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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叫爸爸

  李牧的核訛詐理論,給拉里·佩奇的心理帶來了巨大的震撼與震懾,而而李牧所說的那個關于綁匪、1000萬美元贖金、200美元手槍與1美元子彈的比喻,也同樣讓拉里·佩奇感到恐懼。

  Muye&Baidu.Inc,就是李牧對準拉里·佩奇太陽穴的那顆子彈,它沒有多大的實際價值,但對谷歌來說卻極其重要。

  現在,李牧把Muye&Baidu.Inc標價為谷歌市值的三分之一,讓谷歌并購,這雖然會讓谷歌大出血,但卻不會要了谷歌的命。

  拉里·佩奇已經不愿意去想如果李牧全力運作Muye&Baidu.Inc,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沖擊了,因為無論怎么想結果都只有一個,在李牧的全力進攻下,谷歌不死也要重傷,原本有機會成為博爾特那樣的世界冠軍,但如果硬扛下這波攻擊,以后能勉強走路都算不錯。

  這樣看來,谷歌接下來的選擇,只有以超高超高、高到超乎尋常的溢價,并購Muye&Baidu.Inc這個幾近空殼的公司,只有這樣,才能確保谷歌成為世界冠軍,犧牲的只是一部分利益。

  拉里·佩奇在內心深處,給李牧這一無恥行徑下的定義為:“流氓土匪性質的強買強賣。”

  就像是印度尹文麗那些持槍搶奪新郎的女方親屬,一把槍頂在腦門,然后把一個女人丟在你的眼前,威脅你:娶了她,不然就崩了你。

  你能怎么辦?

  其實這樣的商業訛詐,并非李牧首創,在互聯網行業早已經屢見不鮮。

  每一次大公司入股小公司、入股新興產業的時候,背后幾乎都會有這樣的訛詐與博弈,那些被騰訓和啊里投資、并購的企業,未必真的想被他們投資和并購,就算想,也未必愿意以最終的價格進行,但是,所有最后接受了大集團offer的公司,其實都在經歷一種潛在的威脅與內心的掙扎。

  潛在的威脅有很多種,比如:如果你不讓我投資,或者不接受我的投資報價,那我就自己做,或者我投別人扶持別人來做,總之咱倆要么成戰友,要么成敵人;

  而那些人在內心里掙扎的,和拉里·佩奇一樣,到底是站著死,還是跪著生。

  最后選擇投靠大平臺的,幾乎都等于是選擇了后者。

  發生在資本市場上的惡意吞并還少嗎?真算起來,所有的吞并案例中,惡意吞并可能占了大多數。

  上輩子,華夏互聯網有A家T家兩大巨頭相互制衡,這也就給了創業者一點點間于齊楚的斡旋空間,就好像有人搞了一個“餓了沒”,如果行業T家獨大,T會非常強硬的告訴他,讓我入股,否則我就自己做一個弄死你。而有了A家制衡之后,“餓了沒”的命運就稍微好轉了一點,他可以對T說,你不要逼人太甚,不然我就去投靠A家,同樣的話,他也可以說給A聽,最后兩者之間選一個相對最好的方案。

  所以很多不了解互聯網的人都覺得,這兩家企業真的是太厲害了,什么業務他們都有自己的布局,投資的企業多如牛毛,但這背后有多少資本市場上的屠宰和殺戮,很少有人看得到。

  對拉里·佩奇來說,如果他面前有一個能與牧野科技抗衡的互聯網企業,那他多少還有松口氣的機會,但可惜的是,就當下的互聯網企業來說,再沒誰能跟牧野科技相抗衡了。

  思前想后,拉里·佩奇只能開口對李牧說:“李總,您的意思我已經非常明白了,稍后我就跟我們的股東聯系,慎重考慮一下。”

  李牧點了點頭,一臉無所謂的笑道:“沒事,你們也可以不買,沒人逼你們。”

  拉里·佩奇只能甕聲甕氣的點點頭,心里流淚暗忖:槍、子彈、核武器都說出來了,還說沒人逼我們,還要怎么逼?真那把槍頂著腦袋才叫逼嗎?

  李牧看到拉里·佩奇悲戚戚的模樣,微微一笑,淡然道:“該說的都說完了,我這邊還有節目要錄,回去吧,這次確定接受了再來找我,噢對了,如果來的話,把合約帶上。”

  李牧把話說完,轉身便往回走,拉里·佩奇沒說話,就跟在他的身后,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如果讓拉里·佩奇說一個最痛恨的人,此刻的答案必然非李牧莫屬。

  但如果讓他說一個現在最佩服的人,答案也一定是李牧。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把互聯網玩成了自己的內海,同樣把資本玩的淋漓盡致。

  而且在拉里·佩奇看來,李牧玩資本有著一種非同一般的暴力美學,他的策略就是:“叫爸爸,否則打到你叫或者死為止。”

  簡單粗暴,甚至有些殘暴。

  自己也很想充滿底氣的向他豎起中指,然后大罵一聲:“FckYou!”

