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探知另一端的情況,星占術中倒是有這種秘法,只是……”
凌星海忽然開口,卻是面露難色,“此等行為,無疑是助人行竊,與老夫修習星術的初衷相悖。不可為之!不可為之……”
他喃喃自語,連連搖頭。
秦墨仨交換眼神,隨即銀澄露出笑容,操著一口蠱惑的聲音,開始說服凌星海。
“星海大師,本狐大人也看出來了,你的星占術已經達到瓶頸,想要再進一步,難之又難。”
“星術師想要進階,一是氣運,二是觀摩更高深的星象圖,傳說,古皇器中,包羅萬象,涉及到天地間最深奧,最本源的規則。”
“你若能觀摩古皇器,星占術很有可能突破,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成為古往今來,有數的星術大師。”
不得不說,妖狐一族天生擅長蠱惑,銀澄擁有青焰琉璃圣火,更是此道的大高手。
僅是一番說服,凌星海砰然心動,紅著眼道:“好!老夫就破例,施術探查一次,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你這老頭若見了古皇器,別說一次,就是百次,千次的探查,你也愿意。
秦墨仨這般思忖,皆是一臉誠摯,賭咒發誓,下一次絕不找凌星海干這種勾當。
“祖師爺,弟子凌星海為追求星術更高境界,只能違背師訓,破例一次!”
凌星海咬牙,隨即施展這種秘術,拍出一道道星光,打入石碑的那個光點中。
秦墨屏息靜氣,凝神觀看,前世凌星海是名動大陸的星術大師,其星占術神乎其技,能夠親眼看其施展,實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銀澄、高矮子也凝神觀看,星占術與武道截然不同,但是,萬法歸宗,殊途同歸,有極大的借鑒意義。
石碑上,星光注入,那個光點泛起水紋光波,開始擴大,呈現一幕景象。
光影中,浮現一個宮殿,竟是倒懸的,里面的布置皆是倒立過來。
宮殿極盡奢華,鎏金龍柱,黑龍紋巖鋪就的地面,充斥著無比的威嚴、浩蕩。
殿宇中央,有著一個法陣,其中封禁著一件器物,光華縈繞,看不真切,卻是無數龍氣環繞,在其上盤踞,攝人心魄。
“真是一件古皇器!”
秦墨等看清光幕中的景象,皆是倒吸涼氣,眼珠子瞪得碩大。
萬千龍氣盤踞,其威浩蕩如天,這是典籍中關于古皇器的唯一描述。世間其余重寶,皆無法擁有這樣的特質。
“別攔著我,這件古皇器是本狐大人的,我要將它當枕頭睡!”銀澄激昂萬分,再次跳起來,卻被高矮子死死拽住。
“星海先生,探查一下這座宮殿的情形。”秦墨也是呼吸急促。
古皇器,絕對是與圣器同一級的寶物,即便是殘缺的,也是有著無可估量的價值。
玄龜承天儀固然是完整的空間圣器,舉世罕有,但以實用性來說,絕對不如古皇器。
因為,據典籍記載,古皇器既是聚攏龍脈之神器,也是一件威力無匹的武器。
鎮天國現在的形勢,殺機四伏,瞬息萬變,秦墨需要一件大殺器傍身。
凌星海點頭,迅速探查這座宮殿中的情況,他也是心動不已,在那件古皇器上,有著隱約的星圖發現,這是星術師夢寐以求的東西。
“奇怪!這座宮殿似乎是封死的,有許久的歲月未曾開啟。”
按照人皮秘圖上的宮殿結構圖,凌星海赫然發現,這座倒懸宮殿的大門是封死的,從一些角落里的痕跡推測,至少有千年歲月未曾開啟。
秦墨皺眉,旋即道:“能夠擴大探查范圍,看看這座宮殿到底在什么位置嗎?”
“這不是難事。”
凌星海再次打入一道道星力,光幕中的景象迅速擴大,將倒懸宮殿外部的情形呈現出來。
一時間,秦墨等不禁瞪大眼睛,這座倒懸宮殿竟是在地底,并且,還是極深的地底。
宮殿外面,一座座大陣籠罩,陣紋交織,光芒明滅不定,竟是十二座地級大陣。
“星海先生,再擴大搜索范圍,看看是何處的地底。”秦墨急道。
光幕中的景象不斷擴大,浮現地面的情形,那是一座高山,巍峨磅礴,地氣環繞,氣象萬千。
“那是皇宮的后山,欒皇山,第一代欒皇的陵墓就在那里。”凌星海認出這座山的來歷。
秦墨心中震動,第一代欒皇果然布置周密,將古皇器埋藏在地底那般深處,并有十二座大陣籠罩,想要進入其中,實是千難萬難。
只是,為何這座宮殿長久未開啟,是里面布置有致命的機關陷阱嗎?
