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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退步

正常輸出章內容今晚這一策獻,既然張瀚采用了,說明炒花在和記內又立新功,這一下是萬萬不會再有人不識趣的說什么斬炒花以謝天下了……和記說到底是一個獨立于大明之外的組織,炒花再怎樣是大明的敵人,和記也犯不著殺炒花來討好大明朝廷,今晚之后,炒花的性命算是徹底保住了,以后可以安心在青城逍遙過日子,吃點水煮羊肉,喝點馬奶酒,得閑出門打個獵什么的,昔日權柄丟了丟了,已經是花甲老人,只想過點安生日子了。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的小說  對白洪大臺吉來說也是好事情,他才三十來歲,昔日和卜石兔汗交好,這人是個講義氣的,和記進犯時明知不敵還是來當幫手,這和歷史的記錄一樣……林丹汗西遷時,因為有共主名義,各部的抵抗都不激烈,只有到土默特地盤爭青城和土默川時,事涉土默特部的生死存亡,當時的卜失兔汗和林丹汗認真打了一場,白洪大臺吉當然是幫土默特部的,結果承平日久的西蒙古遠不是彪悍的東蒙古人的對手,兩人都敗的很慘,青城為林丹汗所據,結果林丹汗屁股還沒有坐穩,女真人又殺過來了,林丹汗再度落跑,死在了鄂爾多斯地方,其七八萬部眾被他的大小老婆帶著爭先恐后的投了王霸之氣十足的皇太極,連卜失兔汗之后的土默特,還有白洪大臺吉之后的喀喇泌也都歸屬了女真人。

  打那之后女真人算是一統草原,漠北也表示了表面的臣服,女真人從一隅之地變成了橫跨萬里的大國,當然實力還是很差,只是戰略態勢從此由守轉攻,轉折點還是天啟六年的對察哈爾人的決定性的戰事。

  喀喇沁部實力尚存,但白洪大臺吉也是沒有了爭雄之意。

  卜失兔汗已經死了,還不是死在和記之手,是被自己人暗殺,想替他報仇都找不到苦主,暗殺的動手人塔布囊跑了,不知所蹤,有的人說是投了女真,不知真假。阿成臺吉等人也是已經身死,連習令色都死了好久了。

  整個草原物是人非,一番風云變幻,真是城頭變幻大王旗,白洪大臺吉息了爭雄之念,和炒花一樣也是想著享福和善終了,當然如果和記能用他出來帶兵,白洪大臺吉也不會拒絕,只是這種機會相當渺茫,還是安心在青城享福喝酒吧。

  “這事估計也不純粹是兩位自己的意思。”張瀚喝了一杯,笑著道:“這么多昔日的部下聚集在青城,每日用度開銷不少,他們自己手頭才有幾個錢,想必會找老主人要一些來度日,一次兩次的還好,一兩人也還好,一二百人的舊部又三不五時的來借錢,給了心疼,不給也不行,想來真是頭疼的緊啊。”

  兩個臺吉面面相覷,怪不得人說張瀚是石頭里榨油的精明,真真是果然如此,一番做作心事,固然有更大的原因,但張瀚所說的也是真的在考慮之內。那些舊日甲兵都是恩養出來的,情誼相當深厚,現在不需那么多甲兵,他們又不愿老老實實的回去放牧為生,可不是賴這些故主了,時不時的跑過來打秋風。

  臺吉們當然都有錢,蒙古人不管是祖搶掠還是通過這幾十年的馬市積累,總之都是攢下了大筆的財富,甚至有一些僥幸未在明初被北的明軍打擊過的部落傳承,那可真是了不得了……蒙元入侵之后一直是以殖民者的心態留在國,唯一真正想做也做的挺好的事情是掠奪國的民間財富,從春秋到秦漢唐宋,國幾千年積累下來的金銀幾乎被蒙元掠奪一空,朱元璋建立明朝時國民間早回到了以物易物的最原始的貿易狀態,老朱當時的種種倒退有蒙元殘留和自家見識不高的原因,也是有相當大的原因是金銀銅的儲備已經見底,堂堂國庫拿不出幾萬兩銀子你敢信嗎?

