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落空

正常輸出章內容土人社首來了不少,普通的土著男子來的更多,挾弓執矛,多半都是帶著武器,都是些粗制濫造的下等貨色,只有社首等人和親衛手拿著些象樣的刀槍,估計也是從漢人移民或商人手里淘換來了。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的小說  不少婦人和老人也跟出來,孩子也是一群群的,都是黑不溜秋光著屁股的樣子。

  漢民也是提前打好了招呼,家家戶戶都干勁十足,主婦們拿出了全掛子的本事,蒸煮煎炸,每家每戶都弄了一些自己拿手的小吃點心,由軍司按市價購買,省了伙頭軍們不少事,也別有特色,特別是各家擺在門口招呼那些土人的小孩,無形之使兩個群體拉近了不少距離。

  一個胖大嫂把自己蒸的花卷塞給了一個半大的土人娃子,唏噓道:“看這孩子瘦的,都瘦脫形了。”

  這大嫂是大同那邊過來,面食功底相當的硬實,看著土人小孩三口吃掉了,臉也是樂開了花。

  “什么小孩,”旁邊的人道:“胡子都長出來了。”

  眾人聞言絕倒,仔細一看,可不是咋地,看著只有十歲小孩身高的土人,下巴已經長出小胡子了。

  再仔細看看別的“小孩”,果然也是有大有小,但身高多半都在大明平均線之下,更不要說和北方人相了。

  真正的小孩是跟小黑石頭似的,又小又瘦又矮,也沒有大人的兇蠻氣息,眼神里滿是怯生生的光芒。

  漢人的心腸也是真軟,這一看知道這些高山土著自己過的慘多了,敬老恤弱也是漢人的傳統,原本對軍司招呼這些土著有抵觸心理的人也是放下了心防,把更多的吃食拿了出來。

  “續,這樣算不算隋煬帝的做法?”李平之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頗感不適。

  這個時代的漢人,稍有智識的肯定都是大漢族主義者,很簡單的事情。在后世漢族曾經被異族奴役過,整個國家也被列強暴打過,明落后,武力落后,國防軍事政治財務科教衛全方面的落后,到最后連自己拿手的生絲業和茶葉也被別國超過了,三千年明的古國連褲叉都輸了,底細被人摸的一清二楚,國人成為失敗民族的代名詞,算后來重新再崛起,從政治制度到化娛樂其實和老祖宗也沒有太大關系了,儒學改為國學,也只是一塊遮羞布,改變不了明內核西化的現實。幾百年后的國人不能說缺乏自信,但也知道自己并非一家獨大,華夏民族不能說自己是天朝邦,別國是沒有化的蠻夷。

  在這個時代卻是不同,放眼北方和東方,還有西方和南方,所有的國家要么是大明藩屬,要么是和大明敵對幾百年的蠻夷韃虜,從朝鮮到日本,再到東南亞的緬甸泰國等國,都對大明過貢,不少國家稱過臣,朝鮮這樣的等于是屬國,國君冊立太子和繼王位都要知會大明,大明同意了才算合法……這樣的情況下,要不是歐洲人逐漸出現在大明君臣百姓的視野,國人會將誰放在眼里?

  在整個亞洲地界,唐時有國人在印度滅其一國,整個西域直抵蔥嶺都曾是大唐領土,兵鋒直抵亞,在大明則是緬甸泰國等周邊一溜的國家要么曾是國領土,如越南在漢唐時還是國屬地,要么是朝鮮這樣的屬國,日本算是最不老實最桀驁不馴的,還不老老實實的給大明過貢?

  漢人的眼眶,原本該更大一些。

  天朝邦子民的優越感是強,不過也有反例,最明顯的是李平之說的隋煬帝,為了鄣顯大隋的國力,也是虛火太旺,當初到洛陽的蠻夷使臣吃飯喝酒都是官府招待,路邊的樹木綁著絹花,不知道虛耗了多少國力來做這樣的蠢事,所謂夸耀和震懾蠻夷,使遠夷來服。事實屁用沒有,突厥還是照樣入侵,用儒臣的話說是仁德不修,遠人不服,再怎么擺架子也只能成為千古笑談。

  李平之倒不是擔心會傳為笑談,只是感覺這樣做并不合適。

  “這一次是特殊的情況。”張續解釋道:“也是叫他們領略一下與我們的差距,日后可以吸引更多的土人勞力過來,不管是當工人還是耕作,他們并不漢民差。而且看到了差距,以后我們進入大山,受到的阻力也會小很多。今天消耗了一些,日后會十倍百倍的補回來。”

  李平之其實也知道張續說的是實情,不過看著這些土人過來白吃白喝,心里肯定還是有些不舒服。

  要是依他的脾氣和做法,是直接派兵進去,聽話的有吃有喝,不聽話的是刀兵招呼,三五年功夫千里大山也平定了。

  不過張續的辦法更省力,而且也打算慣著土人,這邊的警備公廳專管治安案件,凡土民漢人相爭,依律例斷案,土人錯判罰土人,漢人錯判罰漢人,不偏不倚,一切以律法為尊,常威和孫敬亭都贊同,和土人的社首傳達了,這些社首也并沒有二話。

  只有幾個嘰嘰歪歪的不怎么服氣,說是要以自己社內的規矩來治理,張續當時翻了臉,要把那幾個社首攆開,一番訓斥過后,那幾個社首最少在表面也是聽從指令了。

  遠方傳來號炮聲,李平之精神一振,說道:“荷蘭人來了!”

