂吃海喝,一摞摞空盤子散落在地上,小白虎不二正銜著盤子,一個個疊放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