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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呂總拒絕會拒絕這份協議。
叮叮叮,高冷的電話響了。
“高總,已經跟蹤到了血喉和缺子,血喉在一個下水道,缺子現在正在西開路69號的胡同里。”東幫的一刀的電話透著興奮:“您懸賞這么多,現在發現了他們行蹤的兩組東幫兄弟亢奮著呢,就等你下令,是活捉呢,還是......”
高冷看了呂亞軍一眼走遠了一點,低聲說道:“活捉。”
呂亞軍聽到這兩個字神情微變,他看著高冷,高冷剛剛放下電話,呂總沉著臉問道:“微博上的熱度是你炒的吧?哪條懸賞一個億保護員工的熱度。”
“嗯。”高冷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高冷,簡總他們被殺手跟蹤是大事,是星盛的大事,你應該第一時間就跟我匯報。”呂總臉一黑,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而不是動用黑幫!我不希望星盛和黑幫扯上任何關系!”
高冷遲疑了一下后坐到呂總的旁邊細細解釋:“呂總,東幫并不算是黑幫,他們以前是黑幫,可是近十幾年來一直是從事著法律允許的博i彩業,在內地開的也是冬蟲......”
“少糊弄我。”呂總很不滿地揮了揮手:“我出來做事的時間足足有你年紀的兩倍,他們現在是洗白了沒錯,可是他們沒其他不法手段?”
這話倒是真的。
東幫雖然早就合法經營,可骨子里的黑幫血脈還在,博i彩業這種敏感的生意怎么可能全走法律途徑?做賭徒的生意有時候需要點其他手段。
“呂總,難道您的第一桶金就全部是干干凈凈的,沒有一點游走于法律邊緣的嗎?”高冷反問了一句,冷笑一聲:“難道今天的星盛,就沒有半點游走于法律邊緣的事?”
呂總一下噎住,他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如今當了星盛半年總經理的高冷自然看過以前星盛的銀行流水,早期的星盛逃稅或買黑料是常有的。
如今,這稅是可以打包賣的。跟稅務局某個領導關系搞好一點,一年打包給幾百萬的稅,他們便不會細細來查,這是很多企業常用的法子了,到現在的星盛也是這樣操作的。
這種避稅不算違法,但也絕對不合法,游走在法律的邊緣。
“總之,你總不能去殺人吧?”呂總皺了皺眉頭:“第一時間應該是報警。”
“當時情況兇險,要不是東幫及時趕到,簡小單已經死了。”高冷寒著臉看著呂亞軍,呂總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心猛地跳了一下。
星盛還從未發生過記者死亡的事件,雖然以前自家的狗仔也被人打斷過腿,但跟拍明星不至于讓人起殺心。
打一頓和被殺,那是兩個級別的事。
“星盛雜志社既然有了暗訪的欄目,那就需要一些灰色或黑色勢利來保護,這是沒辦法的事。”高冷穩住心神耐心地跟呂總解釋,這位忙活了大半輩子的老總一向儒雅,星盛雜志社的發展也超過了他之前的設定。
“這個我知道。”呂總點了點頭:“星盛今時不同往日,有東幫照應著自然好很多。”
顯然,呂總對東幫這事并不是很反感,勸起來也很簡單,他很快就認同了高冷的做法。
“接下來只能交給警察,你總不能殺人吧。”呂總看著高冷鎖著眉頭:“殺人可是犯法的,既然能活捉,捉到了送給警察就是,這兩個人既然是別人派的殺手,那身上肯定有命案,難逃一死的,你沒必要親手去殺人。”
“我不會殺人。”高冷搖了搖頭:“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殺人,這是違法的我知道,他們交給警察肯定難逃一死,可是在我看來,一定要活罪難逃,否則怎么殺一儆百?”
呂亞軍沉默了。
良久,他緩緩開口:“只要你不殺人就好,你是星盛雜志社的總經理,我不允許我們雜志社有殺人這么嚴重的違法事件出現,至于其他的,你看著辦。畢竟暗訪這種工作確實危險,我也不希望我的員工會遭遇不測。”
說著,他拿起雪茄燃了一根,重重地吸了一口:“現在想想,其實我的野心沒那么大,以前的星盛就可以了,就拍拍娛樂明星,雜志社在娛樂雜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我們幾個老家伙衣食無憂過一輩子,知足常樂,如今公司做大了,操心的事也就多了。”
高冷在呂總說完這些話的一瞬間,他一下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個道理是他和呂總做事風格漸行漸遠的最本質的原因:野心不同、夢想不同。
呂總的野心不過是一家成熟運轉的公司,足以讓家人,讓他的老伙計們過富裕的日子,在娛樂雜志社這個圈子赫赫有名已經足夠了,他老了,在意的不再是賺多少錢,而是情誼。
而在呂亞軍看來,野心勃勃的高冷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就將這家娛樂雜志做成了綜合性雜志,起初他是開心的、雀躍的,為自己提拔高冷眼光正確而歡欣。
可如今卻發現,站得越高,要處理的事情越復雜。
年輕的呂亞軍不怕復雜,他也和高冷一樣野心勃勃,可年老的呂亞軍最怕復雜,他不愿意為了錢跟自己的老伙計們撕破臉皮。
顯然,高冷一出手快狠準直接撕向了老楊,而老楊都說了他要退休了,縱使以前是對手,可兩個人都退出江湖了后再見到對方也希望能坐下喝一杯茶,下一盤棋的。
可高冷卻直接要將老楊的風行雜志社撂倒,辛辛苦苦把星盛雜志社打出一片江山的呂亞軍明白此時此刻老楊的心酸,他不愿意。
錢,他已經賺夠了,他要的是社會的尊重。
顯然,高冷這么果決的挖空對方人才的手段,會讓他擔心這個圈子的人,尤其是老人戳他的脊梁骨。
“高冷,如果你將星盛做大了,是不是會收購其他同類型媒體?”呂總問道。
“當然。”高冷很肯定地說道。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是收購其他媒體,就像你想收購風行雜志社,這是沒問題的,而你有問題的是,你用陰招摧毀了一家蒸蒸日上的雜志社,你是摧毀了他,而不是風行雜志社本身就不行了,你再去收購。這兩者是有本質的區別的,對嗎?”呂總的話十分沉重。
“對。”高冷點了點頭。
收購、并購,往往出現在一家瀕臨破產的企業身上,這個時候有一家企業愿意收購自己,那皆大歡喜,這種情況下是不會有人指手畫腳的。
而直接摧毀一家企業,再去收購,這斷然會引起財經界的轟動,并會有許多財經記者進行口誅筆伐。一旦所有人都知道星盛雜志社居然出了兩個億來挖空風行雜志社,那么呂亞軍的圈子將會有很多人戳他的脊梁骨。
說上那么一句:那個老呂啊,到老了,居然手段這么狠毒,都是幾個老朋友了,你吃你的飯,我吃我的飯不行嗎?
而這,犯了呂亞軍的大忌:他如今要的,不是錢,而是社會地位。
看來,只能分道揚鑣了。呂亞軍看著眼前雄心勃勃的高冷,心中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只能分道揚鑣嗎?
此時此刻的高冷,也同樣在心里冒出了這么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