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貴的寫字樓下面槍殺記者,也挺刺激的,像我師父那樣那么小心翼翼未免也太無趣了,缺子嘴角一抹嗜血微笑,朝著路虎車闊步走了過來。
很張揚、很囂張,透著一股子天涯亡命人的無所畏懼:反正身上命案很多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這態度跟他師傅血喉截然不同。
等老子殺了你們三個,錢就都是老子的了,一千多萬呢,老子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么多錢,足夠下半輩子逍遙快活了,缺子的手動了動,啪地一聲,子彈上了膛。
突然,本來蜷曲著嚇得捂住臉瑟瑟發抖的沐小冷一下睜開眼睛,她抬起頭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敢看走過來的缺子卻勇氣暴增地一下將安全帶解開,并火速翻身到了車后座,連鞋子都掉落了,用自己的身體如母雞護小雞一樣將高小尾壓在身后,張開手臂擋著。
“我我我我我,你你你你,你躲躲躲躲躲到我我我我后面。”沐小冷的牙齒因為害怕撞擊地厲害,嚇到口齒不清卻依舊堅定地以保護的姿態保護好高小尾。在小冷的眼里,小尾是高冷的表妹,那就是她的妹妹,她再害怕也要護著自個兒的妹妹。
小魔女有些奇怪地看著整個人堵在自己身體前面的沐小冷,扎著馬尾的她連馬尾都在嚇得顫抖,渾身哆嗦得厲害,小魔女歪著頭說道:“應該我保護你啊,高冷要我保護你的。”
“當然是我我我,我保護你,我我我,我是你嫂嫂嫂子。”沐小冷的調調帶著哭腔,扭過頭朝著小尾擠出一個笑容:“不要怕,不會有事的。”
我又沒有賦予她新生命,為什么她會用生命來保護我呢?小魔女心中想著十分不解。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高冷才會想要保護她,畢竟她賦予了高冷生命。而她要保護這幾個女人是因為她和高冷之間的承諾,她答應了高冷要保護。
在她這個物種里,承諾重于生命。
可人類的承諾 小魔女似乎很難理解,人類的承諾在她們這種物種看來,人類的承諾就是個笑話。
“跑,快跑!”見缺子越走越近,簡小單朝著大叫了一聲,帶著哭腔:“你們兩個快跑!他是沖我來的,你們快跑!我拍了暗訪,是沖我來的,你們快跑!”
嗚嗚嗚,沐小冷哭了起來,可手愈發地張開,死死地護住身后的小尾,這個時候,別說要她跑了,就是站起來恐怕也站不起來,整個人都嚇軟了。
黑色的槍口靠近,繞到了車的前方,果然首先就對準了駕駛座上的簡小單。
這,是奪命槍口。
逼我出手,小魔女怒火燒冠,雙眼一瞪,突然一股黑色霧繚在她眼里彌漫。雖然她不能主動傷害人類,一旦她傷害了人類,她自己也會被重創。
可眼下的情形點燃了她心中的怒火,她承諾過高冷要保護好這兩位,就絕對不能不管,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能不管!
黑色霧繚在她手中凝聚,比起往日抬手就來的力量,此時的黑色霧繚凝聚得很散,小尾只覺得臀部滲出大量的血,如泉涌一般。
一輪明月出現在了城市的上空,那一抹烏云散去了。
高小尾手中剛剛凝聚而成的霧繚又散了幾分,她再次凝神,一股血再次涌出,她的臉變得鐵青鐵青,或許因為疼痛,或許因為強行在月事和滿月之下用法術,已經重創了自己。
“殺手?哼。”高冷從齒縫里逼出一句話:“我倒要看看,是誰那么大的膽子,敢對我的人起殺心。”
宇之房車里的每一個人都有些緊張,看著說完這句話后轉過身來的高冷。
高冷這一轉身,臉色極差,他拿著手機,一手在手機外殼上敲了敲,牙關咬得緊緊的,眉頭微微皺著一臉剛毅和狠絕。
誰都看得出來,他很憤怒。
憤怒到他的眼珠子都彌漫了一層淡淡的黑色霧繚,可眾人并沒有多關注這些細節,善姐甚至不敢跟他的眼神對視。
一個憤怒卻又理智的男人是有魅力的,這種魅力讓在浴室里打扮了一半的宇之探出頭來就看得呆住了,而這種男人也是令人畏懼的。
“抱歉,我處理一下私事,恐怕得在這里處理,外面人多。”高冷笑了笑,笑容冰封透著殺意,再次轉向房車窗外,看著西北蒼涼的夜色,舉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全場沒有人吱聲,只是相互看了看后點了點頭,摒住呼吸靜觀后續。
“一刀,是我,高冷。”高冷說道,一刀是彪哥身邊最為得力的助手,如今彪哥全身心放在鉤子村項目上,賭場那攤子全交給一刀管著,能讓彪哥如此信任的人,必定是死忠。
“喂,高老大,什么事?”一刀那邊有些嘈雜,也是,到了晚上是賭場最繁忙的時間段,彪哥幾個大賭場都是他管著,業務繁忙。
“要事。”
“都下去!”聽完高冷這兩個字后,一刀立刻臉色一變,他朝著其他人揮了揮手,只留下幾個他的死忠靜靜在一旁候著,那邊不多會就安靜了下來。
“通知在帝都的所有東幫人,在附近的,要求在五分鐘之內趕到星盛雜志社的地下車庫保護我車上的人,越快越好,其他人一個小時以內,都必須趕到星盛雜志社聽從簡小單的調遣。”
“行,在雜志社附近有冬蟲夏草店,那有人,可是所有帝都東幫的人在一個小時內趕過去,我怕”一刀有些沒把握。
“我不管你堵不堵車,又有什么要事,一個小時,趕不到的,就別怪我不客氣。”高冷皓齒雪寒。
“是!”一刀聽出高冷這次是來了大事了,他本能地從沙發上一下站了起來,將手機微微從臉附近拿開看著其中一個死忠:“立刻通知帝都所有東幫人,在星盛雜志社附近的五分鐘內趕到星盛,其他人一個小時以內全部趕到星盛雜志社,聽從星盛雜志社副總簡小單的調遣。”
“所有人?”那個死忠猶豫了一下問道:“帝都冬蟲夏草三十幾個鋪面,那些老總”
“鋪面今日關門,既然是所有東幫人,那也包括這些老總。”一刀說得干凈利落:“這可是高老大的指令。”
“高老大!”一聽是高冷的指令,底下人立刻站了起來:“是!”說完連忙小跑出門吩咐去了。
“高冷,您繼續吩咐。”一刀處理完眼下這檔聽上去最為緊要的事后立馬又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您說說,我聽著怎么像刀開了刃的事兒呢?”對于一刀來說,既然高冷是二把手,那就是他老大,他也是行走江湖這么多年的黑手了,自然聽出了這事兒中的危險。
覺察到了刀開刃的血腥味。
“有人出錢買兇,跟蹤我的人,追殺到了星盛了。”說著,高冷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晃了晃,寒笑一聲:“把現在在賭場的那些東幫管理層都叫過來,我有事宣布。”
盛怒的高冷,臉上反而透著笑,這股子笑,透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