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瞬間之間,二百多戰兵的腳下,都是濕漉漉的一大片,干燥的土地都被汗水給淋濕了。
里襯當然也是濕透了,粘在了戰兵們的身上。
到這個時候,人們才看的出來,戰兵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傷痕,鮮血被甲胄給壓在了身上,但一脫鎧甲,只有里襯在身上,身上的血跡就相當明顯了。
一場激烈的事關生死的肉搏戰,怎么可能自己一方一點傷也不受?
戰兵還是戰死了好幾個,重傷和輕傷也有十來人,剛剛都被搬抬到醫院了。
這些繼續奮戰,看起來毫無異狀的士兵,身上可也是有或多或少的傷痕,鮮血都洇透了里襯,現在估計已經凝固,不再流血了。
不少百姓都是屏住了呼吸,他們敬佩這樣的好漢子,操刀持槍,跳入敵船,這要何等的身手和膽魄。
遼民之中,感慨更深。
跳蕩戰兵都是老兵,退伍的也不多,只加人不減人,這樣一來對戰兵的挑選就更加嚴格,這兩三年過來,臺灣這邊夠格加入戰兵的也是原本的火銃手或長槍手,優中選優,遼人多新兵,也不如宣大兵敢死銳進,所以在這些跳蕩戰兵中,一個遼人的身影也看不到。
這不能不叫有些遼東過來的難民感覺慚愧,若論血氣和復仇之心,他們當然是排第一,但論質樸敢死,遼人反而不及宣大兵了。
人群中略有騷動,這一瞬間,果然是有很多人起了進入跳蕩戰兵行列的心思。
高層當然沒有阻止的想法,不論火器如何威力強大,這個時代終究還是需要敢于肉搏的好漢,一支軍隊,沒有肉搏的準備就不要想打贏戰爭,這個準備既是肉體上的鍛煉,也是膽魄上的強大,當然還得有榮譽和厚賞。
這話可是張瀚的原話,跳蕩戰兵在這一場海戰中也是證明了張瀚的話,沒有跳蕩戰兵,跳幫戰哪會這么容易獲勝,又怎么會俘虜四艘艦船?
一隊隊的火銃手和長槍手都列隊走上港口,接受百姓雷鳴般的歡呼聲,也接受孫敬亭在內的大人物們的檢閱和慰勞。
士兵和軍官們的心情都很愉快,這一仗打贏了,贏的毫無爭議,封鎖破除,臺灣這邊會迎來猛烈的發展期,他們的待遇必定會提高,而且會有戰功記錄,臺灣行軍司這邊的功勞也會抵折成土地,到時候是要草原的地還是臺灣的地,也是隨意。
對很多人來說要哪邊的地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因為土地都是公司雇傭人手來種,就算分給百姓的地也是統銷統購,軍官們分配的土地是按糧價來折抵成現銀分紅,地在哪兒,什么人種,相信有不少軍官壓根也不知道。
這是張瀚的防患之策,現在立有大功和在高位的軍官不少了,沒的早早的給他們幾千上萬畝的地,幾百上千的佃農,早早養出一堆軍閥將門出來不成?
只要有土地封賞,折銀分紅,這些軍官和立功的士兵們就不會介意,有銀子拿,名義上也有自己的土地,還不需要勞神費心,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
俄羅斯人也看到了跳蕩戰兵身上的斑斑血跡,杰日涅夫一征,接著就是也低了一下頭,無論他們在海上指揮時多么費心思,勝利終究是要這些披甲之士的奮勇爭先不懼死傷才能獲得,就今天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杰日涅夫覺得換上哥薩克上,未必就能輕易粉碎荷蘭人在甲板上的抵抗,未必就能一下子將四艘船全部搶到手中。
帆漿船是出乎不意,再有海戰就不會這么便宜了,有了防備的話,帆漿船還是能用,就沒有今天這樣突出的戰果了。
大半人員下船之后,海面上還是不停的有船歸來。
除了沉沒的新平堡號,先拖回來的就是鎮虜衛號和幾艘受損嚴重的商船,然后是自行回港只用兩艘小船矯正航線的縱帆船。
看到縱帆船后,人們都是鼓掌喝采,今日之戰,觀看者不少,縱帆船的表現有目共睹,當得起一艘十幾萬兩白銀的造價。
當然那是開拓之初的造價,現在一艘縱帆船如果還是四百多噸級別的,應該六萬左右就造出來了。
若是六百噸以上的,怕還是要十幾萬兩,千噸級的,當要二十萬到三十萬兩一艘。
越是大的,就越昂貴,英國人造海上君王號可是用了好幾萬磅的英磅,等價白銀也是好幾十萬兩。
帆漿戰艦已經自行停泊好了,人們沒有看到,不過不影響人群中議論的聲響,很多人奇怪為什么跳蕩戰兵過來了,帆漿船卻不過來接受人們的歡呼,在很多人心里,有帆漿船這樣的利器,再次打敗荷蘭人根本不在話下,他們并不知道那幾艘船是易耗品,而且限制很多,只有天時地利人和俱齊備了才能發揮作用。
再下來就是幾艘被俘的戰艦,六百六十五噸的艾賽湖號,六百六十七噸的克魯寧辛之屋號。
和還在燃燒還有殘火清晰可見的巴達維亞號一樣,這兩艘船都是巨艦,艦炮諸多艦體巨大,兩艘大艦也是和記未曾擁有過的巨艦,雖然和記現在有帆漿戰船,有縱帆船,但毫無疑問的就是眼下這兩艘巨艦是臺灣行軍司在此次海戰中的最大收獲,完全沒有任何別的東西可以取代。
有這兩艘主力艦,再加上四艘縱帆船和眾多的武裝商船,和記已經有了出外海與荷屬東印度公司戰艦正面相抗衡的底氣。
這個底氣來之不易,足可令在場的所有的人熱淚盈眶!