  但畢竟實力不濟,也就委實提不起這個底氣。

  李牧走的很快,幾分鐘后就已經回了村里,拉里·佩奇走得很慢,一個人在華夏鄉村的田間地頭上踱步,看看黃土,看看莊稼,看看腳尖,看看山,再看看水,最終在日落西山的時候,看著滿天橘紅色的紅霞,以及那如溫泉蛋黃般的落日,輕輕嘆了口氣。

  認了吧。

  認了。

  跪下吧,站久了會發現,跪著其實挺舒服的。

  谷歌從創立到現在,一直是走在互聯網的前沿、走在搜索引擎的最前端,但是拉里·佩奇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人斬荊披棘雖然很有成就感,但也確實非常疲累,如果向牧野科技跪下,等于是有了一輛裝甲車,前方的荊棘也就再不是什么問題。

  于是,拉里·佩奇干脆坐在了一處田埂上,掏出手機,給自己遠在美國、尚在睡夢中的助理打了給電話。

  “早上好佩奇先生……”隔著電話,拉里·佩奇都能想象得出,助理那一張睡意惺忪的樣子。

  他說:“茱莉亞,華夏現在是傍晚,我正在看著夕陽,如果你打開窗,太陽應該剛露出個腦袋,你能想象嗎?我們隔著近萬公里,看到的是同一個太陽,可在我這里,一天已經快要結束,而你那里,一天才剛剛開始……”

  電話那頭的姑娘錯愕了約莫十秒鐘,尷尬的問:“佩奇先生,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

  說到這兒,姑娘一下子卡頓了,她不知道該用什么形容詞來形容現在的拉里·佩奇更合適,無聊?神經病?還是不知所謂?

  想了半天,姑娘最后脫口而出的,卻是“詩意”這個詞……

  在地球的另一端打電話讓自己起來看太陽,拋開神經病的因素,也確實能跟詩意沾點邊。

  拉里·佩奇這時候忽然收起了剛才那有些憂傷惆悵的語氣,命令道:“茱莉亞,立刻通知所有的股東和公司高層,半小時后到公司跟我進行電話會議,事態緊急,不得延誤!”

  李牧回到蘑菇屋的時候,黃雷已經開始燉魚了,他用兩個爐灶同時開火,一個燉鯽魚湯,一個垮燉草魚,院子里魚香四溢,讓人心情莫名愉悅。

  何囧見李牧回來,趁著攝像組暫時沒跟著的當口,小聲問李牧:“李總,我聽說谷歌的CEO來找您了?”

  李牧點點頭:“來了。”

  何囧問:“要不要邀請他一起過來吃個晚飯?畢竟是您遠道而來的客人。”

  李牧笑道:“他可不是我的客人,就算是也是不速之客,你不用管他,讓他自己玩自己的吧。”

  何囧心里詫異,但嘴上沒再多說。

  黃雷這時候招呼道:“諸位,咱們差不多快該吃飯了,于彥,你收拾一下桌子。”

  黃雷做的魚確實非常棒,這頓晚飯勾起了李牧對幼年時期的回憶,其實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喜歡吃魚,原因就是實在吃膩了,早些年魚很好釣,李爸每次出門都能釣上幾斤回來,一家三口根本就吃不完,但李爸偏偏對釣魚格外入迷,這導致的結果就是,家里每天的飯菜都跟魚有關。

  但是,上輩子自從出去上大學之后,李牧就很少再能吃到爸媽燉的魚,尤其在吃多了食堂之后,他反而愈發想念當初爸媽天天燉魚的時光,這輩子重生之后,李爸已經過來癡迷釣魚的年紀,再加上自己很快進京讀書,所以這樣的生活也沒能有幾乎重溫。

  這頓飯,食材幾乎都是取自本地,做飯的手藝也是在家常菜的基礎上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升華,所以一下子就讓李牧回想起了上輩子的寶貴回憶。

  吃著飯,李牧忽然靈光一現,對三人道:“待會兒吃完飯出去抓點知了猴回來炸了吃吧?”

  “知了猴?”三人都是一臉大寫的問號。

  李牧說:“就是金蟬,爬到樹上變成知了的那個。”

  “知了?”彭于彥一臉驚恐的說道:“那個東西難道可以吃嗎?”

  李牧說:“何止可以吃,簡直是人間美味,嘎嘣脆雞肉味,營養是牛肉的十倍。”

  “真的假的……”彭于彥想起黢黑的知了,仍舊是心驚膽戰。

  黃雷笑道:“還別說,我以前還真吃過一回,那東西看著很奇怪,但吃起來真的是好吃極了。”

  何囧好奇的問道:“黃老師,那東西真的能吃啊?”

  “能啊。”黃雷一臉認真的說:“油炸之后非常香,還很有嚼勁。”

  何囧猶豫片刻,道:“那我待會兒倒是可以試一試。”

  彭于彥擺擺手:“我覺得我還是不試了,不過我可以幫你們抓。”

  李牧道:“現在先別說這么早,我怕待會兒你比誰吃的都多。”

  二十分鐘后,四人拿著手電筒和網兜、竹竿等裝備浩浩蕩蕩的出了門,在攝制組的陪同下,一頭扎進村后的樹林里尋覓破土而出的知了龜。

  拉里·佩奇開完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會議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蘑菇屋去找李牧,結果到了蘑菇屋門口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他用不太地道的說:“我找李牧李先生,有重要的事情!”

  工作人員說:“李先生他們到林子里抓知了龜去了。”

  “知了龜,Do誘understand?”

  工作人員英語一般,不知道知了龜用英語應該怎么說,于是便用英語說:“李先生他們去樹林里找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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