  在草原的貴族還是有頗多存款的,漢人的金銀儲備大半被搬到草原或是流落到亞西亞等地去了,留在草原的也不少,加這二百年來屢次打草谷和互市,各家倉庫里存貨都不少,和記打仗主要是打的地盤和牧群丁口,對各臺吉家的存款反而不是很關注,這也叫這些人保住了家底,但家底再厚也禁不住老是被昔日的部下來打秋風,包括眼前這兩個臺吉在內都是深以為苦。

  張瀚一說,兩個臺吉都是嘿嘿笑將起來。

  翌日清晨,張瀚把李慎明請過來商量。

  “他們倒是打的好算盤。”李慎明嘿然一笑,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了各臺吉舉薦舊部的私心。

  李慎明想了想,說道:“雖然有私心,主意出的并不壞,很有道理。這當口,我們正是缺騎術好的高手,他們的舊部甲兵,怎么說也是普通的牧民強,起壓根沒騎過馬的漢人更強多了。”

  張瀚當然深以為然,大為贊同。

  騎兵并不是步兵,拿火槍手來說,招募一個普通的青年進部隊訓練,如果要速成的話,一個月時間足夠其完成最基本的隊列和裝填打放和保養火槍的訓練。

  不需要更久了,三個月時間用來培養一個合格的火槍手是足夠了。

  一個精銳步兵,能完成三分鐘兩發的陣前擊發,同時能承受日行六十里急行軍的體能,還能令行禁止,遵守軍法,并且對軍步兵的幾個兵種有所了解,和做過粗淺的訓練。能在陣前面對強敵而并不畏懼,可以在級命令下在戰場做出優秀的表現,半年時間,也足夠了。

  只有跳蕩戰兵,山地步兵,海軍陸戰人員,還有軍情司的行動人員,這些專精人才需要一年或更長的訓練。

  而要想訓練出一個精銳騎兵,從其不會騎馬開始,這個時間周期是無限的拉長了。

  一個成年的心志健康的男子,從跨馬開始學習騎馬可能也一天,但要想學的好,可以成為一個優秀騎兵的程度,如在飛奔的戰馬可以做到雙手戳刺之后不落馬,可以單手控韁揮刀劈斬,可以算準距離,知道應何時出手,又何時收手。可以在馬裝填火槍,并且嫻熟的做出打放動作,而不必擔心落馬。

  可以長途行軍,在馬與戰馬融為一體,下顛簸時與戰馬同步,可以在馬身睡覺,休息打盹,并且可以知道自己的戰馬需要什么,可以把戰馬照料的很好,一直保持戰馬精力旺盛,肥壯有力,并且不生疾病……

  能做到這些,一個從零開始的漢人男子,最少也需要三年時間。

  一個優秀的槍騎兵,兩三年時間是往短了說的,其不光是自己要訓練出高水平,還得訓練與其余伙伴的隊列配合,陣戰之法才是槍騎兵無往不利的秘決所在,而和厚重如山狂飆猛進的槍騎兵不同,獵騎兵講的是輕捷彪悍,其對騎術的要求更高,不僅要練習大隊列的配合,還有小股騎兵的沖陣之法,進退之法,在馬連射換銃之法,馬投擲之法。

  可以說精銳的騎兵是拿銀子堆出來的。

  一個壯年男子要養活自己和家小,所以他的收入不僅要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還得兼顧家人。一個騎兵,三年內什么事也不做,是訓練再訓練,等于是養一個騎兵要養活其與其家人三年,不創造任何價值,只是訓練而已。

  訓練未達到標準的騎兵是不能戰場的,也是說要訓練出一個合格的騎兵,最少要在其身花費二三百兩甚至更多的白銀。

  加馬匹所需和損耗,騎兵的具甲裝備和損耗,這是一個天數字。

  一個槍騎兵團的費用,足抵兩個龍騎兵團,三個純步兵團。

  李慎明感慨道:“從省錢這一條來說,炒花也算是出了個好點子,要替咱們省不少錢。”

  “時間錢重要的多。”張瀚輕輕哼一聲,對李慎明道:“建虜哪還會再等咱們三年?”

  “快了?”李慎明也是緊張起來。

  軍司高層對與建虜的戰事也是心知肚明,知道這事是最重要的事,可以說是關系和記在北方的生死存亡的大事。

  和記在暗是有撤退通道的,特別是臺灣大捷的消息傳過來之后,張瀚下令整個青城狂歡一天,除了值班軍人之外,任何人都可以縱酒狂歌,替臺灣那邊的捷報歡呼鼓舞。

  普通的和記人員只當是張瀚替臺灣行軍司高興,主要原因是打下一片基業,同時不必再輸送臺灣,臺灣那邊還有銀子源源不斷的送回來,是以張瀚才會這般開心。

  只有李慎明和孫敬亭寥寥幾人知道,張瀚也是高興和記有了真正的退步。

  萬一戰事不利,甚至慘敗,和記都有東山再起,重新再來過的本錢和基業了。

  有臺灣基業,再有數年島移民可有數十萬人,臺北和臺南都開發出來,有對南洋和日本的大貿易圈,有歐洲人不停的過來購買國貨物,一年大幾百萬乃至千萬的利潤可期,有人有地盤有貿易圈,和記水師的實力又不是歷史鄭家可的,被荷蘭人擠出貿易圈的事絕不會發生在和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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