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的小徑上,一團團骨火燃燒起來,伴隨著鋪天蓋地的強大氣息,籠罩了整座山峰。
一具具骨族武將走來,每一具散發的氣勢,都至少是地境以上,甚至十多個逆命境強者的氣息。
其中還混雜著無比可怕的氣機,讓血嬰如同羔羊置于虎口,動彈不得,那是天境強者的恐怖場域。
“骨鱷王,竟然布置了這么多護衛?這個該死的混蛋……”血嬰凄厲咆哮,周身血光大盛,準備自爆。
“嘿嘿,骨鱷王算什么東西,也有資格做我們的主人?”一個骨族武將冷笑,赫然是地殺,正獰笑著瞪視血嬰。
忽然,一股難以抗拒的氣息傳來,生生遏制了這種自爆,將血嬰整個定在原地,連一絲力量都提聚不起來。
黑暗中,一縷骨火飄來,旋即到了近前,卻是一團骨火包裹著一塊金色頭蓋骨。
砰砰砰……,在場一群強大的骨族武將紛紛跪地,如同迎接它們的君主。
那塊金色頭骨的骨火,升騰起來,轉而化為一具妖嬈婀娜的光影,赫然是黎楓雪行的模樣。
一雙妖異的眸子亮起,注視著血嬰,一股恐怖的意志涌來,令后者不由自主,雙臂匍匐在地,五體投地。
“你,是那個沼澤中的英魂所聚……”黎楓雪行輕笑,散落莫名的美麗。
這時,血嬰瞪大眼睛,失聲道:“我認得你,你曾進入過‘血骨沼澤’,還憑吊過英靈。你竟是骨族……”
說到最后一句,血嬰語氣中充滿了徹骨恨意。
黎楓雪行笑了笑,走到那具石棺前,而隨著她的走近,石棺中傳來的撞擊聲越來越響,隱隱傳來畏懼的吼叫。
拍了拍石棺,黎楓雪行笑道:“你的來意我知道,你許多同伴的英靈,都是被石棺中的這家伙吞噬。你是來報仇?”
在那雙妖異眸子的注視下,血嬰低頭,縱有無邊恨意,卻也感到無比的畏懼,不敢開口。
咔嚓!
石棺被掀開,陡得竄出一條巨大的骨架,長足有百丈,赫然是一頭巨鱷的骸骨,巨嘴張合著,朝著血嬰咬去。
然而,這頭巨鱷的頭骨,卻被一只朦朧的光掌按住,任憑它如何掙扎,也自動彈不得。
“骨鱷王,你想吞噬了這具血嬰,恢復力量嗎?”黎楓雪行輕柔說道。
“您……,您想干什么……”這頭巨鱷的語氣,開始充滿了敬畏,旋即色厲內荏的吼道:“你想殺我?您不能殺我,我是聽命于那幾位存在的仆從,您不能殺我啊……”
那只光掌按下,將巨鱷的嘴狠狠按住,再也發不出半點聲息。
“本座很少對同族出手,不過,你的行為成功的觸怒了我。早在許久之前,本座就在尋找類似至音玉璧的寶物,你是少數的知曉者之一,不僅沒有上報,還想偷偷毀掉。”
“你這樣的行為,也是那幾個老不死的指使的么?你以為毀掉了至音玉璧,本座就沒有辦法,再造一個出來么……”
砰咚……,黎風雪行的手掌,深深陷入到巨鱷的骨中,并傳出一股股可怕的波動。
隨即,這頭巨大骨鱷的身軀,除了頭骨之外,開始迅速變化,化為一面骨玉壁。
這塊骨玉壁上,有著各種樂器,鐘鼓、鑼瑟碰撞,發出難以言喻的悅耳聲響。
“不,不,求您饒命……”
咔嚓……,骨鱷王的聲音戛然而止,它的頭骨被摘了下來,其中的靈智盡被抹去。
看著握著巨大鱷頭的黎楓雪行,駭得血嬰連忙低頭,它不敢想象,到底遇到了骨族中怎樣的強大存在,連一具骨王的所有烙印都能強行抹殺。
“這具身軀倒是制造骨音玉璧模子的絕佳材料,不過一具骨王的身軀,還是不夠的。至于這個頭顱……”
黎楓雪行隨手一拋,如同丟死狗一樣,將巨鱷的頭骨丟給一個骨族武將,正是曾為妖鯊的地殺。
接過這具骨王的頭骨,地殺嗬嗬怪笑,也不顧周圍骨族強者的羨慕目光,立時將頭骨咬成粉碎,吞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黎楓雪行看了看血嬰,道:“本座殺了骨鱷王,也算是給你報仇了。你要為本座做一件事。”
血嬰匍匐在地,它縱是不情愿,又哪里敢出言反對。何況,骨鱷王確實是死了,死在黎楓雪行手上。