  張續笑道:“這事看你的了。”

  李平之道:“前天派人過來說要重開談判,還是要到平戶談,我當時說,要么到咱們這里來談,要么不談,可不捏著鼻子過來了。”

  說罷向張續拱手告辭,幾十號談判團的成員早在海堤等著,當下是簇擁著李平之往海邊去了。

  荷蘭人過來當然也要見常威和孫敬亭,不過這兩位可不必到海邊迎接,象和記的使團過去大員那邊,科恩和宋克也不會迎接一樣。

  雙方都知道是打不下去了,和平是唯一的選擇,但荷蘭人要扭捏矜持一下,和記這邊也只能由他們。

  現在船只都要修補維護,想給荷蘭人一些壓力也不行。

  好在對方也撐不下去了,多耽擱是和金錢過不去,想來東印度公司的大股東們也不會有太多的耐心。

  眼看著荷蘭艦船靠過來,張續搖頭一笑,果然是皇太子號。

  鄭芝龍也是已經回來了,戰后第二天趕了回來。

  聽說了精采之極的海戰過程,鄭芝龍氣的直拍大腿!

  要是早回來一天,怕是趕海戰,縱帆船的速度快,他們趕的回來,那艘平戶港口里吃了虧的荷蘭艦船可是絕對趕不的。

  這一次兩邊戰場開戰,荷蘭人都吃了虧,皇太子號被按在地狠狠揍了一頓,明明是身大力不虧,卻是拿個矮子沒有辦法,縱帆船的操控能力和反應能力又一次得到了證明。

  當然蓋倫船并不是一無是處,從這個時候的雙層甲板主流到幾十年后的三層甲板主流,到兩千噸級以的巨艦,再到加鐵板的鐵甲艦,最終過渡到蒸汽鐵甲艦,戰列艦在航母出現之前一直是海戰的王者……不能說縱帆船占了點便宜說蓋倫船無用了,事實要是真的打成不死不休的局面,縱帆船占再多便宜,雙方一直對轟下去,沉下去的只會是縱帆船!

  皇太子號吃了點小虧,可能是在大員港那邊修理了一下,接著是趕緊送著使團過來了。

  荷蘭人的急切也相當明顯了,為了談判不能耽擱,他們連修船的時間也沒有了,要不然也不會派一艘破損的戰艦到笨港這邊來。

  由于對和記的了解,荷蘭人也是放心派戰艦來,一方面是為了殘留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實在找不到完好無損的船只了,不管是戰艦還是商船,都是在前幾天的海戰破損的相當嚴重。

  “大人,”一個親信官員突然低聲對張續道:“李平之剛剛存心不善啊。對土人的事一直是大人操持,他多什么嘴,還不是將來要出了簍子他好找大人的麻煩。這一次對荷蘭使團的事,原本是他一手把持,風光都是在他一人身,大人弄出這審問戰俘的事,大張旗鼓,既顯示了大人在土人之事的獨一無二的身份,又把他風光奪走,還可能會叫荷蘭人抗議,無端生了事非,李平之要高興才怪……”

  這個心腹官吏說話時,張續只是靜靜聽著,待他說完,才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不過也不能怪他,異地而處,設身處地的替他想想,我也確實有不到的地方。”

  見那個官吏瞠目結舌的樣子,張續笑著拍拍他肩膀,說道:“象撫慰土人一樣,凡事都要設身處地多想想,如果光想自己不想別人,好事都會弄岔了。好了,不必多想,不管怎樣,把咱們自己的份內事做好行了。”

  看著眼前的大海,宋克神色木然,身邊的隨員們都不知道這位總督的具體想法是什么。

  科恩原本已經打算離開臺灣了,當看到受損嚴重的艦隊回來,又知道有四艘艦船被俘時,這個東印度公司的總督向來不喜歡把喜怒形諸于色,一時間還是忍不住露出種種復雜的神色出來。

  震驚,憤怒,也有惶恐和遺憾。

  最少在這一刻時起,科恩總督知道自己整合東亞進貿易圈和殖民圈的打算是落空了。

底部字鏈推廣位  本書來自品書網/html/book/30/30137/index.html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