兩艘武裝商船也不是小船,總有三四百噸大小,比起縱帆船相差不大,比和記的商船可是要大上一倍,其炮位也多,荷蘭商船確有缺點,但也是這個時代最優秀的商船,要不然也不會行之四海皆能,沉船是多,可是也造的多!
四艘艦船拖入港口,算是把今晚的氣氛推到了頂點,所有人都在歡呼,陸地的一長溜的炮臺也在湊趣,開火打放禮炮,轟隆隆的炮聲夾著人們響徹云霄的歡呼聲,真是令得大地都在顫抖。
“請孫大人給四艘新艦賜名!”常威平時的嚴剛之色此時也拋開了,笑的格外開心。這時人們才發覺原來常政事就是一個二十出頭還沒有娶親的小伙子……常威當然不可能連老婆也沒找好,常家在榆次給他訂了門親,也是富商世家,原本常進全想著要訂一門官宦人家的小姐,隨著張瀚局面越來越大,常家也若有所悟,將來常家就是正經的外戚了,外戚不得干政,不能與士大夫家族交結,這個規矩從古到今就沒變過,現在是沒啥,結個當官人家的親事,將來可能就是不小的麻煩。
這事常威自己也是無所謂,隨父親決斷,他在這邊當然也有姬妾,是在福州精心挑選的,只是幾個妾侍都還沒有生下孩兒,常威年輕,并不著急。
平時也沒有人敢注意到常威的年紀,此時才有人發覺這個行軍司的最高首腦,有點兒年輕的不象話。
但轉念一想,常威可是張大人的表弟,兩人年齡相差不大,但張瀚這個和記的主心骨,年紀又能大上多少?
卻是已經做下這么大的事業出來了!
“這么急?”
孫敬亭笑容可掬,不過也是有些猶豫,他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什么特殊的門道。
“大艦船首,照例會有特色的雕飾,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艦船。咱們和記一般是用兵器,懶得去多想。每艘船都有自己的名字,刻在雕飾上方,也方便自己人辨認。”
常威笑著解釋了幾句,最后道:“明日開始修船,這幾艘船受損不嚴重,抓緊修補下海,叫咱們自己的人早點熟悉艦船,荷蘭人要是還不老實,這幾艘船可是能當大用的。”
荷蘭人是肯定損失嚴重,也有相當大的可能會主動求和,但和平沒有真正降臨之前,還是要做好準備,以免事到臨頭時手忙腳亂。
常威雖然年輕,但理政斷事已經是相當的老練成熟了。
孫敬亭這才明白過來,當下笑道:“既如此,這兩艘船一艘叫大同號,一艘叫青城號好了。”
和記的基本盤原本就是大同,現在慢慢移到青城,而且擴張到舊中都到薊鎮一線,再北上到漠北,建買賣城,制衡庫倫,還要修卻圖南城和北城,控制更大的區域,青城和大同,也已經算是腹地之城,也象征著和記起家的過程了。
“這兩個名字甚好。”常威表示贊同,和記水師的起名是從堡到衛,現在終于到府城一級了。
張續文笑道:“希望盡快出現延安號,平陽號,保定號,大明幾百個府,夠咱們取一陣名字了。”
李平之道:“再下一級就是大同鎮號,太原鎮號?”
常威搖頭道:“府上面就是行省吧,山西號,陜西號,直隸號,河南號……名字都是現成的。不過遼東都司和山西行都司,萬全都司都是和行省一樣,也可以用,這個到時候再說。”
現在是給六百多噸的大艦起名,不過估計在一兩年后可能會出現千噸級別的巨艦,在這個時代肯定是最頂尖的軍艦了,用行省和都司一級取名,也很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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