一股隱秘的意念,傳入血嬰的識海中,它愣了愣,不禁瞪大眼睛,注視著黎楓雪行,它不明白為何會是這樣的事情。
“去吧,這件事若是完成,本座會為你重塑肉身。”黎楓雪行這般說道。
“這……,是!”血嬰不禁苦笑,這件事做起來并不困難,并且,也不違背它的本心,況且還有這樣誘惑的條件。
血光一閃,血嬰當即遁走,朝著西翎主城的方向而去。
此時,東方的天空,浮現一抹光亮,黎明馬上就要到了。
“在人族地界待了十數年,也該回去了。可惜,在回去之前,才發現秦墨這樣有趣的人族……”
看著遠方,西翎主城的方向,黎楓雪行笑了笑,揮手劃開空間,一群骨族強者旋即消失。
片刻,東方的天際躍起朝陽,照耀著西城的大地……
砰砰砰……
一陣陣爆裂聲在秦墨耳邊響起,隨即,他只覺渾身無比劇痛,仿佛整個身軀要被勒斷一樣,猛地慘叫一聲,醒了過來。
睜開眼,秦墨赫然發覺,全身被一條條狐尾捆住,尾巴不斷收緊,其中的力量越來越強。
并且,這些狐尾上,跳動著一縷縷青焰,化為一根根青焰之針,刺得他全身針錐般的劇痛。
噗……,秦墨一口老血噴出,轉頭看向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赫然是銀澄這頭死狐貍。
“你這狐貍,想要干什么!?”秦墨一開口,只覺聲音無比嘶啞,喉嚨如刀割般的疼痛。
他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塊巖石上,不遠處是冰焱峰的后山溫泉,周圍縈繞著縷縷地氣,正呼嘯著涌入他的身軀,修補體內近乎千瘡百孔的經脈。
“哼!你小子竟然醒來了,本狐大人還以為你這輩子都醒不來了。”銀澄那張狐臉忽然湊近,咧嘴鄙夷道。
不知為何,再見到這頭死狐貍的臉,秦墨覺得很親切,扯動僵硬的臉部肌肉,擠出一絲笑容。
隨即,銀澄拋來一瓶寶丹,讓秦墨服下調息,并一面告訴他,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那晚之后,秦墨就被留在宗主峰,由宗門集中所有資源救治。
可惜,秦墨所受得傷勢,實在太重了。按照狐貍的毒舌來說,就如同一塊堅韌的皮革,被打成了一塊爛皮,連再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全身經脈都是千瘡百孔,丹田碎了一半,全身的肌肉、骨骼也受了難以治愈的傷勢,無論宗門再如何動用資源救治,也無法治療這些傷勢。
關鍵一點,秦墨一直是昏迷的,誰也不知,這位天才橫溢的少年是否在下一刻逝去。
隨后,再救治無果之下,在熊彪等人的強烈要求下,宗門高層將秦墨移到了冰焱峰。
對于秦墨的傷勢,銀澄本來也是束手無策的,這種傷勢的嚴重程度太可怕。換成其他武者,只受十分之一的傷,估計都掛了。
于是,銀澄突發奇想,有了一個法子,就是模仿天干十二針對秦墨施針。
當然,這頭狐貍是不會這種針法的,但好歹被治療到現在,能夠知曉那種行針的強度,并以青焰琉璃火模擬個七成。
所以,它就用七條尾巴緊捆著秦墨,以青焰模仿行針強度,給秦墨全身施針,戳得他全身都是針孔。
就這樣,連續治療了七天,秦墨竟然醒來了。
“怎么樣?本狐大人無比天才的想法,你小子是不是很嘆服?你瞧瞧,你那話兒在治療下,都增大了兩圈……”
銀澄瞇著眼睛,看向秦墨的下體,后者臉色發黑,夾緊雙腿,心中對這狐貍的一些感激之情蕩然無存。
隨即,不待秦墨開口,銀澄卻是肅容道:“你小子現在能醒來,也是及時。若是再晚兩天,不僅冰焱峰咱們沒法待了,整個千元宗都要挪地方了。”
聞言,秦墨臉色一變,看向狐貍,沉聲道:“怎么回事?難道是十峰山脈,在骨族禍亂中被破壞的太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