“嗯?那山上的陵墓前有人。”
銀澄目光如電,從光幕的景象中,竟辨認出高山中有人的蹤跡。
凌星海再次打入星力,將光幕中的景象進一步擴大,一座古老宏大的陵墓出現。
陵墓前,有這兩個人的身影,一人佇立,一人跪地。
站立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頭戴龍冠,身穿鎏金龍袍,身周隱隱有數股龍氣繞體,氣勢磅礴,駭人心魄。
秦墨曾見過大皇子展露龍氣,與這中年男子的龍氣相比,根本是小蛇與蛟蟒的差距。
“當代欒皇!?”
凌星海臉色驟變,星力控制不住,光幕中的景象一陣模糊。
與此同時,那中年男子低頭,朝著地面看了一眼,露出一絲奇怪之色,旋即恢復平靜。
“好險,好險!幸虧老夫是通過玄龜承天儀施展星術,否則,肯定瞞不過當代欒皇的六識。”凌星海連呼僥幸。
“這就是當代欒皇,龍氣繞體,近乎實質,氣勢如此龐大,天境巔峰強者也不過如此。恐怕已是步入武道王者境界。”秦墨很是吃驚。
前世,黑焱蔓延鎮天國后,當代欒皇消失無蹤,鎮天國四分五裂,由各大皇子,各大戰城的統帥把持。
想不到今日,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當代欒皇。
“星海先生,能探聽他們的交談嗎?”秦墨詢問。
“可以,通過空間圣器施展星術,即使當代欒皇也難以察覺。”凌星海很興奮,他一直很想見一見欒皇,看看這位皇者的命相。
陵墓前。
“陛下,青修墨恐是奪不回青沉戰的首級,他懇請再賜一張地圖給他。”跪地的一名侍衛統領稟告。
“無妨,就再賜一張地圖給他。反正也是無用之物,不過,不能這么輕易給他,否則,就顯得這地圖太廉價。讓青修墨將秦墨此子擒下,逼出羽館羽先生,將這地圖作為獎賞賜下。”
當代欒皇面對陵墓,負手而立,聲音隆隆響起,猶如一個輪盤在碾動虛空。
“是。”那名侍衛統領恭敬應道。
“此事不能再拖,叔王的病情已經惡化,一月之內,將羽先生捉拿回來,替兩位叔王醫治。我欒皇一脈的武道王者,不能再減少了。你去告訴青修墨,這件事上我給予他足夠的權利,無論用何種方法,甚至可以借我名義頒布旨意,一定要將此事辦成。”
“若是逾期,我要見到姓羽的,還有秦墨此子分尸的尸體,羽館分館滿門抄斬。”
當代欒皇徐徐開口,充斥著生殺予奪的威嚴。
那名侍衛統領抱拳領命,不再停留,飛快離去。
“哼!先祖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將我欒皇一脈的最珍貴寶藏埋葬,連后世子孫也無從知曉。獨留一張寶藏內部地圖,等于是廢圖,又有何用?若是那處寶藏在手,鎮天國又何至于如此境地!”
當代欒皇怒哼,冷冷掃了這座陵墓一眼,龍行虎步,轉身離去。
密室中。
凌星海收回星力,滿頭大汗,神情很疲累,這一番施展星術,令他損耗甚大。
“丫的,這欒皇一脈真他娘的不是好東西,小子,咱們干脆返回‘寂天古墓’,將那條龍脈斬斷。”銀澄咬牙切齒,處于暴怒的邊緣。
當代欒皇竟想斬絕羽館滿門,這豈不是將它也包括進去,咽不下這口氣。
“我不斷龍脈,是為了鎮天國中的親人、友人,你以為我在乎欒皇一脈。”秦墨冷哼,任誰莫名其妙就要被捉去分尸,都會感到惱怒非常。
不過,由此秦墨也知曉一件事,那座倒懸宮殿中的寶物,當世恐是無人知曉。
“既是如此,將這座倒懸宮殿席卷一空。”秦墨這般決定。
“先說好,本狐大人缺一個睡覺的枕頭,這件殘缺古皇器正合適,本狐大人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枕著它睡。”銀澄這般喊道。
“凡是寶物,無論多少,平分,平分!”高矮子嚷嚷著。
凌星海眉頭糾著,他內心很掙扎,如此洗劫宮殿,與盜墓無疑,與他修煉星術的宗旨完全違背。
“喂,老頭,你如果不去,就別想觀摩古皇器上的星圖了。”
銀澄這一句話,使得凌星海慨嘆不已,為了星術的更高境界,他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