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輸出章內容 當下喟然一嘆,他也不知道張瀚是怎么想的,不過孫敬亭可以確定一點,張瀚是個重情義的人,日常相處從未擺出位的姿態來,所以自己并沒有太多這方面的想法和意識……現在看來,這一次吵架估計也是最后一次了。
畢竟對張瀚和自己的形象都不太好,不知情的人會視張瀚為駕馭不住部下的庸懦之主,而自己則成了跋扈囂張之臣,特別是將來若真的大業有成,記在史書可不算是佳話,以后還是要小心些罷了。
孫敬亭嘿然不語,眾人也知道不宜多談這個話題,當下常威說道:“孝征兄此來也看到了,船只,船場,學校,駐軍,屯田,工商,現在還多了個外藩事務,臺灣諸等事都算是了軌道,如果不是荷蘭人,我們一兩年內每年給軍司交百萬都是有把握的……”
“說的很是。”孫敬亭點頭道:“雖然午只是走馬觀花,要花幾天時間認真的看一遍聽一遍,但臺灣行軍司各位的努力和才智是任何人都不能質疑的,這一點我已經很確定了。”
能得到孫敬亭這樣的贊賞,在場的臺灣行軍司人無不露出歡喜之色,眼前這位可是和記只在張瀚之下的大人物,地位常威還要高的多,得他一贊,這些年的辛苦可是沒有白費。
特別是常威,以外戚的身份主持臺灣之事,數年間櫛風沐雨勞心勞力,然而臺灣數年間只輸送回一次六十萬,轉瞬又要向軍司伸手,這半年來六十萬早回來了,還額外多要了不少物資和人員,說心沒有不安也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張瀚惱了,或是懷疑常威的能力,在這種局面下把常威調走易換他人來主持大局,那常威真的是冤枉死了。臺灣這邊其實格局已成,諸多事情都是在等候發力,沒有荷蘭人強壓過來,平安狀一年一百萬都很輕松,還有對日本的貿易一年也是百萬以的利潤,加各種特產在數年后可以出產,往日本南洋諸國與歐洲人貿易,都是有大利可得,臺灣這邊其實是熟透了的桃子,鮮美可口……
孫敬亭當然也明此理,在場的人都無不明白……當下孫敬亭看看眾人,問道:“我聽可畏這么一說明白了,這一仗算荷蘭人不打,咱們也是一定要打的,是不是?”
“是。”李平之挑眉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咱們要盡得海貿之利,非得將荷蘭人的觸角給切斷了不可。日后,再擊西班牙人,獲呂宋,南洋貿易線路之利,依我們工商司的測算,三四年之后,也是天啟八年或九年,臺灣依靠平安狀和貿易之利,一年可得三百萬到四百萬之利!”
孫敬亭大為激動,雖然對李平之這種激切的態度還不是很欣賞,但最少李平之奉命主持臺灣行軍司工商司之后,臺灣的工商兩業都是得到了蓬勃發展,不僅是和記的商業,也帶動了福建沿海的商業,據說前一陣相當多的福建商人過來貿易行商,火器鑄造是軍政司管,和工商無關,然而大量的工場包括鐵器工場在內都是工商司管,從孫敬亭一路看過來的情形來看,管的是相當成功,這一點來說足見其能。
當下孫敬亭用贊賞的口吻道:“平之入仕未及三年,位至行軍司分司司正之職,足見其才,也足證其能。”
話說到此,各人也明白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孫敬亭皺眉道:“使團何時能歸,你們既然決定要打,何時動手,有何計劃?”
常威道:“初步的計劃已經向軍司方面報過去了,不過,我們沒有辦法等復核同意……”
孫敬亭點點頭,表示理解,雖然他是軍令司正又是政事官,但他也沒有辦法代青城方面表示同意,那是壞了規矩,孫敬亭是不可能這么做的……
但臺灣方面卻可以先斬后奏,畢竟塘馬回來最快也得二十天以的時間,有這么久的時間,臺灣行軍司能等,荷蘭人怕也是等不得了。
孫敬亭道:“從今日情形來看,怕是荷人也要動手了,我有些擔心我們使團的安危……”
“我已經派小船往平戶去了。”常威咬牙道:“關鍵時刻不能等待,恐怕數日之內,我們必須要動手了。”
眾人一起站起身來,隱隱都有緊張之意,常威對孫敬亭道:“孝征兄,還是請你去看看我們的戰備……”
“好,這去。”孫敬亭原本有些疲憊,行軍司的人怕也是想叫他休息一下再說,然而話說到此,眼看大戰在即,孫敬亭怎么可能再去休息?
眾人一起出門,這一次隨行人員還是做了嚴格限定,只有孫敬亭隨員局所級以的隨員才一并隨同前往,這樣也是跟著有過百人之多。
眾人全部騎馬,臺灣這邊的馬車并不多,因為所用之處不多,從海邊到內陸的距離還是很近,和記現在控制的核心區域不過百里,東西南北加起來不到三百里,大約是后世的云林和臺南一部份,還有嘉義到南投和高雄。
至于花蓮等需直越大山的地方,現在幾乎是原始的大山和森林,毫無開發,和記當然不會往那邊去。
至于荷蘭人的核心區域則是在大員島,也是后世臺南地區,與笨港之邊隔著后世的嘉義地區,隔著諸羅山脈等丘陵地帶,兩邊的近海平原區域都是被開發或是勘探過了,荷蘭人建成了熱蘭遮城之后信心大增,已經四處搜捕土人,并且打算在諸羅山一帶設立小的城堡,往笨港一帶滲透,這兩地都是易開發的近海地帶,只有少數的丘陵群山,多半是平原地區,另外溪流很多,易于開發種地,后來鄭成功在臺灣設立的一府兩縣,多半是在這一帶,一直到很久之后才開發臺北,此時西班牙人在臺北雞籠一帶有小型的聚居點,有少量的漢人移民和奴役土人,因為實力不夠,西班牙人在臺北始終未能開發成功,臺北的開發和大規模移民都是幾十年后的事了……
一路看到的俱是海島熱帶風光,樹木長的尤其高大,到處都是郁郁蔥蔥……山西那邊開發的早,草原以草為主,樹林則較為少見,臺灣這邊騎馬而行,左手側是蔚藍一望無際的大海,右手邊數十里外是綿延不絕的大山,到處都是一片青碧,而不管是樹木還是農作物都是長勢喜人……孫敬亭問了行軍司農政司的人,知道臺灣的氣候土地實在是易于耕作,不管種什么都是豐收,加農政司的經驗,對育種分壟肥田育秧免除蟲害等都有相當的經驗,臺灣的稻田是年年豐收,種的番薯又大又甜,甘蔗也是,試種之后福建那邊長的要好很多,另外高粱也是豐產,玉米當然也是,辣椒和煙草等物也很容易種,不過煙草曬干不易,臺灣近海地方溫潤潮濕,不利于煙草干曬……這些都不怪,甘蔗榨糖和高粱酒加大米番薯原本是臺灣的特產,在后世都是赫赫有名……
“寶島,好地方啊。”從晉北出來的孫敬亭也是由衷感慨了,對遼民來說,遼東也是好地方,大片的平原地方都是沖積平原,土地肥沃無,野物眾多,不論是野獸還是河魚,或是山林里的人參和各種干果數量都是極多,在遼東出來的人對臺灣最欣賞的還是氣候,冬天最冷的時候穿件夾袍夠了,不象在遼東,冬天最冷時只能從早到晚坐在火坑,等閑不能出門……這也是遼東人嗜煙和喜歡閑談表演,演繹出了后世有名的東北化的原因,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哪。
至于晉北凄愴的很了,開發太久,群山都是光禿禿的……后人不知當世情形,以為穿越了必定是空氣清新青山綠水,豈不知大大的不然……晉北多山而多半被砍伐一空,只有崇山峻嶺人所不易至的地方還有林木,至于空氣,靈丘一帶多礦,濃煙浮云蔽日,空氣一股焦炭味……想要小清新免了,堪稱真正的窮山惡水。
草原的風光倒是不錯,但和記進入之前只得荒涼二字,放牧玩一玩是有趣,成年累月在野外可不是好事,風餐露宿尋常事,轉場時晝夜不得休息,關鍵還是天災難避,算不是小冰期也是隔幾年有大災,牧民無法生存只能越過邊墻來搶劫,若草原真是豐潤之地,又如何能養出一群狼來。
從北地過來的人,當真是真心喜歡這一塊地方,韓老六話最多,先道:“好地方,將來最好將我調過來,以后我家在這里安家最好。”
雜項研究所的所正宋應升笑道:“老六你尚需等等,本人卻是要先過來了。”
由于火器方面需要研鑄大口徑的重炮,技術力量遠遠不足,從澳門挖來了不少葡萄牙人,原本葡萄牙人在澳門辦了個火炮工廠,還專門培訓了一批鑄炮和用炮的技術人員,這一次被和記統統高薪挖了過來……這些人的薪資很高,好后世北洋水師時的情形,水師官兵月餉八兩,洋人則是二百兩一個月,時人頗多不平,但想想技術代差明白這銀子是花的很值得的……當然和記的作風向來是能自己做不愿仰賴他人,這些葡人若愿歸化入籍是兩說,最不濟也要按大明韃官的例子和記才會真正信任重用,宋應升此來還是要加強自己一方的技術力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凡事還是防著一手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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